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黎夜兮便继续给她按摩了起来。从双肩到后颈。黎夜兮捏拿得不徐不疾，动作也恰到好处。
在彼此沉默片刻之后，终于，黎夜兮又开了口：“卓越，我有个问题。”
“嗯？”卓越一怔，继续牢牢地抓着枕头一角。
黎夜兮目光落在她白嫩的肌肤上，微启唇齿：“还是关于新戏的。你相信里面的故事么？”
“嗯？”卓越仍旧紧捏着枕头，“什，什么意思？”
“就是两个女人之间的恋爱。”黎夜兮回答得简短。
卓越心里咯噔了下：“当然相信，因为，每个人都是不一样。我一开始就说过，人和人都是不一样的，所以，有人喜欢异性，有人无性恋，自然就有人会喜欢同性，所以，我的看法就是，挺正常的。”
黎夜兮抬
起眼，将手心贴合在她光滑的背脊上，往下按压：“那，你的话，是喜欢男的多一点，还是女的多一点？”
温热的掌心与敏感的背部相触后，顿时激起一阵微妙的化学反应，卓越攥着枕头的手不禁再度施力，以至于手背上都浮起了隐约的青筋。
“我，”卓越喉间发涩，“我怎么会知道，我，我与还没谈过恋爱，没谈过的话，怎么会知道呀。”
黎夜兮目光扫过她的雪色肌肤，手渐渐朝腰背处抚去：“所以，你是可能会喜欢男人的，也是可能喜欢女人的？”
“应，应该是吧。”卓越感觉自己此刻就像是身处在一簇簇的烈焰之中，热得要命。尤其是在黎夜兮按到自己腰背时，一种奇怪的感觉瞬间涌入她全身，更是惹得她面红耳赤不知如何是好。
黎夜兮看着她柔韧漂亮的腰线，喉间滑动：“应该？”
“不是，我也，我不知道。”卓越只知道，黎夜兮按在自己背上的每一个动作，都令她好生难耐。
“那你好奇吗？”片刻后，黎夜兮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卓越手心已经出汗，却还在尽力佯装自然：“哈哈，当然啊，谁会不好奇呢？”
“那你在和男人拍亲热戏时，是什么感觉？”黎夜兮继续发问。
卓越摇头，实话实说：“不知道，我没拍过，真的已经很久没拍感情戏了，至于年轻时候拍的，都是替身，所以，我怎么可能知道。因为始终接受不了和男人亲密接触，演不了亲热戏，所以，我不怎么接以感情为主的剧本。”
黎夜兮听到这儿，眉梢稍稍往上一挑后，缓慢抬起了眼。
“接受不了和男人亲密接触？”黎夜兮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是呀，对。”卓越原本雪白的颈部肌肤上不知不觉间就已罩上了一层浅淡的绯色。
黎夜兮略微偏头：“所以说，你接受不了和男人亲密接触，却可以和我接吻？有趣。”
卓越听到那儿，浑身顿然一僵，甚至差点忘了呼吸，半晌急忙回道：“那个，怎么说呢，直女不也可以面不改色地和直女接吻么？”
突然就搬出这样一个例子，卓越都被自己给整懵了。她还是怕，怕黎夜兮不喜欢自己，那样会显得自己
很傻。
“是，所以这种时候，接吻时是什么感受就很重要了，”黎夜兮继续给她做着按摩，与此同时，在脑中翻着那些和两性有关的书籍，“如果毫无感受或者恶心，那就是直的，反之就不一定了。”
卓越面上发烫：“所以？”
“所以，你和我接吻时，是什么样的感觉？”黎夜兮扬眉。
卓越全然没有料到黎夜兮会问出这样的话题，毫无准备的她顿时整个人都傻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
“嗯？”黎夜兮目光锁在了她捏紧的手上。
“忘了。”卓越此刻像极了一只在热锅上爬来爬去的蚂蚁，
忘了？黎夜兮总觉得卓越的回答，很牵强。这才过去多大会儿，就忘了……怎么也不至于吧。
牵强得像是在极力掩盖着什么。
那，是在掩盖着什么呢？黎夜兮定定地注视着她。
看着看着，突然之间，黎夜兮突然就想起了许多先前自己一直没怎么注意到的小细节。
比如，每当自己和别的女人走太近时，卓越总会吃醋。
比如，卓越主动来问自己对于她们两人的CP的看法。
比如，卓越问自己的那些奇怪的恋爱方面的问题。还比如，卓越阴阳怪气书咖老板时的模样，因为那老板想要约自己喝酒。
比如，卓越那总是浮满红霞的脸。还比如，在对戏时，卓越那紊乱到极致，几乎无法调节，仿佛快要窒息的呼吸，以及，意乱情迷的模样。
……
想到这儿，黎夜兮重新抬起眼，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确定是忘了？还是说，不好意思说？”
“这是什么话，我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卓越登时坐了起来，一捋头发，“你说啊，我能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哈哈，还不好意思……”
黎夜兮看着她那一大堆慌里慌张的小动作，沉思许久后，开口：“在某种情况下，你确实会不好意思说。”
“哈？”卓越只觉得自己像是脊骨被人戳了一下，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时，黎夜兮稍稍倾身向前，贴近了她耳边，喉间滑动，声音稍显喑哑：“我们接吻时，你生理上，是不是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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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黎夜兮的话一下便戳破了卓越所有的伪装,令她全身僵化，思维迎来一片前所未有的空旷。
好一会儿过去，卓越方才缓缓回神,但全身却似被黎夜兮的气息锁住了般，一切举动都变得十分不自然：“你，瞎说。”
声音偏低,极柔,像是在反驳，又像在娇嗔，颇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调调。
“哦，你确定是我在瞎说么？”黎夜兮眸光落在她漂亮的肩颈上，微微勾了下唇角，语调在不经意间就染上了层暧昧。
那完美的弧度和带着点点润泽的软糯肌肤实在是绝配,看得人实在是想要咬上一口。
“当然。”别扭且地说到这两个字之时,卓越终于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然而,只一眼，卓越就看清了黎夜兮眼眸之中所暗藏的那片波涛汹涌的欲|念。或许此刻已经不应该说是什么暗藏了，因为,已经相当明显。
空气在眨眼之间变得潮湿且灼热,人被包裹在其中，就连呼吸，都像在为彼此关系的升温煽风点火。
“我怎么不觉得？”黎夜兮朝她又靠近了几分,长发自肩头滑落到身前，看似正经却又极其不正经，“当时你都那个样了，还能忘？”
卓越被她话惹得浑身又是一颤,抿唇看着眼前人的模样，眸光按捺不住地从她利落的下颌线一路滑到微敞着的锁骨处，脸蹭地一下变红：“我哪个样子，我能什么样子，你少胡说八道。”
卓越自己都没发现，她此刻的声线，已经变得娇柔至极。表面好像是在坚持不懈的反驳，但实际上，却已经让黎夜兮感觉她这是在同自己调情。
黎夜兮眉眼稍微低垂，目光落到她唇上：“面红耳赤，欲求不满的样子。”
黎夜兮用词精准，描述到位，一下就戳破了卓越内心的鬼。卓越听得双肩一个耸动，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胳膊，咬紧下唇，又缓缓松开：“是吗，那，你呢？你以为，你当时又好到哪儿去了？”
是了，仔细想想，卓越现在才发现，黎夜兮当时，真的投入得也过于真实了。真实到就算用演技来解释，也是没办法解释清楚了。
“我怎么了？”黎夜兮抬眸，略微上挑的眼尾
配合着欲念丛生的目光，格外撩人，“说说看？”
“就是，”卓越毕竟脸皮薄，话都到了嘴边，最终却还是给硬生生咽了回去，只红着脸别过头低声道，“忘，忘了。”
此时的黎夜兮眸光已经变得分外幽暗，声音也格外低哑：“是么？忘这么多，要不要我来帮你回忆一下。”
“嗯啊？”卓越几乎快要屏住呼吸，倏地望进她眼中。
下一秒，黎夜兮就已经抬起清瘦白皙的左手，托住了她下巴，并将她脸一下扳了回来，面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