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飞有时候很没有眼力见,他纠正谢闲:“爷,之前旱了一阵庄稼都快干死了,这场雨百姓们求之不得呢。”
“嘶,就你话多!你去田地里看过吗?你很闲吗?府中兵营都没事做了吗?要是太闲,我可以给你安排!”谢闲一记凛冽的眼刀飞去,莫飞顿时闭上了嘴。
莫飞连忙单膝跪地抱拳求饶:“属下知错,请侯爷恕罪!”
谢闲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顶着坏心情大步离开。
谢闲走远后,莫飞才从地上站起来,暗自腹诽:“这火来的莫名其妙!”
方在野拍了拍他的肩,故作遗憾的摇头:“兄弟,不是我说,这智慧和眼力见你总得拥有一个吧,啧啧啧,太惨了。”
方在野说完大摇大摆的带着幸灾乐祸的大笑离开。
气的莫飞原地拔剑都没扒出来,只得砸墙泄愤。
宣王府,前厅。
楚景行在大厅里不断踱步,看着一旁猪蹄啃着正香的少女,无可奈何的开口:“封后大典在即,外面现在全是在找你的暗探,你竟然还能吃得下猪蹄?!”
“嗯,我知道啊。”
这啃的满手油的少女就是前几日翻墙入府的小贼,也是即将成为大梁新后的北燕厌璃公主。
楚景行想不明白,这诺大的京都这姑奶奶怎么就单单找上了他?!
楚景行快步走到她对面的凳子上坐下,看着她严肃开口:“你什么时候回去?”
“不是跟你说了,你们南梁的皇宫里闹鬼,我才不回去。”厌璃道。
楚景行深吸一口气憋住心中的火,压低声音:“哪个宫里不闹点鬼?说不定你们北燕宫里闹得更凶!别闹了,快点回去!不然我就去找我舅舅!听说父皇让他负责找你。”
厌璃一顿,将猪蹄往盘子里一丟,拿起放在一旁的手帕开始擦拭手指和嘴角。
她冷笑一声,边擦边道:“我们大燕皇宫闹得鬼可不是故去的皇后!”
楚景行闻言犹如晴天霹雳呆愣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你,你说什么?!”
厌璃嘴一撇,懒得再说第二次。
突然跑进来一个小厮,“王爷,禹王殿下来了,他提了两坛酒神智有些不清,但非嚷嚷着要和您一醉方休。”
“啊?”
“楚景行你个小兔崽子!快点来陪我喝酒!”
禹王在外面叫嚣着,显然是醉了。
楚景行满脸焦急,这里还没处理完呢,怎么又跑来一个?
厌璃见状眼珠子一转,手往桌子上一拍,鼓起两个小腮帮子:“哼,你既然这么想让我走,我就去让禹王带我进宫!我就跟你爹说我不能嫁给他了,我和你早就私定终身了!”
“你!欺人太甚!”楚景行怒不可遏。
“小兔崽子!快滚出来!”禹王的声音越来越大,听脚步声也离他们越来越近。
“禹王哥哥!我有话要跟你——唔唔!”厌璃话还没喊出声就被楚景行捂住了嘴。
“行!依你!你在这里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楚景行压低声音只能缴械投降。
他信这姑奶奶说的出做得到,这些话要是传进他父皇的耳朵里,他还没开始夺嫡就先被扒掉一层皮了。
而禹王在屋外则被这格外做作的女声给打了个激灵,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一下子酒就醒了。
他连忙闯进了前厅,只见楚景行佯装镇定的看着他笑。
“皇兄,你来啦。”楚景行笑得特别乖,眼神却不断闪烁。
禹王觉得不对,他疑惑地看着楚景行在前厅里转了起来,看见没有其他女人,便走到圆桌前,看着盘子里的猪蹄,眉头紧锁格外嫌弃:“你在吃猪蹄?”
楚景行的注意力还没从厌璃身上回来。
禹王在他面前挥了挥手:“说话。”
“啊,啊对,我吃的。皇兄你要不要也来一只?”楚景行笑道。
“不用了。”禹王手一挥,他想了想还是开口,“刚刚有个女人叫我,你养女人了??”
楚景行愣了一下,笑得更加心虚:“没有!怎么会呢!刚刚是我叫的。”
禹王:“你叫的?”
楚景行指了指自己点头:“我叫的。”
“你再叫个,我听听?”
楚景行大惊:“这……皇兄不太好吧?算了皇兄算了。”
“叫!”
“好,好吧。那个我叫了皇兄你可别打我。”
楚景行清了清嗓子,然后捏起嗓子,声音尖锐:“禹、禹王哥哥~”
禹王:“……”
楚景行见状还要再来一次:“禹……”
禹王震惊的捂住心口,不可思议的转过身不再看楚景行,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别!别出声……”
第50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皇兄?”楚景行见禹王整个人僵在那里,便推了推他的肩,“皇兄?你怎么怔住了?”
“啊?”禹王被顿时回过神来,他倏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长腿一跨就离楚景行好远,满脸惊恐以及不可思议的看着楚景行,咽了个口水,“那个,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彼此都冷静冷静……你日后莫要在人前这般唤我,有失体统。也别对外人那般说话,会丢了皇家的颜面!”
楚景行:“???”
他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禹王一口气说完,还没待楚景行开口,他就大步离开了前厅。
楚景行看着禹王的背影困惑不已,但见禹王走了便松了口气,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压压惊。
“还有你别让我抓到你养女人!”
耳边突然又冒出禹王的声音。
“噗!”楚景行刚刚入口还没来得及下咽的茶水瞬间成了小喷泉,他用衣袖轻轻擦拭嘴角,生无可恋的转身,“皇兄,我已经十六了,马上就要及冠了……”
“那也还有四年,”禹王蹙起眉头,神色格外不自然地瞄了一眼他的小腹一下,嘟囔了一句,“你现在还小,还不行。”
楚景行:“???”感觉有被冒犯到!
禹王开口:“反正你记住便好,这酒我也不跟你喝了。”他看了看自己提着的酒坛,想着还有倒床已久的某位,他对楚景行道:“走了。”
楚景行带了点勉强的微笑。
所以特意折回来是为了跟他说他不行的吗?有点生气呢。
“呼”楚景行长舒一口气,却还是气笑了,他看着禹王远去的背影,心里骂骂咧咧。
皇宫,承乾殿内室。
室内一片寂静,只有不断的咳嗽声在空中飘荡。
“咳咳,咳!”
在床帷遮挡下,床上的人异于常人的清癯,剧烈的咳嗽仿佛如此就能要了他的命。
福延大监站在一旁,柔声:“陛下,陛下?”
“何事?”梁帝的声音嘶哑。
福延俯腰:“陛下,齐帝病危了。”
“哦……”梁帝愣愣地盯着头顶上的布帷,双眼淡了神采,“病危了?”
“病危了。”
“他,要死了……?”
福延没有答话。
“寡人可是也要去了?”梁帝伸出一只枯瘦的手在空气中不知道抓些什么,他突然变了副面孔,怒气冲天,“可寡人不甘!寡人还不到不惑之年,寡人还没将这大梁建成婉儿心中的盛世!”
“寡人若是就这样下去,恐父皇永远不会承认寡人比皇兄更适合成为九五至尊!”
“世人,世人还未承认寡人是大梁最英明的君主!寡,寡人……呕!”
梁帝翻身呕血。福延赶紧帮他顺气。
这一口血像是让梁帝恢复了神智:“齐帝病危,燕、秦、苗疆可有什么动作?”
“事发突然,恐他们也才刚知晓,暂时并无动作。”
梁帝躺回床上,喘着粗气:“让,让伊嗣妄带兵前往鄞城,等待时机等待命令。”
“陛下您是想……”
“齐帝若是驾崩,东齐朝野动荡之际,其余三国必定想要从中得到些好处,大梁可不能少了这一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