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人就已经没影了。叶谷主止不住的叫骂,忽而转头瞧见了桌上寂悯没有带走的书,他走过去拿起来一瞧。
《万蛊图鉴》
叶谷主转眼看向寂悯他们离去的方向,手中掂着书,笑道:“闲小子找的人还不错。”
大梁天裕一年冬末,距四国举兵来犯已过四月,西秦铁骑重甲折损三万,后备供应不足,退回本国;北燕统帅李越与大梁统帅谢闲交战五次皆败,燕帝震怒,命其撤兵;东齐折兵七万,损失惨重,齐帝遣使请和。
在众人眼中最为难缠的苗疆却是最早遣书求和。
九月初,大梁国师突然在南疆出现,入军营,国师第一战大败苗疆。
苗疆蛊兵以音控制,每一场战斗身后都有十几名乐师控制蛊兵。
那一战蛊兵攻城,国师带领乐师在城墙之上以音扰乱蛊兵的期间,将士分为两批,一批向蛊兵投以火、药,一批箭杀敌军乐师!乐师一死,蛊兵顿时群龙无首葬身火海!
此一役,乃是大梁第一次大败苗疆蛊兵。
后苗疆多次换蛊,都被国师一一识破,苗疆惨败!战局逆转,苗疆大祭司被迫下令撤兵。
四国退去,失守各州光复,安抚百姓,各州也在战乱过后重建家园。边疆各军班师回朝等待陛下嘉奖。这次战役中不少优秀的年轻军官脱颖而出,成为可以大力培养的军事人才。
石州的军队在整装等待元帅下令回朝之际,一行人突然到访军中,声称是元帅下属与好友,寻求元帅踪迹。
其中有一白衣僧人得元帅踪迹后,只身前往。
石州城外有一高岭,高岭下是一个峡谷。
风雪中,身着黑色衣袍的谢闲向下望,大雪盖不住黄沙里的残尸断骸,被火焚烧过的漆黑和白雪相互辉映,浓烈的血腥味随着寒风飘向远方。
风扬起残灰,带起谢闲的披风下摆,不知是残灰拂进了他的眼睛,还是情绪使然。
他的眼尾出现一抹红。
归乡归乡,长眠此地的游魂何时能够归乡?
“叮铃铃——叮铃铃——”
悠远古朴的铃声在峡谷中回荡。
谢闲睁大了双眼,白衣僧人执佛礼慢慢走进峡谷,缠绕在他腰间的古铜铃铛随他的步伐规律的响动。
僧人立在颓败的废墟之中,铃声回荡,他的神情悲天悯人。
不知为何,这情景落入谢闲眼中竟让他鼻头一酸。
忽而,僧人抬眸向他望来,四目相接。
风雪与残灰将清冷的声音送到他耳旁。
“谢闲,该回家了。”
——正文完。
*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啦,还有几篇番外~( ̄▽ ̄~)~
第75章 番外① 晋江文学城首发
经过四国来袭一战后,大梁上下的心变得更加紧密。边防稳固,百姓安居乐业,受到战火摧毁的家园也在重建,朝廷上下更是一条心的推动政务军务的改革。
大臣们明白新帝年幼却不愚笨,个个尽心尽力辅佐新帝。新帝也自知初涉朝政,也更加用心的学,虚心请教。
太后谢婉懿从不干涉新帝的任何决策,只有新帝向她提及之时,她才会与新帝商讨,为此给新帝在政务上最大的自由,连同她的母家镇国侯府也是。
镇国侯谢闲亦不干涉新帝,只是有的时候新帝一些天马行空的决策着实让他生气。
就比如现在,也不知道是谁给楚景行打的鸡血,竟让他生出三年灭秦燕,五年灭齐绝苗疆,统一五国的这种荒谬想法。
谢闲头疼的望着,在他面前手舞足蹈,仿佛统一五国的宏图就在眼前的楚景行。
“舅舅!可能到时候要幸苦你了……”楚景行真挚的看向他。
谢闲恨不得一口老血直接喷出来,合着到时候还得让他打这个仗?那现在朝廷培养的那些个年轻将军留着干嘛?是当吉祥物?还是护身符?
他缓缓情绪,笑得很为难:“陛下,若是四国真的那么好灭,早在先祖皇帝的时候就能统一五国了。”
楚景行大手一挥:“那不是先祖皇帝老了吗!朕年轻定能在有生之年扫平四国!”
谢闲微笑:“……您忘了六个月前我们差点被人给灭了吗?”
“那不是他们趁人之危突袭?若是光明正大得来,我大梁何惧?”说起四国突袭楚景行就是气,但他有很自豪,“更何况四国举兵来犯都不能将大梁打败,那是他们无能!”
“那是他们更本就没出全力。”谢闲神色疲惫得反驳。他又觉得这样不行,坐直身子,定睛看向楚景行开口,“陛下,您有这个宏图大志,臣很高兴也很欣慰。但五年灭四国这话可不是随便就能说说得,也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实现。”
“现在五国之中实力最为强劲得唯有东齐与我大梁,但其余三国实力也不容忽视……”
就这样谢闲给楚景行分析了五国如今的局势,以及将来五国的多种可能。这一讲就是四个时辰,硬生生从清晨讲到了黄昏。
讲完之后他也不管楚景行有没有听懂,让他自己消化去。谢闲是真的一刻都不想在承乾宫呆了,他讲完就告退回了侯府。
他回到侯府第一件事就是找水。
“水!水!”
老管家被他的声音给吓了一跳,还以为他突发高烧上火把嗓子给烧坏了,连忙差人去国师府把寂悯喊了来。
谢闲灌水灌的猛,老管家在一旁看的也心疼。
不就早朝完被陛下留了,怎么就成这副模样了?
谢闲刚灌完一茶壶的水,瘫趴在桌子上躺尸没多久,寂悯就赶来了。
一袭白衣还带着冷气,寂悯转眼看向老管家,老管家跟他胡乱比划了一通。
直到他走,寂悯也没看懂他比划的什么意思。
寂悯视线落在虚了的谢闲身上,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伸手覆上他的额头,温度不高便放下心来,而后他又将谢闲脸上凌乱的黑发拨至耳后。
谢闲睁开眼气呼呼的看着寂悯,像极了一直正在暴走倾向的猫,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尖锐的爪牙亮出来。
寂悯只觉得这样得谢闲很可爱,他眉梢染上笑意:“陛下又烦到你了?”
谢闲烦躁得坐直了身体:“这以前也没发现他想象力丰富。你知道他今天跟我说什么吗?”
寂悯嘴角得笑意隐隐要压不住了,他摇头。
“他竟然跟我说,他要三年灭秦燕,五年灭齐绝苗疆!这是怎么能说出这种话的!”谢闲抓狂的说。
这下寂悯的笑再也绷不住了,难得从他口中听到爽朗的笑声。
谢闲歪头,愤怒被温和的笑驱散:“这样笑着多好看,不似平日里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他长腿交叠,伸手挑起寂悯下巴,笑得格外流氓,眼神格外荡漾:“大师~来,再给爷笑一个~”
寂悯垂眸沉默了一会儿,神情怪异:“不对。”
谢闲一愣:“什么不对?”
“词不对。”寂悯抬眸看向他,一本正经,“你应该说‘大师你宁愿沦落这风尘之地也不愿委身于本王?让你笑一下就这么难?’”
谢闲:“???”
“然后我说‘贫僧可以对任何人笑,唯独不对你笑’”
“……“
“然后你恼羞成怒就把我往床上拽,扒我衣服,誓要让我屈服。”
“……我这么猛吗?”谢闲听的一愣一愣的。
“然后我挣扎反抗,你就开始哭,骂我是个提裤子不认人的负心汉。”
“???我刚刚不是还很猛?怎么瞬间变了个人?”
“书里写你外强中干。”
“哦……嗯?”谢闲突然觉得有点熟悉,他开口试探,“该不会下面的剧情是你见不得我哭,我一哭你就心软,然后你就顺从我,我们在床上各种翻云覆雨吧……?”
寂悯沉思片刻,认真地开口:“你说的翻云覆雨实在有些委婉。”
谢闲“蹭”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房间里焦躁的踱步。
寂悯看着他抓耳挠腮的模样,不禁弯了弯唇。
“恕我冒昧问一句,你到底为何要看这……这种……”谢闲双手握拳,半天憋不出后面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