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老几?
赵嘉芙心里头有点儿顶,但又看着人们将宝子成功抱上来,心里头还是舒了口气。
御医赶来地很及时,魏大宝吐了几大口水,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他浑身湿透,湿漉漉的头发水往下滴着,他没顾得上擦头发,只极其紧张地四处去看,仿佛在找什么似的,原本站在赵嘉芙身边的谢岚臣这会儿已经到魏大宝身边,拿巾帕替他擦了擦头发,转头命人将他送回寝宫。
见魏大宝没事,赵嘉芙悬着的心才算半放了下来。
一旁一个老嬷嬷过来,对她一阵严厉呵斥,斥责她竟然将太子殿下的衣物给弄脏了。
赵嘉芙哪里听得惯别人喷她,提溜起衣物麻溜地就跑了,拾起衣物的时候,余光一瞥,扫到她路过的石径,大颗的鹅卵石上竟长了青苔,那苔色鲜艳,竟像是刚长出来似的。
赵嘉芙眉心皱了皱,没来得及多待,就被那老嬷嬷给推搡着走了。
赵嘉芙心里头惦记着魏大宝,回了宫女所还是叫小环帮忙去找熟人打探消息,几番消息送回来,都是说太子殿下无碍,赵嘉芙才算放了心。
小环在一旁托腮唉声叹气,道:“赵赵,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太子。”
“太子自然有陛下关心,殿下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能有什么大事儿呢?”
“陛下听闻太子落水,撂下朝堂上一干大臣,火急火燎地就奔东宫去了,还下令叫人彻查殿下落水之事,东宫的路径都是鹅卵石铺就的,如何就生了苔藓。”
果然!是有人要害她的大宝!
赵嘉芙愤愤地攥了攥拳头,魏询只有大宝这一个嫡子,若是大宝没了,魏询说不定真为了皇位有继承,半推半就睡他几十个妃子,为了皇家开枝散叶。
此举竟还能一石二鸟,伤了魏大宝,还逼魏询睡自家女儿们!
狗东西,竟然想用这种阴毒的法子来逼魏询就范!
赵嘉芙气得牙痒痒,一旁的小环倒是急了,叫她:“赵赵,今夜吴总管就要来接你了,要、要怎么办啊!”
赵嘉芙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试图平稳情绪,一边还安慰小环道:“没事,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希望小花能给力点。
……
赵嘉芙被老嬷嬷狠狠教训了一顿赶出东宫后,御道上突然蹦跶出一只花羽大公鸡,这大公鸡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昂首阔步在御道上走着,一旁路过的宫女太监都跟见着什么吉祥物似的,退到一边,贴着墙壁给它让路。
小花一路走得很是膨胀,直到……在一个小宫女跟前,停了鸡爪子。
它仿佛被雷劈中一般,猛地抬高了鸡头,鸡冠子疯狂地抖动了两下,光天化日之下,它脊背上的羽毛都根根树立了起来,似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众所周知,鸡的眼睛长在两边,小花用力地侧了下脑袋,鸡眼都吓急眼了,它不信,又侧了另一边眼睛去看,然后它就看着眼前的普普通通的平凡小宫女蹲下身子来,抬手摸了摸它高贵的鸡冠子。
这玩意儿没人敢摸!!!
有史以来也就赵嘉芙那个小混蛋摸过!!!
就连魏大宝,它都没舍得给他摸过。
可它这会儿仿佛被试了定身术一般,一动也动不了,就那么杵在那里,任由眼前的小宫女笑盈盈地望着它,揉着它的鸡冠子,嗓音从未听过,语调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她亲切地叫它——小花儿~
一旁其他的宫女太监可都看傻了,这是太子殿下的宠物,从小伴着太子长大,是他最好的玩伴,在东宫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平日里嚣张跋扈,从来不拿正眼看人,确实用正眼看对它颈椎也不太好。
但这会儿……平日里八面威风的花大将军,这会儿竟然温顺的跟个小绵羊似的,在前头浣衣局的宫女跟前,任由她为所欲为?!
赵嘉芙抬了抬眸,看了圈周围人的反应,想了想,还是抬手把小花提溜走了。
小花还在蒙圈儿,没嗷没叫没反抗,就一脸安详平静震惊地被赵嘉芙给带走了。
行至无人处,赵嘉芙才停下,伸手揉了揉小花的鸡脖子,赵嘉芙她万万没想到,她重生一次,再回到大夏,见到第一个老熟人,是只鸡。
老公、儿子、闺蜜一个没见着,只有这只鸡认出她来了!!!
赵嘉芙好气又好笑,眼眶都有点儿红,她蹲下身子,跟小花说话,道:“你知道我是谁了?”
小花鸡冠子抖了抖。
它情绪也很莫名,赵嘉芙走了这么久,魏询照顾大宝,它就像亲妈似的看顾大宝,它一只公鸡,却充满慈母光辉似的陪伴大宝。
它以前觉得赵嘉芙很烦,又吵又闹的,还老爱吓唬它。
可她是天底下,唯一一个会吓唬它的小姑娘。
就算她变了样貌,她走到它身边,它感知到她的气息,就能知道,眼前人,就是赵嘉芙。
赵嘉芙从袖中掏出一张绢帛来,轻轻系在小花的鸡爪子上,还用它花里胡哨的羽毛给遮了遮,怕被旁人看去觉得新奇拆开来看了。
赵嘉芙一边系绢帛一边道:“小花,待会儿去找大宝,带他来找我,要说的话我都写在绢帛上了……”
系好绢帛,赵嘉芙拍了拍小花的鸡脖子,道:“去吧,小花。”
小花旋即就撒丫子欢跑,没跑两步,又停下鸡爪子,转身去看她,它就看见那个小宫女泪光莹莹朝它挥手。
小花狂奔起来,脚爪子在地上磨得生疼它也顾不上了。
大宝,你娘回来了!
……
暮色四合,赵嘉芙依旧没能等到太子殿下冲进宫女所叫她一声娘亲,也没等到魏询一路奔袭而来,踹门而入,拥她入怀,嗓音喑哑地喊她:“阿芙。”
她等来的,是吴才德和他身后一帮没把儿的小弟,门是被人踹开的,外头人都被遣散干净了,吴才德话不多说,细长的眉眼瞥了眼一旁站着瑟瑟发抖的小环,只吐出了两个字来——“出去。”
小环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身子抖得厉害,死活守着赵嘉芙不肯出去。
吴才德使了个眼色,三两个小太监就过来捂了小环的嘴把人拖出去了,顺带还关了门,落了锁。
吴才德长得一副尖嘴猴腮的鸟样儿,也不知道这种长相凭什么做内务府的门面。
赵嘉芙心里简直不服气极了,她怒问狗逼作者:“有没有搞错?好好地让我跟魏询相见不行吗?搞什么狗屁太监还巧取豪夺来了?”
狗逼作者:“嘿嘿,不好意思,下本想开个《权宦》,拿你先练个手。”
赵嘉芙:“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举报你宣扬封建糟粕!”
狗逼作者:“不要啊!我最怕你们这帮举报狗了!”
赵嘉芙:“哼!”
……
跟狗逼作者嘴炮也没有什么用,毕竟这狗逼玩意儿总是写崩剧情,人物不听她使唤也是常事儿,吴才德这会儿仿佛被戳了电门,整个人都兴奋地跟个神经病似的。
他直接撂了身上的大氅,搓着手朝赵嘉芙走过来,嗓子掐得尖细,道:“福子,你想好了没?”
赵嘉芙仍是不动如山一般坐在桌前,目光冷冷看着吴才德,冷不丁冒出一句:“我想你死。”
吴才德闻声先是一怔,而后笑起来,道:“别看你现在这样嘴硬,吴爷我就喜欢你这样嘴硬的,但会儿就让你知道吴爷的好。”
赵嘉芙唇角微勾,笑起来道:“就你这不男不女的瘪三样儿,还好意思自称吴爷?”
“你!”吴才德抬手,扬手就是一个巴掌下去,赵嘉芙侧身一躲,从身后床褥下麻溜地掏出个铁盆来,吴才德的手“哐当”一下扣上去,整个人脑子都嗡了起来。
手已经直接被砸麻了,连痛都不知道了。
赵嘉芙抬眸瞪了吴才德一眼,抬手就把铁盆扣在吴才德的脑袋上,顺手又抽出一根木棍子,对着铁盆一顿狂敲,直接给他来了波音势攻击。
吴才德整个人都被震得犯晕,两眼前狂冒金星,他张了张嘴,刚想喊出声来,就被赵嘉芙塞了一坨沾了水的抹布进嘴里,她并不客气,塞的并不是做做样子的化妆棉。
吴才德这人本身武力值极低,作威作福的不过是倚仗谢岚臣的权势地位,平日里也没人敢真的跟他动手茬架,就算真的有,他平日里被一帮徒子徒孙围着,轻易近身不得,要打架也是手下人去打,他负责发号施令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