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抄起,抱在怀里,发了疯似的往前冲去。
“吼——”
可谁知,迎面便是一阵寒风。
一团黑色雾气,猛地从黑暗中冲了出来,张牙舞爪的就朝着林悦扑了过来。
妈的!是那个黑袍人!
所以,他们俩打了半天,谁也没赢过谁,现在都跑来折腾她了?!
前有黑袍人,后有季星泽!
林悦只觉得眼眸紧缩,猛地抖开新娘袍,把自己全身裹住。
“啪嗒”一声,就地倒下,滚成了一颗丸子形状。
之前她见过季星泽与黑袍对战,发现他还不能完全积聚成人形,最厉害的本事是吞噬。
——那就跟蟒蛇吃人一样。
新娘袍乃是上品法衣,有一定的防御能力,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能苟一时,是一时!
而且,等她能够积聚灵力了,再凝结成防御结界,就看黑袍有没有那么好的胃口消化得了她!
眼前的猎物倏然消失,猛冲过来的黑袍也是迟疑了一下。
紧接着,他就发现地上缩着一大团,正在悄无声息地往外蠕动,试图贴着墙角滚出去。
“呵呵……”
黑袍冷笑一声,朝着那一小团扑将过来。
可说时迟那时快,突然,自山洞的后方冲过来一人,猛地就将黑袍撞了开去。
“砰——”
黑袍被狠狠的拍在石墙上,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他从石墙上爬下来,愤怒嘶吼,转头就见到一双赤红双眸。
季星泽略躬身,张开双臂,站立在团子前。
似保护自己猎物的野兽一般,疯狂而又嚣张。
“呵!事到如今,居然还记得护着他?刚才抢了本神的力量,现在居然还敢来抢本神的猎物?!”
黑袍怒不可遏,呼啸了一声,无数雾气从其袍子里飞了出来。以一种包抄之势,将季星泽与林悦包围了起来。
四面光线昏暗,林悦裹在新娘袍之中,并不知晓外面的情况,只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寒意。
“咔咔咔……”牙齿不受控制的上下打战,林悦扒拉开一条缝隙,查看外面的情况。
而就在这时,季星泽动了。
青年身形纤瘦颀长,实则充满了肌肉与力量。
思绪混沌之中,利爪与尖牙就变成了他最厉害的武器。
“砰——”
季星泽与黑袍撞击在了一起。
尘土飞扬、地动山摇!
林悦一把掀开了新娘袍。
哦豁!他们又打起来了!
赶紧跑!
林悦飞快用新娘袍把自己从头到脚裹住,试图悄悄的贴着墙根溜走。
“啪——”
黑袍被摔在了她的跟前。
黑袍不可置信的大喊:
“这不可能!你怎么能够吸收神明的力量,却没有疯癫致死!”
林悦猛地缩起了脚,像只壁虎贴紧了墙壁。
季星泽随后就到,半身浴血。
他仰头状似无意的瞥了林悦一眼,随即,张开大嘴,朝着黑袍脖颈处一口咬下。
一股古怪的气味瞬间弥漫整个甬道。
“呕!”
林悦几欲作呕。
他、他、他还真是好胃口,这都不挑食!
黑袍叫嚣着,慢慢地在林悦的眼皮子底下,化作了一件空荡荡的黑色袍子,倏然落在了地上。
季星泽抬起了头来。
还未及时被吸食干净的黑色雾气,从其口腔中流淌下来,划过精致漂亮的喉结,落入线条分明的锁骨之中。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似是意犹未尽。
在其身后,无数黑色影子如沸腾的开水,不断扭曲翻涌,令人不寒而栗。
那双赤红的双眸,直直地盯上了恨不得贴在墙上的林悦。
白皙柔软的脖颈处,跳跃着富有节奏感的脉搏,那里有最甘美香甜的血液。
季星泽神经质的歪了歪脖子,朝着林悦缓缓走来。
“大师兄,呵呵……有话好好说……”
这黑袍人一副日天日地的嚣张模样,居然被大师兄一口给要死了?!
他不是很厉害吗?怎么可以说死就死了?这么菜吗?!
林悦无路可退,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捏住了刚刚掏出来的铁簪子。
她试过几次,灵力一凝聚,就如烟尘般散去,简直比筑基之前还要不如。
灵力不行,那只有武力解决了。她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季星泽缓步走来,红袍如血般潋滟。
林悦大声吼道:
“别过来!再过来,小心打断你三条腿!”
这一声可以说是非常凶悍了,即使思绪混沌的季星泽都下意识小腹一抽。
那是真的疼!
他瞬间欺身而上,一把就掐住林悦的脖子,将她单手提起来,抵在墙上。
纤细的脖子上,被他用指甲划出来的伤口还在。
血液未干,散发着令人垂涎三尺的迷人气息。
季星泽低下头,靠了过去,在林悦的颈窝处痴迷的嗅了嗅。
多么甜蜜的味道,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他伸出舌头,珍惜地舔了舔。
将那残余的血渍,一点不剩的舔进了口中。
“呜呜……”
林悦简直要疯了。
先别说这神经病就快把她掐死了,刚才他还咬过那黑袍,现在又来舔她的脖子。
她会不会被传染上神经病啊啊啊!
“放开我!滚——”
林悦忍无可忍,抬起手臂,将铁簪子用力的刺进了季星泽的胸口。
季星泽低头看了一眼,又抬头与林悦的黑眸对上。
林悦毫不示弱的回瞪过去,只是大颗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愣是硬憋着不肯掉落下来。
与此同时,一道绿光突然爆发,直接将季星泽弹射了出去。
“砰——”
季星泽先被重重的拍在了石墙上,又掉下来,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受到如此重击,即使身体强悍如怪物的季星泽,也是经受不住。
“噗!”的一声,呕出了一口黑血。
林悦从墙上下来,捂着脖子,用力的大口呼吸。
妈的!她就快被他掐死了!
谁TM不想好好的、美美的当个小仙女啊,但是情况实在不允许啊!
神经病真是太多了!
林悦飞快的擦拭脖子上伤口,又用力挤压。
谁知道那黑袍有没有毒,一般都是先要把毒血挤掉的!
温热的鲜血被挤出来,季星泽的鼻翼微动,抬起头来,就望向了林悦所在的方向。
林悦突然就意识到他对鲜血的渴望,飞快的用新娘袍裹住了自己的脖子,分毫不露。
林悦极想现在就跑出去,离开这神经病几万公尺远。
但是,经过方才歇斯底里的挣扎,她早已全身脱力,根本没有力气跑出去。
就连爬,她都爬不动了。
林悦喘着粗气,目不转睛的盯着不远处的季星泽。
季星泽也盯着她。
微微裸/露的胸口不断上下起伏,布满了各种伤疤、恐怖狰狞的黑色纹路、还有被撑裂的皮肉。
上边还插/着一枚发簪,正在泊泊的流出黑血来。
几乎可以说是全无一块好肉。
一点微光从他们头顶照射下来,散发着浅淡迷离的光芒。
林悦眯眼看了看,上边应该就是出路!
她喘匀了气,警惕的盯着季星泽,往前爬了一步。
季星泽的视线也跟了过去。
光线昏暗,显得他沾染了血迹的脸,气色满满、艳丽惊人。
走不脱!
林悦在心里大骂三字经,半点不敢轻举妄动。
“咦?”
不过,这时,她又发现对面季星泽的眼睛有了些微的变化。
之前,他的眼睛红的发黑发稠,犹如无边深渊,恐怖至极。
而现在,内里却闪烁着点点微光。
甚至她还能看到他原本的眼眸颜色——灰色。
非但如此,季星泽脸上原本东凹西突的黑色纹路也似乎褪下去了许多。
他好像好了,还在渐渐的恢复神识……
这怎么回事?
“噗——”季星泽一把将插/在胸口的黑色发簪拔了出来,又伸长了手臂,将发簪递了过来。
林悦警惕后缩。
季星泽捏住了发簪,缓慢地爬了过来。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嘶哑又含混不清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洞中响起。
这下林悦听清楚了。
回忆之前她踹他那一脚时听到的声音,似乎也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