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艾伦听到黑魔王三个字的时候、手指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把泡好的红茶放在了德拉科面前，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他看向小孔雀带来的那杯牛奶。
“唔，这、这是黑魔王托我送来的，他……”德拉科小心观察着艾伦，“见你晚上吃的不多，担心影响你恢复，所以……”
艾伦的脸冷了下去，他抬眸看着德拉科，重瞳冷漠，看得对方消了声，但他又很快垂了眸子，问道，“你跟哈利在一起了？”
德拉科点点头，“黑魔王也不反对，还送了礼，我爸爸也不敢拒绝了。”
艾伦轻轻笑了一声，笑意有些冷，“他当然不反对。”
“他对你……”德拉科有些犹豫，“到底做了什么？需要你休养九个月才好？所有知情的圣芒戈治疗师都不肯透露……”
艾伦再度抬眸看着他，“你真想知道？”
德拉科见他这副表情，赶紧摇头，现在艾伦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他本来不笑的时候重瞳就威严，如今整个人添了冷漠，就更让人自觉卑微不敢冒犯。
艾伦却轻描淡写道，“不过是把我绑在床上，没日没夜做了半个月而已。”
德拉科整个人顿住了，难以置信地抬眸，看到艾伦的重瞳又快速低下头，心慌不已，他知道这件事之后……是不是要被杀人灭口了？
艾伦索然无味地撤回眸子，朋友间哪里需要如此战战兢兢，德拉科是在害怕他，他沉默片刻，“马尔福庄园还好吗？夫人还好吗？”
德拉科点头，“很好，食死徒们都撤走之后，天似乎也恢复了颜色，母亲也很好，很感激你！”
“那就好。”艾伦再次沉默片刻，之后叹了气，“时间不早了，我有些累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德拉科看了眼那杯牛奶，到底是没敢提醒，犹豫着起身离开了，轻轻把门闭上了。
艾伦看着他处，半晌重瞳轻转看着那杯牛奶，猛地挥手把杯子挥到了地上，清脆的碎裂声和牛奶的香气传来，他起身，一步跨到了有求必应室外，等墙壁出现门之后迈了进去，就在这里歇下了。
他不需要这种假惺惺的关心。
汤姆凭借迟来的主人权限看着这场对话，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萨拉查看着他冷哼，“怎么？终于知道后悔了？”
汤姆眼眶通红地看着他，嗓音嘶哑，“先祖……”
到底是自己的后代，这九个月的模样他也看在眼里，萨拉查不由叹了口气，“艾伦还能恢复到这种地步，已经是很坚强了，你也看见你对艾伦的影响了，如果你还会像以前那样对待他，趁早松手，放过他吧！”
“我怎么会！”汤姆艰涩道，“我怎么可能会像从前那样？那个时候的我几乎没有理智……先祖，我真心爱他，我离不开他……他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对我那么好的人，是唯一一个一句话就能让我喘不过气的人……”
萨拉查皱眉看着他，心情十分复杂地翻了个白眼，“明早你就有六年级的防御课……”蛇祖一顿，提醒道，“现在整个巫师界的舆论是偏向你的，如果艾伦不答应，难保不会有人逼迫他。你既然是真心，就纯粹用真心去换，没准还能有挽回的余地。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你再逼迫艾伦，或者是纵容别人逼迫艾伦……你就等着他的决裂吧。”
汤姆赶紧点点头，“我不会再逼他的，我绝不会的！”
第二天艾伦看着课表上的黑魔法防御课顿了半晌，手指略有颤抖，这让整个纸张都颤抖不休，艾伦抬起左手按住右手，勉强稳了下来，他坐在有求必应室里，闭着眼睛犹豫着，他抬手，时间显示在空中——10：13（37）
他们是10：25上第二节 课，他顿了顿，看着那数字上的绿色光芒出着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时间变成了10：25（00），上课的铃声响彻整座城堡。
艾伦闭眼一叹，起身一步跨到了教室外，抬手敲了敲门，然后推开，看着讲台上眼神一下子亮起的某人，垂了眸子，强忍着浑身的颤抖，“教授，抱歉，我来晚了。”
没人知道汤姆心里的焦灼，上课的时间一分一分临近，但是艾伦都没来，他放在讲台上的手不自觉握紧，用力地捏着台边，直到上课铃声响起，他心里泛起一丝绝望，艾伦还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然而这时候，门被敲响了，他看见了艾伦，尽管小金毛还是垂着眸子不愿意抬眼，但是这已经是梅林恩赐了！
他的眼睛露出炽烈又克制的爱意，心如擂鼓、四肢发麻，嗓音沙哑，他不由得清了清嗓子，道，“没关系，快进来吧。”
艾伦就抬步进了教室，径直略过了第一排的空位，走到了教室的最后一排安然落座。
汤姆有些失望，但还是努力调整着状态开始讲课，这些课程对他而言是小儿科，他授课的逻辑清楚、体系严谨，轻轻松松能把学生的疑问点拨清楚，但他手心里全是汗，他的眼神集中在最后一排的那个身影上，见那人只是静静垂眸坐着，连课本都没带，但他知道艾伦早就上过这些课了，不知道跟邓布利多比起来，他的讲授怎么样……
艾伦其实有认真听讲，但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需要用在抵抗身体的颤抖上，尽管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人是一位很好的老师，只是，他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过近的距离，太过强烈的眼神，对他而言是一种折磨……
他的眼神开始混沌，眼前再次出现那场暴虐，他茫然无措，慌乱不已，终于他忍不住了，猛地甩开教室的后门冲了出去。
汤姆一直看着他，自然把他的状态尽收眼底，眼见小金毛越来越痛苦，他讲课的声音逐渐消失，直到艾伦跌跌撞撞地冲出去，他丢下一句“下课。”就追了出去。
梅林啊！
汤姆心里绝望，他施了幻身咒在艾伦身后小心坠着，没让那人发现，他看见艾伦跑到一个城堡的死角无力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他心疼坏了，手指用力地扣着墙壁，骨节泛白，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艾伦这么怕他……连同处一室都做不到……
当时他伤害艾伦的时候，艾伦也是这么害怕的吧……只是被铁链绑着没办法离开……
他绝望地跪倒在地，袍角沾满了尘土，他看着艾伦剧烈地喘息着、一点一点地平复下来，又跟着艾伦缓慢地、一步一步地回到斯莱特林休息室，但是艾伦顿住了，他离开了这里，到了有求必应室，迈了进去。
汤姆看着有求必应室的门逐渐消失，眼里的光也一寸一寸湮灭，他控制不住地退了几步，靠在了对面的墙上——艾伦连他为他准备的寝室都不愿意进。
他在原地呆了半晌，看向不远处的校长室，浑浑噩噩地迈了进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 老邓的助攻
“汤姆？”邓布利多惊讶，他侧眸看了一眼银制钟表，“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还在上课吗？”
汤姆浑浑噩噩不答话，默默坐在了他对面。
邓布利多隐约知道原因了，“是艾伦……？”
“他浑身颤抖不休，”汤姆无力道，“……他甚至都不愿意回寝室，住在有求必应室里。”
邓布利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前的青年眼眶通红，眼睛里有着血丝，脸色比大理石还要苍白，失魂落魄，可又属实是咎由自取，邓不利多看了眼那个空白相框，叹了口气，“艾伦对你的印象还停留在你……的时候，怎么可能会靠近你？”
……停留在那个时候？
汤姆更绝望了，他失神片刻，猛地起身拍着邓不利多的桌子，恶狠狠道，“是你当年指引我时那么厌恶我，是你在我在校时不断监视我，是你指引我发现魂器的，是你不愿意给我机会……艾伦今天的模样是我的错，但一切的根源都是你！你必须要帮我！”
他剧烈地喘息着，眸色狠戾又绝望，犹如困兽，又不愿挣脱。
邓布利多看着汤姆沉默片刻，“……是我的错。但是，我怎么能相信，你不会再去伤害艾伦？我已经欠了爱德华和艾伦太多了，我不能再助纣为虐。”
汤姆癫狂地笑了起来，他踹翻邓布利多的一个架子，冷静下来，又不自觉地想哭泣，他轻声道，“我不会伤害艾伦的……我宁死都不会再伤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