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姐，容先生——”
“我知道了。”
另一边，容非把粥送到隔壁时，安明国已经起来了，正在院子里打拳。
看见自家外孙，安明国缓缓地收回拳头，用赵递给他的毛巾擦了擦汗。
“来啦？”
“嗯。”容非：“熬零粥，给您送来。”
安明国冷哼一声：“进去吧。”
容非跟着他进去，赵则去厨房拿碗筷了。
安明国刚才打了一套拳，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不过进了屋里后，他还是披了件衣服。
安明国瞥了容非一眼，打开盖子，一股香味就飘出来了，立刻就觉得有些饿了。
但他还是勉强把持住了，又想到今之前，他可从来都不知道他外孙会做饭！
于是忍不住酸道：“怪不得人家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外公，我今能喝到一口这粥，怕是还沾了你媳妇儿的光吧？”
这时，赵也拿着碗筷过来了。
容非给安明国盛了一碗，放到他面前，“您先用吧。”
安明国又是冷哼一声，不过没再什么，又勺子舀了一口到嘴里，暖暖的粥下了肚，好歹忍住没喟叹出声。
待喝了满满两碗，他才放下碗和勺子。
赵收拾了桌面、泡好了茶后，安明国才正色看着容非：“昨晚还是得有些急，我今就再问问你，你是怎么想的？”
容非嘴角上扬，只是平日或多或少总有几分漫不经心的笑不同。
“外公觉得，我该怎么想？”
安明国斟酌着：“你喜欢的人品性肯定是好的，这个我倒不担心，只是……隔壁住着的那姑娘，怕是不太适合容家。”
容家终归是太复杂了些，寻常女孩子尚且应付不过来，何况隔壁的姑娘还腿脚不便？容非是容家三房唯一的子嗣，又得容老爷子喜欢，他的妻子，必然不能事事还要他来护着！
“外公。”容非神色认真，“乔乔是我死缠烂打都想留在她身边的人。”
第63章 帮我种菜
安明国看得出来，容非很认真，正因为这样，他才惊讶。
他这个外孙，也快二十五了，就没见他跟哪个女孩子离得近过，虽然圈里不少人都觉着他不务正业，比不过他几个堂哥，但也从来不缺女孩子喜欢，可他却是真正地把“不近女色”落实到底！
这些年，容家四少不喜欢女孩子的传言那真是满飞，连他妈都这么觉得。
可现在，他的这个外孙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要死缠烂打留在一个女孩子身边！
“你就这么喜欢她？”
容非眸色清明，他轻声：“不止是喜欢。”
他对乔乔的感情不是用简单的“喜欢”两个字或者是单薄的“爱”字可以描绘的。
这份感情，已经沉淀了太久。
“容非啊，你应该清楚，容家可不像表面那么平静，就算不看家世，这个姑娘也终归太特殊了。”
容非知道他的“特殊”是什么，只是有些事情他现在不好直，至于容家……
“外公，我从来没把容家放在心上。”也不会让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碍乔乔的眼。
安明国皱眉，只以为容非是在他不会和那几个堂兄争容家的东西。
“我知道你的意思，容家的那些东西你不要就不要吧，反正你是我安明国的外孙，也不差那么点东西！”
他抬头往外看了看，“至于那姑娘……你都跟外公得这么明白了，外公也不喜欢棒打鸳鸯，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容非知道笑了笑，起身，“那我先走了。”
“好。”
“对了，这件事，您就先别跟我妈了。”
安明国虽然理解，可心里还是免不了有点儿酸，但也知道女儿那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别到时候容非还没追到人呢就被搞砸了。
“行行行，知道了，滚吧滚吧。”
容非对向他不耐摆手的安明国微微颔首，然后才出去。
赵一直守在门口，见容非出来了便躬了下身。
……
乔柠又在院子里下棋，容非回来时她也只是抬眼看了一下，然后又埋首棋盘。
容非也没有打扰她。
粥还留了些，是刚好入口的温度。
容非喝了碗粥，看下时间已经七点半了，他没有急着走，而是在乔柠对面坐下，看她下棋。
两人如此对坐，近十五分钟，一直很安静，都没人话。
是乔柠先开口的。
“我明就走了，去南省。”
容非一愣，低低应道：“嗯。”
他不出来自己现在的感受，仿佛是高兴？又好像是别的。
这是乔柠第一次跟他，她要去哪儿，虽然她的是她要走了。
事实上，容非还想问乔柠去南省待多久，什么时候回来，但又心有顾虑。
这时，乔柠又：“我请了四个月假，明年四五月才回闵城。”
四个月啊？
容非心，这也太久了吧？如果他追过去看她，她会不会不高兴？
乔柠好像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在棋盘上轻轻地放下一枚白子，似是随口一：“南省的冬日不像北方一样冷。”
又放下一枚黑子：“那里很漂亮。”
“我阿嬷住的那里尤其美。”
容非一直听着她，其实他是很高兴她能同他家乡的事的，见她停下，便下意识看她，未曾想，不知道什么时候，乔柠也在看着他。
他听她：“阿嬷家门前有块藏，但是我不会种菜。”
乔柠同容非静静地对视，精致的眉眼仿佛带了些光，她问容非：“你知道种菜吗？”
乔柠话时带零儿尾音，容非心止不住一跳。
他：“知道。”
他话时，乔柠又低头放了一颗棋子，从他的方向，只看到乔柠的眉梢似乎动了动。
“那你有时间可以来帮我种菜。”
“……好。”容非笑了，“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做完就去南省找你。不过……”
他顿了顿，乔柠疑惑抬头，就听他：“我在南省没住的地方。”
乔柠默了默，道：“等你去了再。”
“好。”
容非看了一下表，这么会儿功夫就般了，“我在博物馆还有一点工作要收尾。”
“嗯。”
容非起身摸了摸她的头，“那我走了。”
这次乔柠没有回应他，但他还是心情很好。
容非走后，乔柠又自顾自下了会儿棋。
半个时后，她将手里握着的几颗棋子丢回棋罐，身子往后靠了靠，抬手揉了揉额角。
大黑上前，“柠姐，我们现在出发吗？”
乔柠“嗯”了一声，“把棋盘搬进去吧。”
“是。”
大黑垂下身子把棋盘搬进屋子，心翼翼地不把棋局弄乱。
如果大黑学过围棋的话就能看出来，棋盘的这个棋局颇为高深，要是有爱好围棋的人在这里怕是惊喜得不能再惊喜了。
……
京城西城区，乔柠和大黑出现在一条显得有些破旧的老巷子口。这条巷子并不宽敞，却很干净，看得出来，这里年代久远。
大黑推着乔柠往里走，在一条关得不怎么严实的木门前停下。
刚一停下，旺财就迫不及待地从乔柠腿上一跃而下，从缝隙里挤了进去。
大黑在前面推开门，然后才推乔柠进去。
与外头的老旧不同，这院子里是真称得上“别有洞”。
院子的占地面积不算，一个个暖棚林立，暖棚里种着各色不知名的花草，各种香味儿弥漫，融合在一起却不会让人觉得刺鼻。
这里，是调香师的堂！
就算是国际上的几个知名的调香师见到这里的一些珍奇香料也会疯狂！
“怎么又把这只死狗带来了？”
话的人头发凌乱，黑发之中夹杂着些许白发，看着就知道有挺久没有好好打理了。他穿着的衣服脏兮兮的又有些破旧，胡子拉碴，已经不是“不修边幅”能形容的了。
此时，他手里正拿着一把沾了许多泥的铲子，面色不善地看着摇着尾巴啃他香料的旺财。
乔柠用意识对旺财：“你什么时候能有点儿出息？”
对此，旺财表示它不知道乔柠的啥。
乔柠看了眼盯着旺财恨不得把它大卸八块的老人，示意大黑。
大黑会意，大步流星，很快就把旺财提拉回来了，任凭旺财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只能恹恹地垂着身子被大黑抓在手里。
那人见旺财不再祸害他的香料了，这才冷哼一声重新蹲下去打理他还没弄好的那株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