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晚上唯一的抓马,大概就是景怡一直在猜测,尚宛的恋爱对象究竟是谁,她一会儿看看裴司翰,一会儿又摇摇头,可这房间里实在没有别的男性让她觉得有这实力的。
“难道那个人不在我们中间?是远程确定的关系?”她趁大家不注意,小声问我。
我也几乎要摇头了,景怡啊景怡,你跟着尚宛这两年,倒是能一眼看出她恋爱了,可怎么就没看出她喜欢女人?
等大伙儿都走了,我要帮她收拾,她说不用,叫了客房服务,我留下陪了她一会儿,一直到收拾好了,就剩我们两人了,再一看表,也快十一点了。
不知怎么的,下午和她单独在一起时我没啥别的想法,可一到夜深人静了,跟她这样共处一室我就会觉得……有些不健康的想法。尤其是想到昨天晚上那个意犹未尽。
我跳将起来,“那你早点休息了,明天还要赶飞机。”我说着就从沙发站起往玄关走。
她稍稍愣了一下,也起身送我到玄关,我从衣架上取大衣,腰突然被她轻轻地抱住。
我只觉得浑身肌肉一紧,大衣也不拿了,僵了一秒,转回身将她抱住。
“哎呀,今天一天都没抱抱。”我嘀咕着。
“为什么没有?”她的脸贴在我颈间,小声责问。
“因为我怂……”
她在我颈间嗤笑起来,又仰头看着我。
我看着她的脸,她的眼睛,突然就不怂了,低头吻住她的唇。
一个绵长的深吻之后,我哑着嗓子,“晚安,好好休息。”
她对我眨了眨眼,“晚安。”
“那个,”我转回身来,“你可小心点你的秘书,她说你恋爱了。”
尚宛愣了愣,随即倚在墙上,摇摇头,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第53章 飞虹
回到R城已是周日上午,飞机落地,尚宛说想和我一起去看看萧梓言,我拦住了她,只说让她先回去歇息,晚上或者明天再说。
嘴上没说,其实我有些担心,灼冰是她捞出来的,我不确定萧梓言的态度,也不知道阿佑会不会给她难堪,总之我想先去探探路。
机场回家路上我给阿佑打了个电话,问问她在不在医院,需不需要什么东西我可以顺便带过去,到家放下行李,简单洗漱一下,我便往医院赶去。
我带着在机场买的曲奇和巧克力,给萧梓言买的一只陶瓷“幸运杯”,路上又带了束鲜花,赶到病房时,阿佑正和萧梓言一起刷着视频,看她俩笑成那样,我知道萧梓言恢复得还不错。
“哎哟!医生有没有嘱咐你,能不能这么笑啊?”我踏进病房便问道。
萧梓言转头看到我,“你怎么也不补个觉再来?我刚还在跟阿佑说呢。”
“不行不行,不见到你睡不着,”我说着走过去帮她把花儿插上,“怎么样?还疼不疼?”
萧梓言摇摇头,“前几天还会疼,这两天好了,下周也就能出院了,”她打量着我,“你怎么样?丹麦好玩吗?”
我们都不痛不痒的,避开那个惹人不愉快的话题,我把从丹麦带的小东小西给她们,又聊了会儿家常,知道萧梓言跟台里申请了暂时转到幕后工作,而阿佑的下一轮选拔赛下个月就开始了,都算是好事。
我和萧梓言嘱咐了几句,阿佑送我出来,我知道她有话跟我讲,我也有话跟她讲。
果然,刚进电梯,她便神情严肃,“你知道尚宛怎么保释灼冰的吗?”
我愣了一下,“不是找的律师吗?”
“她的律师开了份精神病证明。”
“什么?”
“证明灼冰有精神障碍,出车祸的时候起了幻觉,”电梯门开了,她看了看我,走了出去,“怎么?尚宛没跟你说?”
我跟着她走出去,“没说细节。”
丹麦一周,再回来,R城已悄悄迈过深秋,空气里有了初冬的味道。
“梓言对灼冰也算仁至义尽了吧,”阿佑接着说,“灼冰当时上桥后那个转向是故意的,梓言很明显可以感觉到,但警察来问话时,她说她不记得了。”
我愣住了,心里有很多问题,一时又不知从何问起。
“你是不是想问,她为什么要再害梓言,甚至搭上她自己?”阿佑又问。
“嗯,你说说。”
“这种人渣的想法谁又能猜透,不过,我个人的猜想还是为了尚宛。”
“……跟尚宛又有什么关系?”
“怕是各种想引起她注意吧,人渣是不是知道你和尚宛这段时间比较暧昧?”
我有点吃惊,之前从未往自己头上想过,抬头看她。
“别别别,”阿佑好像看出我在想什么,“跟你无关,顶多算尚宛处理不当,而且可能一直都处理不当,给了人渣得寸进尺的机会。”
“那……也不至于拿生命开玩笑吧?”我想了想,“阿佑,你有没有想过,也许灼冰精神真的不是很正常?”
她愣了愣,“那就不要出来害人啊!为什么不送精神病院?”
我叹了口气,“你和梓言姐怎么样?她怎么……又会答应和灼冰一起出去?出事了还帮她打掩护?”
阿佑沉默半晌,“那天人渣突然给她打电话,说想约她出去诚挚道个歉,梓言觉得最后画上那么一笔也未尝不可,就去了。”
她没回答我的其他两个问题,我也没再追问,我想那一定是阿佑内心不愿触碰的东西,萧梓言对灼冰,很难说是不是还留有余情,起码她真是个心软又善良的女人。
“阿佑,我也有话跟你说。”我想了想,还是开口了。
“什么?”
“我和尚宛……在一起了。”
她愣了片刻,语气突然热闹起来,“好事儿啊!怎么被你说得跟做了啥坏事似的!”
“我只是觉得……眼下这个档口,说这事也不合适,所以今天也没和梓言姐提。”
“嗯,其实不关尚宛什么事,咱也不要对她有什么成见。”
“她本来今天说下了飞机就来看看梓言姐的,被我拦下了,其实我不确定梓言姐想不想见到她。”
阿佑想了想,“梓言应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只不过,灼冰毕竟是她保出来的,如果她要来,总要带个说法来,对不对?”
我点点头,“你说得对。”
我回到家就给尚宛发了消息,问她在干嘛,很快她就给我打了电话,说在公司刚简单交接完,这会儿刚要回家收拾一下。
“萧梓言怎么样?”她问。
“她恢复得还不错,下周就出院了。”
“嗯,那就好,”我听到尚宛上了车,听起来是司机送她,“那我今天晚些时候去看看她吧。”
“尚宛。”我这么唤了一声。
她顿了顿,感觉出了我语气的凝重,小声问:“怎么了?”
“我也不跟你兜圈子,直接说吧。”
“好,你说。”
“阿佑告诉我,据梓言感觉,灼冰是故意往桥上撞的,但是梓言还是放过了她,警察去询问时她说不记得了……”我顿了顿,我觉得电话那头也屏着呼吸,“现在你把灼冰保出来了,我明白你想去看萧梓言是好意,但是,如果你就那么不痛不痒的……”
“我明白,”她打断了我,“来往,阿佑和萧梓言都是你很好的朋友,对不对?”
“嗯。”
“不论从哪个角度,她们与你的关系也好,我的做人原则也罢,我既然要去,就一定会交代这件事,只要现在萧梓言的状态允许。”
“你的交代……”
“放心,不会是一个敷衍的交代,我会说清楚。”
“那行,我陪你一起去吧。”
那一刻我心疼起尚宛,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去面对这些礼貌下暗藏着的质问或怪罪。而且,我也想听一听这个交代是怎样的。
我们和萧梓言约的晚上六点,通常这个时候她同病房的病友会下楼散步半小时,其实我觉得气氛有点诡异,萧梓言听我说尚宛要过去看她,并没有说什么客套话,客气倒也是客气的,但也没说不要劳烦之类的话,好像她也确实在等尚宛一个解释。
尚宛来接我的时候副驾上已经有一大束花儿,她来的路上都准备好了,我也没问她要说什么,算是相信她能处理好吧。
下了车她又从后备箱拎下两盒保养品,我们到了病房,果然只有萧梓言一个人在,甚至阿佑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