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忽然来了兴致,“福年,咱们出去玩玩好不好?”
张福年同意,一人一狗悄悄出了小屋,张福年抱着小五,轻轻一跃就跳出了院墙,一点响动都没有。
小五忍不住夸赞,“福年,你的跳跃能力变强了。”
张福年也发现了,他的听觉视觉和嗅觉又增强了许多,他捡起地上一块石头,轻轻一捏就碎了。
小五在他怀里扭扭屁股,“福年,你试试能不能凭意念控制东西。”
张福年吃惊,“这个太难了吧。”
小五怂恿他,“你试试看。”
张福年想了想,看着旁边的一棵小树,想象着自己把它摇一摇,没想到那小树苗真的晃动了几下。
张福年大喜,又去摇那棵大树,大树只微微动了动。
小五忍不住惊喜,“福年你这回进步好大啊!”
张福年忍住欢喜,“小五,多谢你陪着我一路走过来。”
小五甩甩尾巴,“福年,你该给自己定第六个任务了。”
张福年想了想,“我想弥补前生的遗憾。”
小五歪着头,“你是说和你老婆重归于好吗?”
张福年点头,“小五,我好想念她,还有孩子们。”
小五又甩甩尾巴,“福年,你别激动。你的执念一动,可能会惊动系统,系统怕你不稳定,就会加大对你的监控,监控等级增大,不利于你的日常自由活动。”
张福年平复了一下心情,“小五,这个任务怎么样?”
小五想了想,“你的时限是多少呢?”
张福年想了想,“还是四年行不行?”
小五不反对,“这个时限是你自己定,时间长短和任务难易程度综合在一起,系统会对你完成情况进行测算,然后给与奖励。”
张福年在小五头上蹭蹭,“四年后,翠屏应该也上大学了,我就可以去找她了。”
小五嘿嘿笑,“福年想老婆了。”
张福年伸手在它屁股上捏了一把。
初秋的晚上,有些凉爽。
竹竿河边有两人并排而立,二人之间隔得有个三四米的距离。天上有月亮,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有些长。
东边男声道,“你难道就准备这样浑浑噩噩过一辈子?”
女声沉默了半天,开口道,“我还能怎么样呢?”
男声道,“你看那害了你的人,考大学的考大学,嫁给大学生的嫁大学生。你又不比她差,总不能真的在娘家过一辈子。”
女声忽然大声,“难道你让我嫁给那个无赖?”
男声停顿了片刻,“都是族里姐妹,谁嫁过去不是一样,就看你舍不舍得下本钱了!”
女声冷哼,“你自己眼红人家,你自己去害人就是了,别拉上我。”
男声哈哈笑,“我眼红什么,我该怎么过怎么过,我不过是为了你着想。你想一想,等她以后回来,就是风光的干部老婆,你呢?你什么都不是,你甘心?”
女声又歇斯底里了起来,“我有什么办法,难道我想这样?人家已经考上大学,定了亲事,你有本事让他上不成大学,你有本事坏了人家的亲事。”
男声轻笑,“我没本事,但你可以啊。你有美貌,什么样的男人勾不来。”
女声呸了一声,“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让我去干坏事,一个不好,我死无葬身之地,你倒是在一边看热闹。”
两个人不欢而散。
八月底,张福年和陈永康一起出发去首都。因为首都太远了,一路上花费不少,家里人也没法去送。
公社和大队两层支书都开了介绍信,出行不是问题。
张福年带了两床被子一床褥子,几套衣服和洗漱的东西,外加一些文具。
张福秀给弟弟塞了三十块钱,又想办法去公社和人家换了十斤粮票,全部给了弟弟。
这年头上大学不要学费住宿费,但是多少还得需要一些生活费。陈大叔卖了一些粮食,给儿子凑了三十块钱。
陈永康手里有班主任给的赔偿,可张福年不让他把这事儿说出去,接过老父亲给的钱之后,一再嘱咐他不用再给自己寄钱,自己去了首都,利用星期天,干点什么都能弄点生活费来。
张福秀带着妹妹,跟着陈大叔一起,把弟弟和未婚夫一起送到了公社。公社支书派了一名办事员开着一辆拖拉机,把两家子人一起送了县城,等陈永康和张福年上了汽车,陈大叔才带着张家姐妹一起回家。
儿子走了,陈大叔叮嘱张福秀看好门户,有事及时来说,都是一家人,不要客气。
有了陈家照看,张福秀的胆子也大了一些。
再说张福年和陈永康,一路辗转,汽车、绿皮火车、公交车,倒腾了几天几夜,终于到了首都。
下了火车站,二人各自奔自己的学校而去。
又折腾了大半天,张福年终于在宿舍安顿了下来。他把自己的褥子铺好了,又铺上床单,盖上了一床薄被子。
各种洗漱用具摆好,尤其是那一台收音机,被他放在床头,这可是稀罕物件。
宿舍一共六个人,张福年拿出自己提前买的一斤橘子,送给同屋的几个同学吃,和大家打招呼,并介绍了自己的情况。
能来这所学校读书的都是佼佼者,其中一个就是十年之前的高三学生,据说家里孩子都好大了。
此人听说张福年只有十六岁,忍不住开玩笑,“你比我儿子大不了几岁呢。”
张福年并不在意,跟着哈哈笑,还叫他郭叔。气氛活跃开了,大家就开始攀谈了起来。
没几天的工夫,张福年就和宿舍的几个兄弟们混熟了。安定下来后,他先去陈永康那里看了看,还买了一个暖水瓶送给他,又给姐姐和刘翠屏写了一封信,然后正式开始了自己的大学生涯。
要说上大学最大的好处,就是有个非常大的图书馆。张福年每天除了上课,体育锻炼,其余时间大部分都泡在图书馆里。
郎舅两个上了大学后并没有松懈,仍旧每天认真学习。然而,张福秀在家里遭遇到了人生最大的一场危机。
秋季农忙一过,张福秀又清闲了下来。她每天守着店子和家里的鸡鸡鸭鸭,照顾妹妹种菜园,日子过得十分称心。
她的亲事定下了,还是大学生,再也没人在背地里笑话她是老姑娘。
腊月初的一个早上,不远处的彭桂花家里忽然传出一阵吵闹。
才下过一场雪,天寒地冻的,大家都奇怪,又吵什么,都快过年了,你家的日子还不够糟心?
彭桂花也不想吵闹的,可她看到二女儿已经有些显怀的肚子,惊的差点跳起来。
她忍不住大声呵斥张福霞,“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说,这是谁的野种?”
张福霞只哭泣,一个字不说。她过生早,算起来都有二十二岁了,到现在还没说人家。
彭桂花急得团团转,这个女儿经过那年的事情后,性子有些暴烈,要是逼狠了,她说不定又会绝食寻死。
彭桂花不敢来硬的,把大女儿张福梅叫了回来,母女两个一起劝了好几天,张福霞终于吐了口,她说孩子是陈永康的!
彭桂花刚听到后破口大骂,什么狗屁的大学生,衣冠禽兽,畜生!
骂了一通后,彭桂花忽然转怒为喜,秒啊,有了这个孩子,福霞的前程就有了,连福典都不用愁了。
彭桂花再三逼问张福霞,到底有没有撒谎?
张福霞哭哭啼啼,“我听到他约福秀晚上去河边,谁知道福秀没去,我去看了看,他就把我当成福秀了。”
彭桂花顿时高兴的直搓手,苍天帮忙啊,张福秀你就没那个命!
有了这尚方宝剑,彭桂花立刻直奔陈家,大声把事情嚷嚷了出来,并威胁陈大叔,要是敢不认孩子,就去学校里揭发陈永康!
陈大叔傻了。
陈大婶立刻反驳,“彭桂花,你别不要脸了,你那女儿什么品行谁不知道,哪里弄来的野种,你倒是会挑人,栽到我儿子头上,你咋不去栽到县委书记头上去呢!不要脸!”
陈大叔反应过来,“彭桂花,我儿子好好的去了首都,你却把这屎盆子往我儿子头上扣,我跟你没完!”
彭桂花坐在地上哭,“天哪,没天理了啊,什么大学生,提了裤子不认账啊。那是你陈家的孩子,你们不要,这是想逼死人啊!”
这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顿时传遍了整个公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