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还在偷听的郝珂帘一个趔趄,差点没跌倒,缓了一会儿才整理起复杂的表情,一溜小跑过来,很有占有欲意味地拽住面色阴晴不定的男人裤腿,露出全然信赖的笑容:“子扬哥哥,怎么了?”
“珂帘,你只想和你的子扬哥哥睡,对吧?”没留意到张姨越发复杂的眼睛,李子扬在得到怀中孩子肯定的答复后,转过头来叮嘱虞欣,“这边的事情你先别和我爸妈说,不然我怕他们担心,等到珂帘这认生的毛病好了,我们再一起去家里吃饭,知道了吗?”
虞欣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轻轻蹙着眉头的孩子,复又摸了一把手里的蓝色玩偶,乖巧地笑一下,“好的,你不要担心,珂帘的身体最主要。”
张姨大脑一片空白,小少爷不是人,是真的魔鬼!
清雅干净的小雅间。
“坐,虞小姐请坐,不要客气。”刚一推开门,本还沉稳坐在主座上的男人就已经站起身,笑呵呵地把椅子推开,“我刚要了一壶龙井,就等着虞小姐你过来好上桌,这水温啊就是得掐得刚刚好。”
虞欣也不和对方客气,矜持坐下后,礼貌拒绝他提议要现场来一段茶艺的邀约,浅笑道:“不用这么麻烦,您有话直说就行。”
这男人拿手巾擦擦汗,虽然她这么说了,还是客套问:“虞小姐最近日子过得怎么样?李子扬没给您惹麻烦吧。”
虞欣似乎很诧异,轻轻摇摇头:“您何必这样说?”
纵使她这么人畜无害地笑,李秘书还是很认真对待,一下子笑开了花:“虞小姐您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虞欣抿一口茶,笑着问:“您是?”
这个时候李秘书还很志得意满,还只当眼前这个笑靥如花的女生是他的福报,他的财神爷,他的好运气来源。
第233章 、白色串子与得道高僧
虞欣喃喃着念:“李秘书?”
像是完全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李秘书不但不恼火,反而心中舒了口气。
要是虞欣还记得他是谁,那之前抹白会所的举动就是处心积虑,毕竟如果说那副不知情的样子其实是伪装的话,李秘书都要为对方这精湛的演技觉得害怕。
是的,他反而会觉得这小姑娘心机深重。
正是因为虞欣听了他名字,还是全然一无所知的模样,李秘书才是真的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大师说的果然没错,这小姑娘就是他的福星。
这话还要和老板李子劳那个小情人说起。
是了,要是以别的人看来,这小情人是一肚子坏心眼,根本就是个蛇蝎毒妇。但是李秘书又不能继承李子劳遗产,可以说和这个小情人没什么利害纠葛。
再说,能同时把消息卖给老板和他妻子卢炬瑟还全身而退的人,能是平凡人吗?
那是必然不可能的,李秘书长袖善舞的技能点已经点满,可以说是所向披靡,就连和脾气最骄矜古怪的这位小情人都处的很好来着。
能够在诸多大佬之间游走,就连李子劳这种疑心病晚期还见多识广的老板,这小情人都能把对方玩弄于鼓掌,说逼迫着李子劳离婚,对方就点了头要迎娶这个身价负数的姑娘。
别的不说,这位叫做李莉的小情人绝对不是什么无能的人。看似平凡无奇,除了胸前的二两肉和那副美艳的妆容之外没什么可取之处,但是李秘书却能一眼看出她的厉害之处。
当时李秘书就存了心,在他有意和对方打好交道之后,平时以老板的名义送的奢侈品蓝玫瑰就没见少。
看似是不显山不露水,一次两次不觉得,但是以李莉这脑子,很快就看出这些名贵的礼物不是来源于那个抠死的金主,而是这位拐弯抹角示好的李秘书。
示好十年功,用人一分钟。
在李秘书又一次直运了条法国生产的高定礼裙送货上门后,像是闲聊一般唉声叹气:“我最近实在是时运不济,可能这秘书的职位也做不长了。”
正在他礼貌着要退出门时,却看到这被娇养的金丝雀手里摸着柔滑的面料,甜笑着拦住了他:“李秘书,你等等。要是不嫌弃,我也许能给你支个招。”
注视进对方娇媚的眼睛,李秘书不知为何激灵灵打个颤,下意识避开她视线后才苦涩一笑:“哪里是我嫌弃你?怕是用不上一个月,我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说来也奇怪,明明这李莉皮肤白嫩,声甜人美,在外面名声扫地,但其实由他看来,也不怎么恃宠生娇,还可以说是非常客气。
但是李秘书就是打心眼里打怵,看着她妩媚的笑容就冒冷汗。
李莉看他这个样子,倒是也不觉得难堪,像是没发现一般自顾自道:“李秘书,你也看见了,我就是个中学学历的普通女人,除了贪了年纪轻的便宜,也就是还愿意陪着这些大哥玩,其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刚听了这话,李秘书一下子就僵了脸:“您不必这样妄自菲薄。”
这话倒不是他乱讲的,李莉嘴巴里的爱玩可不是普通的游戏,那些蟒蛇和闭眼投人形飞镖的玩法,李秘书就是旁观着都下冷汗。
然而李莉只是随意挥挥手,“我这说的都是实话,你先听着我往下讲。”
李秘书也不敢去擦汗,忙不迭嗳一声点个头听她接着讲。
“我们这城市的白图山你知道吧?这山里边有做庙。嗨,您不用这么看我,我今天本还预约了个踩背的SPA,没那个心思开玩笑。这山里面的寺庙叫做黑运庙,里面有个得道的高僧叫甲般,没几个人知道。我当时也是凑了巧,才得了这高僧眼缘,是在他的指点之下才能侥幸获得这些大哥的青眼,这见天儿的也是心里没底,每年等到了开春过年的时候,都要专门上山去放个生感激一下对方。”
“这甲般高僧可能是看我还算勤勉,虽然经常在庙里修行不出来见人,但是我去了也还是会赏个脸,和我空谈片刻。李秘书你不妨去找找他,这时运不济的东西,说来也玄乎,不如问问这高僧,也看看有没有什么化解之法。即便是没有,也没有什么妨碍。”
说到这里,李莉还从腕子上解下来一串白色的玉石串子,这玉石串刚被她递到自己手里的时候,还散着凉意,但慢慢地就变得温暖起来。
更可贵的是,这串子通体雪白不说,一点瑕疵都寻不见,光从肉眼来看,每一颗珠子都长得一模一样,这便是在最高端的玉石市场也不能多见。
甚至在灯光的照射下,从某种角度来看,竟是还发着温润的光芒。
不是凡物,这宝石定然不是什么凡物。
还不等李秘书再想心怀感恩地问些什么,李莉兜里的手机响了,她冲李秘书挥挥手,“你直接去吧,我这边还有事情,这礼服我就替子劳大哥谢谢你了。”
这下李秘书可一个字都不敢说,原本心里头就有点畏惧对方,这一下子可真是又敬又怕,小心翼翼地关好门,捧好手里的珠串子珍惜地谨慎出了门,开始准备去上山的路了。
等到李秘书从阴凉的室内踏到阳光下的瞬间,忽然瞪大了眼睛。
他想明白了。
他想明白为什么之前总是会觉得对方可怕了,这都是因为打从第一面起,李莉都是化着最精致的浓妆,漂亮是漂亮,可根本就看不出来这人原本是个什么模样,甚至有时候因为妆容的不同,每次拜访时第一眼看上去都会觉得有点陌生。
换言之,好像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一样。
同一时刻,房间里的李莉看到来电提示,接了电话,声音瞬间从娇媚的性感声线变得冷冷清清,“坯子,找我有什么屁事?”
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这倏然变得冷感的女人嗤的一笑,“戴个和尚头套还委屈你了?就你这熊样还高僧,也就能骗骗李秘书这种急病乱投医的人了。”
她喝了一口水,然而说来也很奇怪,这样鲜艳的膏脂竟然一点都不沾杯,还是一样的明媚惑人,“可得了,我没让你真剃秃再用烟头点上九个点,就已经很照拂你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珠子?”被称为李莉的女人不知道想起什么,像是变戏法一样,从旁边的手袋里拿出来一条白色的串子。
细如白瓷,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每一颗都是相同的大小形状,就连摸上去的触感都是一样的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