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黑灯瞎火的,谁啊这是?”云芝揉了揉屁股叫苦不迭。小姐越墙出去,迟迟不归,她提心吊胆守了一晚上,生怕出事,正听得有脚步声跑来,吓得她刚忙出院子拖延,不想与跑得正猛的长宁撞了个满怀。
遥生也疼,一屁股摔在地上,估计怕是要青上好大一片。
“云芝,你这是谋杀啊…”长宁从地上爬起,忙将遥生护进怀里,“摔疼了吧?都怪我不好。”
这狗…真的是时时刻刻都在闯祸,安静不了三秒,又气又无奈,只得尴尬起身。窘迫拍了拍身上的雪,也不管那狗子,闷头进了闺房。
“那,那也不是奴的错啊,奴的屁股也疼。”云芝看见公主皱巴巴一张脸,委屈得不行,赶忙摆摆手,生怕被公主怨怪。
“我让安常侍买了好些些年货,他还在府外等着呢,你同他搬进来,待明天,由遥生安顿你看看怎么个送法儿,挺多的,去吧。”长宁知道是自己鲁莽,自然不会胡乱责怪,只嘱咐过云芝,就跑去与遥生道歉。
“遥生!我错了遥生!”长宁趴在门外鬼哭狼嚎,“你是不是不要狗了!”
简直被气到吐血,那只傻狗!她不嫌丢人,自己还要脸呢!明明门就没锁,那呆子也不知道拉一下门环,推开门将哼哼唧唧的长宁拽进屋里,没好气去点燃了烛台。
“我错了。”长宁一看遥生不是真的恼她,傻笑又黏了上来,“我以后指定稳稳当当的,再不会摔了你。”
无奈摇了摇头,遥生替长宁解开了大氅的挽绳,推着那人去榻边坐好,“歇一歇,我叫云芝烧了水来,你暖暖,一会儿就有炭火了。”
“好。”长宁很乖巧的点了点头,不黏着她了,却又将目标对准了她榻上的被子。
其实长宁是冷,在城墙上的时候,跑得出了一身汗,解了氅披给遥生时,那风刺骨劲烈,钻进了身体里。
遥生望着长宁,也知道那个人难受的时候常常是一声不吭地蔫着。放心不下,又走回榻前,替长宁去了靴子,要她躺下稍等。长宁没再闹腾,反而一副很乖的样子,这也恰恰说明了她确实是难受,不然早粘了上来。
“我让云芝跑一趟吧,去你府上,把太医调过来。”遥生摸了摸长宁的额头,不见降温。
“我就是累了,你还不知道我么,壮如一头牛,睡一觉只管没事儿。”长宁的目光
黏腻,望着遥生忧心的样子,赶忙咧嘴笑了笑,装得精神一些,这样遥生才不会害怕。
“你这么折腾,再好的底子也熬不住。”遥生揉了揉长宁颈子,心疼地望着那人。可心里也知道,这一次不怪长宁,如果不是有人下令捉弄长宁,她又怎么会被关在冷房里一夜?
“我困,你去安顿云芝吧,早早洗漱了,我好休息,不然脏兮兮的,把你被子也弄脏了。”
“脏了就脏了,困了就睡,同我一起,你不用事事都小心翼翼。”望着长宁满脸通红,眼皮一耷一耷样子,遥生低头亲了亲长宁的额头。
“要洗漱,干干净净的才好抱你。”长宁的睫毛很长,轻轻抖了抖,正困,却又皱着眉头强迫自己清醒过来,“没你在身旁,明明才几天,我却觉着好久都没睡过整觉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了你守着,夜里也睡不安生。”
遥生伸手替长宁取了玉簪和发带,“一会儿就回来,你等我。”
“好。”摸索着牵了遥生的手,着实是困得睁不开眼了,还是侧头亲了亲遥生中指上的那枚戒指。一张脸病态的疲惫,却又幸福地无所适从。
遥生稳了稳心神,强迫着自己不要慌张。跑出门去寻云芝,却不见人影,等了好一会,正看见她与安常侍搬腾着东西,遥生跑了过去。
“云芝,你快去烧水送去我房间。”
“苏千金,主儿她……”安常侍一听,便知道公主她不好,忙迎上苏千金去问。
“烧一直没退,安常侍你回去府上请太医过来。我放心不下,你记得帮长宁带两套衣服来。”遥生安顿,不想有一人打断了遥生。
“四妹,我请了位郎中过来。”苏墨池引着位郎中进了院子里,“请了太医来,又要安顿,免不得惊扰父亲兄长,快去与公主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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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医到病除
“谢谢二哥!”遥生感激地与二哥福了一礼,苏墨池笑了笑,只挥了挥手赶着遥生回屋。
“医师这边请。”遥生引着那郎中进了屋子里,见长宁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喘得费力,脸上也是通红。
“逾矩了。”那郎中搭了长宁手腕揣摩这脉象,观过长宁面相,又试了试额头温度,心中了然。
“公主怕是惊了。”
“惊了?”遥生诧异低头望与长宁时,心中疼惜不止。如果是惊了,便是昨夜里被囚禁的那一场。孤零零一人被困在黑屋子里一夜,又要提防着再遭人算计,长宁怎么会不怕?可她却一点都不与自己透露,提起时也是风轻云淡,强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那个人可是在逞强?
“是,应该是受了惊吓,激得起了烧。”郎中诊过长宁的脉搏,开口道:“这人呐,一旦受了惊吓,身体就乱了套,冷风一吹,邪风就会趁机入体作乱。”
“您看看如何是好?”
“土方子是有的,只是…”郎中看了看长宁,又不大放心望着遥生,“只是公主身子娇贵,咱这民间的法子公主怕是熬不得。”
“医师,您有几成把握?”遥生皱眉望着长宁。
“十成,就是要吃些苦头。”那郎中鹤发童颜,中气十足,想也是个老成的医者。低头在药箱之中翻了翻,取了一枚又粗又锋利的银针道:“十指放血,即刻见效。”
遥生哑然,低头望着长宁却不知如何是好,都说十指连心,这么生生的扎,岂不煎熬?可看着长宁一喘一喘甚是吃力,遥生心疼地咬了唇。
云芝敲敲门,走了进来,将热气腾腾的水盆帕子放在桌上。才合上门,二爷院里的奴才也跑了来,端着烧得红火的炭盆,还有煮得软烂的白粥前来。
“还请医师下手准快些,别让公主受二茬罪。”遥生心疼,揉了揉长宁的肩膀,可眼下,如果真的如医师说的那般即刻见效,也好过皇宫里那些保守派。
“容小人一试,若是公主动怒,还请小姐替小人说说情。”那医师端过烛台反复烤着银针。
“医师只管放心。”遥生望见那银针,心中慌得厉害,坐在榻边,将长宁抱进
怀里。
“既然如此,恕容老夫冒犯。”那医师拉过长宁的手,拘着手臂一下一下捋到手腕,见了中指上的金环一愣,“呃…小姐这…可否去除?”
遥生望着长宁中指上的戒指,心中不是滋味。可此时却也不能计较那么多,拉过长宁的腕子,去摘戒指。“做什么!”遥生没想到,长宁会突然之间动怒,那只手猛然挥开,险些打到遥生。明明刚才还睡得好好的,就连医师动她也未醒,可那戒指才一松,长宁就警惕醒了过来,目光正凶,捂了中指,目中盛怒望向偷她戒指的贼。
没想到会是遥生,长宁睡蒙了,满目诧异愣了一下,随即又陷入了委屈之中“遥生?我…我还以为…”
“咳。”老郎中突然咳嗽了一下,吓了长宁一跳。望了望对面的白须老头,又抬头看着遥生,不明所以,心生怀疑,“他是谁?”
“是医师,你烧得厉害,请了医师替你看看。乖些,先把指环摘了。”遥生安抚着长宁。
“看病就看病,摘我戒指做什么?”长宁的目光仍然警惕,那戒指是她寻了好多工匠才做出来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如今好不容易戴上了,此时又要她摘,长宁如何肯?
“公主,小人会替公主放血退烧,还请公主赎罪。”那医师赶忙起身跪在了地上。
“你乖些,医师说放了血就能好,很快见效。”遥生拉了长宁的腕子,摘了那枚戒指。望向长宁时,见那人很不开心,目光盯着自己手中的戒指紧紧不放,生怕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