“你们学的内容有难度，应该会浪费不少时间，注意平衡，实在不行可以放弃。”
“我知道。”
有一大批丢了西瓜捡芝麻的人，没获得加分不说，还耽误了学业。这在他们竞赛班里应该更普遍，大部分时候，成功就是成功，失败就是失败，没有中间那个选项。
她小声说：“但我还想试试，不想直接放弃。”
程轶揉了揉她的头：“挺好的。”
*
第二天周六，放假。
程轶被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睡眼惺忪地起来，发现宋颜颜在厨房那做早饭。
她穿着宽松的睡衣，露出雪白的脖颈和脚腕，在晨光下白得扎眼，手上的袖子都被卷上去了，手上拎着个铲子瑟瑟发抖地翻着锅里的东西。
程轶走过去，发现她在煎蛋。
她朝这边望了一眼：“程哥，是不是吵醒你了？”
程轶摇摇头，走到她旁边拎过铲子，熟练地给蛋翻了个个儿，锅里的蛋边上有点焦了，剩下的地方还好。
他把两个蛋盛出来，放到两个碗中，用铲子把她糊的那一点夹下来，扔到自己碗里。
好在宋颜颜煮的那锅南瓜粥还比较成功，粥米烂软，满屋都是南瓜的香气。
他们两个在餐桌上坐下，宋颜颜看着程轶夹起碗里煎糊的鸡蛋，若无其事地咬了一口。
现在寒假，程轶打工的咖啡店关门，收入就更少了。现在租的房子比之前的地段好，房租更贵，估计压力比以前还要大。
吃得差不多之后，程轶看了看时间，放下筷子：“我有事出去一趟。”
宋颜颜没兴趣多问，周末他经常有事出去，她也不知道什么事。
程轶穿上外套：“如果要出门，小心点。”
“你也小心。”她也嘱咐了一句。
他走之后，宋颜颜把家里的地拖了一遍，然后又把东西规整好，回屋写作业。
等到十二点，程轶还没回来，宋颜颜猜测他可能中午不回来了，穿上衣服想出门买份饭吃。
她穿上衣服，拎着放在门口的垃圾，跑下楼，偶尔一瞥，发现小区外的公交站上下来两个人。
程轶和景薇，太惹人注目了，两个人站在那里自动吸引周围人的目光，长相优越个子又高，她想不注意都难。
宋颜颜把垃圾扔到垃圾桶里，然后又狼狈地回到居民楼后面藏着。
如果她要出去买饭，肯定要从那个门出去，会碰到他们，还是等景薇走之后她再出去吧。
宋颜颜时不时探头看他们几眼，只见他们两个结伴朝着另一边走过去，没有进小区内，她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一会儿，她再次探出头，却发现景薇自己一个人进了小区，来的方向正是她这个住宅楼的方向。
不会是看见她了吧？！
应该不能啊……她只是出去扔了个垃圾而已，景薇眼神那么好，隔这么远就瞧见她了？
还是说，程轶给了景薇钥匙让她先上来？
越想越诡异，宋颜颜的心情急转直下。
程轶和景薇的关系，她以前没有细想过，一开始因为那通诡异的电话，她误会景薇是程轶的女朋友，后来又发现不是这样。
可这两个人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维系着，不得不保持很频繁的联系。
“宋颜颜，躲什么呢？”
景薇的声音响起，宋颜颜才知道她是真的奔自己来的。
她抬眼，景薇已经盛气凌人地站在了她面前，眼角眉梢都带着得意。
“你看见我和程轶了？”景薇轻蔑地笑了一声，“这还是我第一次坐公交，也算是为爱降落了，坐了一个多小时，又挤又慢，只能靠在他身上。”
宋颜颜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不甘示弱地瞪着她。
景薇缓缓说：“你知道吗，你这种眼神，就是你心虚。”
宋颜颜不解：“我有什么可心虚的？”
“你在程轶身边，狐假虎威，让所有人都误会你和他关系不一般，他不拒绝你，你就使劲往上蹭，但我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他就应该直接和你说清楚，对你这么好是他‘扶贫’，省得让你多想！”
程轶买完东西，看不见景薇，往这边走，却听见了两个人吵架的声音。
他皱眉，想上去制止，但听见这话脚步又停下。
正是景薇说的话，才让他想听听宋颜颜会怎么回答。
宋颜颜盯了她一会儿，那张脸上被嫉妒的神色填满，到处都写着讥讽，生生把一张好看的脸变得难看。
她说：“你在嫉妒我。”
景薇却被戳了痛点：“嫉妒你？嫉妒你什么，嫉妒你没钱吗，嫉妒你没人管连身贵一点的衣服都没有吗？要不是我给他钱，你们两个能活得下去吗！”
宋颜颜震惊地看了她一眼，景薇给他钱，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景薇发现自己占了上风，继续嘲讽她：“你就像个蛀虫一样，整天在程轶身边白吃白喝的，他不好意思赶你走，你还赖着不动了？”
宋颜颜确实对这些比较敏感，程轶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钱，但她现在却没有能力把钱全部还给他。面前的景薇，因为她出身好，家里有钱，就可以随便拿这个侮辱别人。
被景薇这么羞辱，宋颜颜气不过，也想给自己出口恶气，景薇生气的原因就是她和程轶走得近，那就让景薇更嫉妒。
“我、我和他是青梅竹马，轮不着外人插手！”
景薇冷笑了一声：“好啊，你可终于承认了，你敢让程轶知道你说这话吗？”
宋颜颜当然不敢。
她扭头朝外面走，不想再和景薇纠缠，却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
程轶手里拿着几本书，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完了。
景薇也发现程轶竟然这么快就过来了，不知道他听到了几句，万一他发现自己这么咄咄逼人可怎么办？以前在他面前的良好形象全没了。
景薇感觉到程轶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她本能地想开口解释：“我……”
但又发现没什么解释的，万一他没听到那么多，自己岂不是多说多错？
程轶绕过宋颜颜，把手里的一摞书递给景薇，语气却要冷得多：“以后，我不去了。”
他拉着宋颜颜往外走，只留景薇一个人拿着书站在原地。
宋颜颜感觉到程轶走得有些急，比平时的步伐要快上许多，她要努力迈腿才能跟上他。她心里忐忑极了，也不知道程轶听到了多少，但她说他们是青梅竹马的那句肯定被听到了。
她欲哭无泪，可怜兮兮地偷看程轶的侧脸，也看不出来什么。程轶什么都不说，让她更忐忑。
程轶带着她走到小区外面。
“饿了吧？”
没想到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宋颜颜点了点头。
☆、第 31 章
他们点好了餐，程轶都没有说一句话。
宋颜颜用筷子把米粒怼得松散，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程哥，景薇为什么说她给你钱？”
听起来实在像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程轶淡淡地说：“你觉得呢？”
“……是我想的那样吗？”
程轶点了点头。
眼看着宋颜颜一秒变震惊脸，他控制不住笑了出来，小孩真是太不禁逗了。
“我给她弟弟做家教。”
“啊？噢——”她立刻反应过来，然后脸蛋变得极烫，真是的，自己一天天都在想什么呢？
他刚才拿的那一摞练习册应该就是给景薇弟弟准备的教辅资料吧。
“那、那你以后不去了吗？”她记得他刚才说了这么一句。
“不去了。”他语气坚定。
他更希望是友好的合作关系，而不是对方大发善心的施舍，觉得找他做家教只是为了帮助他，换种方式给钱。
宋颜颜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因为她和景薇闹矛盾，程轶也不会辞掉这份家教的工作，现在他们一点收入来源都没有了。
她往嘴里塞了一口饭，含糊不清地说：“程哥，我也想去打工！”
程轶照常摇头，语气平缓却不容置疑：“不行，你还有开学考试，好好准备。”
“呜。”宋颜颜想把自己的头埋到饭里。
她真的很想很想去赚钱啊！赚到的钱可以用来补贴家用，对，就是补贴家用。两个人一起努力的话压力会小很多。
*
景薇回家之后，景超正在家里打游戏。景超成绩太差，马上就要升高中，就算找关系让他进了实验，也根本跟不上，程轶做他的家教之后景超的成绩进步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