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15)

江薇无力呻吟一声,什么狗屁理论!

如此,那些安守本分的人都成了虚伪,而杀人犯就成了率性而为的正常人?

“照你这么说,韩莹是因为虚伪而死,游司起的所有谋算成了可歌赞的率性直为?死了的就活该,因为碍了那些活着的人逞欲?”

“死,是一种代价,为自己所作所为而付出最大的一种。”他一下就重击她不堪有力的挣扎反驳。“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负责,韩莹她做错了,所以这是唯一的结果。”

“她做错什么了?碍了你们的利益?还是要揭发你们?这也是错?”

“当然。”董佳洱震震有辞,“这就是某种认知的辩证。在你看来是对,但一些人看来是错,单看你决心尊崇什么。”

江薇大大地皱眉,暗恼董佳洱的黑暗理论,简直是偏执!

“社会是人的社会,你不能临架于她而存在,自然要受她规范的约束。你——”

“当然能。”董佳洱一口截断,“别忘了规范、标准、法律都是人定的。每朝每代都一样,你认为的正义也许在将来就代表邪恶,只是看谁拥有权力,凌驾法例之外的权利!”

“你——”江薇辩不过,激动地又握紧拳头激烈地发抖起来。究竟董佳洱是怎么长大的?脑子里装得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理论!

那些话虽然无理至极,但她又无法回驳,暗恼自己的嘴笨。

“怎么又要使用暴力?”董佳洱笑看着她几乎跃跃欲试的拳头,大手反握住她的,“就好像你对我施暴在我看来可爱的紧,可第二个人未必就有这个认知,反告你故意伤害,简直罪大恶极。这就是辩证的认知,只看对方什么人而已。”

居然还举例论证!

江薇真的无语了。挣开他的手。不抵抗,难道变成跟他一样不正常?

董佳洱仔细地看着她暗恼的窘态,突然笑了。长臂一紧,俯身吻下。

江薇无力地挣扎着,喃喃地听见董佳洱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明白了吗?江薇。”他抚摸她的背脊,“爱上我,你就会感受到这种认知。世上没有绝对的喜恶好坏。任凭自己去感觉,到底什么才是你想要的。”

全身又一次震动,江薇感受到一阵麻凉,寒颤疙瘩传播至每一个角落。但是她无法逃避这种感觉。若是哪天她真的爱上了董佳洱,就会接纳他所有?那些荒诞的理论、辩证的黑暗认知、邪恶妖冶的欲望?

会吗?

一百遍,她问自己同一个问题。

没有结果。

也许经历了才会有答案。

董佳洱的声音就在耳边,一股蛊动,慢慢钻了进来,吞噬她一点一滴的坚持。

不应该。

不可以。

她一定是脑壳坏了!被董佳洱的一番狗屎话迷了心神!

一定是这样!

用力推开董佳洱,江薇的呼吸紊乱极了,不安,挣扎,拚命的否定,最后索性懊恼地钻进了被子。

看不见,听不到总好了吧!

忘记董佳洱那蛊惑的眼神,忘记不了,就躲远。

从明天开始——

第10章

原以为下午的时间会是她一个人的,试图在晒台上守株待兔,看看有没有热心正义的领居能帮她锹开门,所以当董佳洱出现时,江薇中等程度的讶异一番。

他的脸色太不好看。不只是不好看,简直难看。不过这几天他本来就没有温良和悦的脸色,因此这时候铁青的表情也没有让江薇十一分紧张。

注意到他今天没有帮她买杂志报纸,隐隐觉得那团火已经烧着了,而且很快又蔓延的趋势。看来今天终于能在电视新闻中看到自己要的消息了。

所以董佳洱脸色越是难看,江薇越是好整以暇——

“在干什么?”董佳洱阴着脸,不好的口气。

“晒太阳。”江薇连忙收敛。

今天的气氛有些诡异,她嗅出来了,装乖是最好明哲保身的办法,“你吃过午饭了吗?没有的话我帮你去下面。”完全没办法,人在屋檐下。

“不必了!你走吧!”他爆发了,暴吼一声,抓起江薇的胳臂往门口走去。

江薇来不及吃惊意外,还以为董佳洱要打她,反射地闭上眼睛,遇期的疼痛没有袭来,等再睁开眼睛时已经被推到门外。

“砰——”一声,大门在她身后用力的合上。

这时,江薇始终是长大嘴巴看着那扇紧闭的门,不敢相信她是被赶出来的!

这…..这…..也太出乎意料了吧!

那一刻其实也没太久。大概不到三秒。江薇只觉脑门突然一阵燥热,觉得荒谬极了!

“你没事吧?”

身后,一道不陌生的声音拉回了她几乎要砸门的理智。

是蒋涛!

江薇惊讶地回过头,不敢相信蒋涛就站在自己的身后,然后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张口结舌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你和董佳洱的事其实不难打听,这几天我打电话到你家,一直没人接,才发觉不对劲。”蒋涛没有回避地上下打量着江薇,有些疑惑,但又不方便问,淡淡地说了一句,“我送你回家。”

发觉蒋涛疑惑的眼光,江薇才知道为什么。也难怪,她穿着董佳洱的运动衫裤,就连袜子也是他的。这样一幅怪样子,难免蒋涛会疑惑。自己倒是已经习惯了,这几天她全都是穿董佳洱的衣服来着,才觉得尴尬,“我——”

“回去再说吧!”蒋涛阻止她继续,努力挤出一丝笑。

江薇点了个头。

蒋涛自然地伸手搭上她的肩膀,似是安慰,两人靠得很近,一同走进了电梯。

然后,紧闭的大门又打开,董佳洱冷冷地站在门后,一直紧盯着那扇关闭的电梯门,才发现,他们位置的不平衡。不是呈三角形,而是——刚才在门后他分明看见江薇依偎着蒋涛,他们两个是一国的。而自己在银河一边。

董佳洱冷笑,不就是银河吗?

* * * * * *

车子驶到市中心,堵得厉害。

江薇知道蒋涛有很多话想说,很多问题想问,但一直开着车,没说,也没问。前面的车子一长串,像大闸蟹,被札着八脚,动弹不得。

斜睨他一眼,她掀开了嘴巴,“案子很棘手吗?到什么程度了?为什么这几天不见有消息出来?”

蒋涛点了根香烟,吸了一口,看江薇一眼。“上面有人护着,要想追查下去很难,现在掌握的资料还只是对游司起一个人不利,但这其中的牵涉你也知道。”

这就是现实,看谁有治外法权!董佳洱是这么说的,也是他的信仰。

“是不是没办法控告他?”

“所以需要舆论的压力,我想这几天就会有新闻。”蒋涛有些无奈。“我已经被调离这个案子,插不上手了。”

是那个李副局长!

“那,依你看。这桩案子到后来会不了了之?”她不得不这么想。董佳洱得意的笑突然浮了上来,让人扼腕。

“这还未必。我就怕他们会将部分证据藏匿,那到时候才真的无能为力。一切太突然,我没有足够的时间将那张光盘拷贝复制一份,你这边——”

原来这就是蒋涛找她的原因之一。可惜事情往往就愿违。

“没有,那天机场回来就直接去找你了,就连我自己都没有看过这内容。”

“目前这还只是我自己的猜想。就怕到了法庭上才知道被我猜对了。”蒋涛紧皱眉头,突然问了一句,“有奕琼的消息吗?”

江薇也想问他呢,觉得自己有些愧疚,对奕琼的。

摇头。午后的太阳浓烈地让人昏昏欲睡。

现在缺的就是证人。蒋涛想到的,江薇也不笨。

“就算能联系到她,她也未必会出庭作证。”很显然,那天奕琼交出光盘就证明了游司起这三个字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普通人了。

可是蒋涛也许毫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只记得奕琼在那次航班上的惊人之举而已,因为他不明白“柔情最是蚀人的心智”这句话的深刻。

“也许你说的对,否则也不会离开了。”

那天机场里的那幕也许蒋涛这辈子也不会忘记。她躺在血泊里,而那个抱起她的人是游司起。那刻骨的眼神很难忘记。

“那你呢?作为检举人,愿不愿意出庭作证?”不由得,蒋涛再次看向穿在江薇身上的那套运动衫裤——董佳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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