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夜聆:“不谢,把隐藏等级的秘法告诉我就成。”
段笑道:“这种小伎俩,花统领应该用不上吧?”
花气急跺脚:“小气!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二字还未出口,就见段一鸣将一份东西向后一抛。花夜聆忙去接,翻开一看,正是她想要的。
将文件盖在披风下,她看着段高瘦的背影挑眉——字还不错。不过迷上这么个狠角,她有点为虞婧媛担心。
当时明明战局优势在己方,段一鸣却发了求救信号。
她一开始气得鼻孔冒烟——这人发什么神经!招人来抢功劳啊?结果久久没见半个援军,花夜聆便明白了他的用意——他料定陈儒卿想一石二鸟,但碍于虞望不敢不派人,所以必让援军减速。
段算准时间,知道什么时候发信号能骗来援军,又让他们吃不到羊肉,反惹一身骚。想想压在花家头上许久的陈家遭罪,花夜聆心中一阵舒坦。
但年纪轻轻便有这等手腕,有这样的合作者当然舒服,若哪天站在对立方……她面色凝重。
走出花的视线范围,段一鸣长吁一口气,懒腰伸得“咔咔”响。望向天空,他难得露出明朗的笑容,心中默念——谢了,晅。
那隐藏等级的方法,是林晅留下的。虽然此法仅为半成品,隐藏力度有限,但仍助他出奇制胜。
晴空之下,绿植青葱。缀着花的枝头伸入抄手游廊,管它什么品种,但伸手撷来一朵。游廊尽头,有人等他。
那人名唤萧释,风系三级初期的实力不算出挑,却成了受人艳羡的段一鸣小弟。
抛衣、揽肩、往他耳朵上别花,一系列动作段做得一气呵成,边往前走边道:“披风上都是血渍,帮我送去洗洗哈。”拍开萧释企图把耳边花摘下的爪子,段坏笑:“别摘呀,好看!”
回到十三队,不见有人拘谨地行礼叫队长,倒是立马有人起哄:“哟,队长咋带了个花姑娘!”
队员们热情地拉着萧释三连拍,照片中带花的清秀男子面上含羞,旁边一圈人可劲儿傻笑,看得萧释自己都笑了。
“呀!小释难得露齿耶笑,快拍快拍!”
“得嘞!”
一圈人挤着自己,很温暖,他向段一鸣投去感激的目光。
在遇到段之前,他自卑又敏感。儿时,矮小瘦弱,性格内向,他是大伙儿欺负的对象;少时,成绩平平、沉默寡言,他是班级小透明;末世后,好不容易开启异能,是只够打杂的一级。大家打不过作威作福的上级,就爱欺负打杂的。
可不,他第一次来训练场,就因惨败对手而遭耻笑。跌坐在地,头顶此即彼伏的哄笑让血液翻滚,他的脸红得像要滴血。
此后,他便把自己藏起,只有到很晚了、训练场没人了,才来独自对结界训练。很快,他又被遗忘了,恢复学生年代空气人的身份。、
别人把他当空气久了,他也把自己当空气,直到遇见段一鸣。这天,他摸进训练场,却见一名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的男子,那是发疯训练的段。
正欲退出,男子对他笑道:“训练吗?一起吧。”
段额上五星一目了然,萧释垂下眼帘:“我就一级,你一招就能解决我。跟我练没什么意思。”
男子摆摆手:“我异能顶多恢复到一级,一起练练嘛。”
就这样,往后他加入十三队,常和段一起训练。了解他的过往后,段一鸣收他做小弟、给他撑腰:“别怂啊,男人点!他们笑你你也别躲,再来再练,把那群狗东西打败!自己练效果差多了。咱一起练这几个月,你不就二级中期了?”
如今,他虽仍易害羞,但已开朗不少。段永远把光明的一面留给他,但他知道,段很辛苦。他会努力修炼,希望有一天能像三位副手那样帮到这位大哥。
萧释遇见他的太阳,潇然和知暖亦然。
和知暖相处的短短几月,是末世来潇然最快乐的时光。她真把当亲弟疼爱,关心他的食宿、小病小痛,注意换季衣物的置办,让他久违地执笔读书,始终用最温柔的笑容待他……这般温情,足以融化任何人的心。
在李阿姨眼中,知暖亦因他而鲜活了不少。情感有了寄托,生活有了期待,她不再食不知味、深夜不眠。这场冒险,似乎很值。
冷漠麻木的末世,他们照亮彼此的世界。但欢乐苦短,痛苦仿佛才是生活的基调。两人不知,大难将至。并且众人都没想到,东部局势会因这场闹剧而剧变。
知暖深居简出,麻烦却自会上门。冯铉带队抢夺重要物资的那天,他的妻妾们终于发难。、
原以为喜新厌旧的冯很快便会将她抛之脑后,却不想半年多了,她依旧盛宠不衰。思来想去,她们终于找到了对付知暖的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知暖和潇然下场如何,又将开启怎样的奇遇?精彩在下章!
谢谢支持,笔芯~~
☆、第11章:同生共死
“砰!”一声巨响将楚的目光从书页上震开。一看,金属异能者分解了锁,房门被蛮横撞开,一堆人挤进来。
最前方为冯铉正妻梁箐,她指着岑楚二人:“拿下!”
知暖将手中的笔扔下,喝道:“我是盟主的宠妾,看你们谁敢!”
见手下人进退两难,梁箐眼中闪过恨意——这些狗奴才!看她失宠已久,就使唤不动了?
知暖冷冷道:“姐姐,有事也该等盟主回来再说,不能胡乱抓人。”
梁箐啐道:“私通厨子的贱人不配叫我姐姐!哼,等盟主回来,你再花言巧语蒙混过关?做梦!愣着干什么,把这对狗男女给我拿下!”
狗男女?知暖闻言一惊。难道她们知道潇然不是她亲弟?不对!挑在冯铉外出时发难、先斩后奏,分明有鬼。
见梁箐抖出一张DNA检测报告,知暖怒目:“你伪造证明!”梁箐是正经夫人,随便弄个血样、把检验人的名字换掉,轻而易举。
梁箐笑得得意:“你死了,不就成真的了?拿下!”手下人压住两人后,梁踱步上前,接过掌掴器具,尽全身力气连扇数个耳光。
看着知暖肿起的脸、嘴角的血,梁箐甩甩震麻的手,露出解恨的笑。
余光见楚潇然凶狠地瞪着自己,梁先是心头一颤,后恶从胆边生:“哟,好一对苦命鸳鸯。放心,定让你俩一起死!”
随后,她转头对手下人道:“把他们都扔到结界外。”她身后,幻想着重获宠爱的何洛夕等人脸上,狰笑纵横。
知暖看向潇然,眼中满是愧疚和悔恨。恨自己贪心自私,连累潇然受这无妄之灾;更恨自己无能,一如H营和雾盟大战时,她什么都无法改变。知寒、林晅、潇然……她珍视的人都被夺走,心痛间,泪水模糊了视线。
潇然却无一丝惧怕。末世数年,仅今朝温暖,有这几月,虽死无憾。
“轰——”城门关闭。众女在城墙上,等着欣赏两人的死状。
被捆住手脚、扔出结界,潇然抬头,满目疮痍——满地残肢断臂、破碎的眼球,血流成溪,土地被浸得紫黑,腐味冲天,丧尸摇晃着向他们走来。
皱眉闭眼,他发觉自己在战栗、在恐惧。獠牙间的血汁肉沫,难民因病重、被团队抛下,骨肉参半的头颅……记忆深处的画面涌出,几乎将他溺死。孬种!他暗骂自己。
一道冷静的声音及时来援:“转过来。我把你的绳子咬松,你挣脱后给我松绑。”是知暖。潇然忙照做。事成后,饶是丧尸行动迟缓,也已临近两人。
攥紧胸前的小太阳,知暖像和林晅流浪时那样,掏出随身的匕首。原本沉静的脸,意外地流露狂热嗜血——太久了,她憋屈太久了!
看着同被送出的女孩香消玉殆;被臭男人践踏,却要娇笑讨好;午夜梦回,想起林晅,想起H营的欢声笑语被覆灭……她的心就以燎原之势烧起!如今死到临头,当痛快地杀一场!
将匕首递给潇然,知暖目光一软:“抱歉,连累你一起被逐。她们针对的是我,我死了,便不会追究你。一会儿我杀丧尸,你找机会逃走。”
见潇然想拒绝,她抢道:“答应我,活着,好吗?”
阳光勾勒出她的身形轮廓,飒爽的笑他毕生难忘。嘴上说“好”,心里却决意一同赴死。回想起自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一生,死前总该痛快些!少年眼眸明亮,紧握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