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阑不明所以,也不敢离马太近,就远远地坐在一块岩石上。
“嘶,嘶!”汗血宝马不停地用前蹄刨着土,朝徐阑鸣叫道。
徐阑更加疑惑,自己也没拦这马吃草啊,它这么激动冲自己叫是什么意思?徐阑站起身朝马的地方瞄了两眼。
骏马看徐阑站了起来,连忙用马蹄扒开草丛,这个时候徐阑才看到马护着的地方躺了位紫衫少女。
“你……的意思是让我救她?”徐阑之前听说过有些聪明的马能通人性,但没想到自己也会遇到。
徐阑看到了骏马上紫色的马鞍,几乎与少女身上的紫衣同为一种色调,他很快就明白了少女大半就是马的主人。
骏马像听懂了徐阑的话似的,用鼻孔喘着粗气地点了点头。
“如此护主,你可真是匹乖乖马。”徐阑赞叹一声,立即在少女身旁蹲了下来。
少女肩上和发上有许多名贵的配饰,加上能骑宝马这一事实也昭示了她身份的不凡。她的伤说重也不算重,说轻也不算轻,肩头和手臂处都有箭痕,最严重的是肩膀,上面还留着半支断箭。
“嘶,嘶,嘶!”骏马显然比谁都急,一直在旁边用嘶鸣催促着徐阑。
“别叫了。”徐阑将少女肩头的箭簇头迅速地挖了出来,所幸箭上并没有涂抹毒药,且少女中箭并不深。
所以少女只是多了流了些血,并没有生命危险。徐阑清理净少女肩上和手臂上的作品,用灵力帮忙止了血。
骏马看到主人身上的血竟然止住了,兴奋地高声吼了几声。
清醒着的一人一马都十分专注,并没有注意到山坡岩石处急速走来一道清冷修长的身影。
“阑阑。”那人轻轻唤了一声,他的声音如常,让人听不出什么端倪。
景璃看着小花妖竟然替一位紫服女子处理伤口,动作十分小心翼翼,浓重的墨色迅速漫延上景璃的眼眸,他紧紧地看着徐阑。
“景璃,你来啦?这里躺着个人,她受伤了。”徐阑回头望去,朝影景璃轻轻一笑。
景璃居高临下地扫了少女一眼,见她身上的伤口都用布条给包扎好,淡淡地说:“她没事,不必管她。饭已经备好,我们回去。”
徐阑犹豫片刻,他们住所那里并没有多余的房间,而且他和景璃同为男子,也确实不好收留这位少女。徐阑再次低下头确认女子身上并没有其它伤,才放心朝景璃点了点头。
“马儿,你的主人就快醒了,为了你家主人的名誉,我们不便收留她。你弯下身来,将你主人驮到阴凉处去,让她先休息一会,好不好呀?”徐阑摸了摸马枣红色的鬃毛。
汗血宝马果然深通人性,他弯下前腿让徐阑将它主人扶到了背上,然后慢慢地走开了。
徐阑和景璃谁都没有看到趴在马背上的紫衣女子,她轻轻颤动的小指。
几天后,就在徐阑快要将这件事忘记的时候,一抹雍容华贵的紫色身影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少女座下正是那匹十分醒目的汗血宝马,骏马看到徐阑还得意地呼了口浊气,似乎想让它的主人嘉奖它成功帮助找到了救命恩人一般。
“是你?你好些了吗?”徐阑看到少女,立即朝她露出一个微笑打着招呼。
就在徐阑以为少女会对自己感恩戴德的时候,却没想到少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薄情寡义,不配为人,别同我说话!”
What?这话的每一个词他都听得懂,但为什么连起来他就听不懂了呢?
徐阑莫名其妙挨了顿骂,他撑着下巴,眨着明澈的眼睛,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徐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景璃听到声响走了出来,他一眼就看到庭院中多了个十分碍眼的存在,他神色冷了片刻,然后走到徐阑身边柔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恩人,是你!请受收下小女子的谢礼。”程萱凝一看到景璃出来,眼睛都亮了,她利落地跳下马来,脸上飞出两抹红晕地朝景璃走去。
那天程萱凝隐隐看到一道清冷俊朗的身影,她觉得一定就是清冷男子救了自己。一想到那人对自己的救命恩情,想到他细心地替自己包扎作品,她就不可遏制地红了脸。
徐阑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原来少女是将景璃认成了救命恩人,将自己认成了冷漠催促离开的那个人,难怪刚刚对他态度这么冷漠。
“不是我。”景璃看也没看程萱凝递过来的一个紫檀盒,他开始冷漠地下逐客令,“我们不需要什么谢礼,请你离开。”
程萱凝贵为公主,从小都被人捧在掌心,何曾听过这样冷漠的驱赶的话,她脸色煞白道:“是‘追宁’带我来的,你就是我的恩人!这不会错,请收下小女子的一点薄礼。”
“此处并非只有我一人,再说一次,我们不需什么薄礼厚礼,请你尽快离开。”景璃才懒得听她纠缠,他俯身拉住徐阑的手,转身就带着徐阑向屋内走去。
他的意思并不是他救的,而是那个温和带笑的少年救的她?程萱凝想到自己刚刚一进来就对少年出言不善,脸上变得白一阵红一阵的。
少年应该是那位男子的弟弟吧?可为什么他们刚刚是拉着手进去的?莫非中原人兄弟之间都是这般亲密?
“小花妖,你到处惹是生非,我都可以惯着你。但你若是再给我惹一堆料烂桃花回来,我可要生气了。”景璃扶着徐阑坐到榻上,故意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对小花妖说道。
徐阑看到景璃又打翻了醋罐子,他眼底盛开明显的笑意,他拉着景璃的手,和他一起顺势倒在榻上。
很快徐阑就虚虚地搂住景璃的腰身,故意朝他耳边暧昧地吹了吹,“生气了?”
第115章 清冷仙尊的纯情花妖17
室内清雅的淡香幽幽浮动,一身暗红缕金挑线月纹锦服与另一人的素色月华锦衫暧昧地触碰到一处。
景璃脸上染着薄红,但眼眸中尽是浓郁得不行的占有欲,他圈住徐阑的腰就往自己怀里带,“看着我,阑阑。”
徐阑撑着一只手支在景璃的胸膛上,好笑地吻了吻他的唇角,“我心悦你,景璃,在你还不是人的时候。”
还不是人的时候?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徐阑想到这一点,立马改口,“我的意思是在很久之前就是了。”
景璃狭长深邃的凤眸微微一缩,然后遽然睁开,里面闪烁着黑曜石般的幽深,“真的吗?”
“嗯。”徐阑将脸埋在那线条分明的胸膛上,声音隔着层层衣衫传出来。
景璃的眼尾上挑起一个愉悦的弧度,他带着孩子气的欣喜再次问了一遍:“真的?”
“真的,真的,是真的。”徐阑被景璃逗笑了,抬起脸亲了景璃一下。
“还冷吗?”景璃抚着徐阑的手臂,柔声问道。
徐阑早就不冷了,他把玩着景璃滑落着他腰上的一缕长发,脸上是落拓好看的微笑,“景璃,你亲亲我,亲我就不冷了。”
“景璃,我是妖。”徐阑搂住景璃的颈,用力向下一拉,他蘧然凑近,在景璃耳边轻声说:“所以我也可以替你孕育子嗣。”
“轰”的一声,像平地起了声惊雷,直接在景璃耳边炸开。他微微敛着眼睫,眸中黑夜一般的色泽渐渐深沉。
空气是死一般的寂静,落针也清晰可闻。
景璃像是被贴上了何止符一般,他就静静看着徐阑,也不说话。薄唇紧紧抿成一道直线,下颌线条也冷硬得不行。
徐阑眼中的笑意也渐渐消失了,眼眸中水光潋滟,像是下一秒就要坠下泪来。
“我不想你受那样的痛苦。”景璃脸上的冰霜一寸寸瓦解,冰雪消融过后的神色多了几分疼惜的意味。
景璃揉了揉徐阑的头发,力度轻柔得不行,很快他就俯身重新吻上徐阑的唇,声音缓慢而坚定,“我谁也不要,什么也不要,我只要你一个人。”
徐阑心绪复杂,缓缓闭上了眼睛,遮住早已润湿泛着水汽的眼眸。
他以为景璃没有注意到,却没想到下一秒有温热的触感停在他眼角,然后那刚刚滚落的泪就消失了。
“阑阑,我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听到没有?”景璃将人抱在怀中安抚,一下一下地拍着徐阑的背。
今夕何夕?共赴巫山云雨。
晨曦初亮,山谷中鸟鸣声声,婉转悠扬。山坡上漫山遍野地开着月白色的花,而山坡下的山谷中则并肩走着两匹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