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白夫人能来才是我的荣幸。”白广兴一直对徐家老爷子尊敬,不摆上级的架子,想来白家教养的姑娘一定错不了。这也是她发请柬的原因,不然同僚这种关系向来是可请可不请的。
第9章 “王家表姐”
“你们几个来拜见夏夫人。”白夫人对着魏玉颖几个说道。
魏玉颖、白卫玲、白卫珑三人上前屈膝行礼,异口同声的说道:“夏夫人安好。”
“这是玲姐儿和珑姐儿吧,得有好些日子没见了。”夏徐氏笑着说道,说着又指着魏玉颖道:“这位姑娘是?”
夏徐氏自然知道魏玉颖不是白家的女儿,这是在问白夫人关于魏玉颖的身份。
白夫人心里有点担心,脸上却挂着笑道,“这是我们家的表姑娘。”
夏徐氏便下意识以为魏玉颖是白夫人娘家的侄女。“原来是太原王氏的小娘子,难怪长得如此可亲。”夏徐氏本来想说标致的,可是话嘴边却换了个词。“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
接着拉过魏玉颖的手,把手上东珠手串戴在了魏玉颖的手上。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白家的表小姐看着面熟,想来就是缘分吧。
屋子里其他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聚在了一起,各家夫人自是不动声色,有几位小姐却沉不住气,直勾勾地看向魏玉颖。
魏玉颖在夏徐氏问起她时,脸上便适时地浮起了红晕,看见夏徐氏要给她东珠手串,“夏夫人,这太贵重了?”说着像寻常女儿家一样去看白夫人的脸色。
“是啊,夏夫人,您这见面礼给的也太重了些。”白夫人一句话把这手串推到了见面礼上,长公主跟镇北王府,这怎么可能,八竿子也打不着!
听了白夫人这么说,夏徐氏心里有点惊讶,难道白夫人带着这姑娘不是为了想看?
或许是这位表姑娘真的只是上京游玩,白夫人做不了这位表姑娘的主,来镇北王府只是恰逢其会?
不管心底怎么想,夏徐氏面上没什么变化,只道:“没什么贵重不贵重的,一个见面礼罢了!”算是接了白夫人的话茬。
白夫人心里松了一口气:“既如此,你还不谢过夏夫人。”
“谢过夏夫人。”魏玉颖红晕未减,反而又浓了几分,可是举止投足间依旧一丝不苟,不见慌张。
太原王氏乃地方世族,子弟为官者甚多,却多在地方出仕,不在金陵为官。魏玉颖规矩又做得好,夏徐氏心中暗自点头,把魏玉颖放到了备选名单中。
夏徐氏安排白夫人坐下,魏玉颖三人立在白夫人身后。他们刚站好,旁边的一个姑娘就对她们挤眉弄眼。
白卫玲悄悄在魏玉颖耳边说道:“表姐,她是鸿胪寺少卿家的女儿。”刚刚魏玉颖的“表现”已令白卫玲心服口服,她终于明白了母亲的用意,公主毕竟是公主,深不可测。比如现在,表姐的脸上哪有什么红晕。
各位夫人虽为镇北王妃之位而来,但多数人都抱着试上一试的态度,并没有非要不可的态度。所以众位夫人自是交谈甚欢。
不一会儿,葛家大少奶奶带着即将及笄的女儿来了,那葛家女儿穿着百花曳地裙,梳着飞仙髻,一张小脸我见犹怜。
“晚辈葛梦雨,见过夏夫人。”众位夫人不由地交换了个眼神,真真是司马昭之心啊。
葛家不是世族,就单靠着老爷子葛洪亮还在做着工部尚书,他的三个儿子,没有一个拿得出手,便都早早地安排儿子结婚生子,培养孙辈,葛梦雨正是长房嫡女,她的胞弟葛诗雨便十三岁便中了秀才。
家世不显对上别人家或许是缺点,可是对镇北王府却是不在乎的,甚至有时候反而宁愿如此。金陵城那么多聪明人,早就有人看出来了,只是大家都默不作声,本来这娶媳嫁女就不会拿到明面上来的。
夏徐氏没有说什么,娶妻当娶贤,她自己可看不惯葛家小姐的这幅打扮。只是想到儿子的容貌,再看看葛梦雨姣好的面庞,似是一对金童玉女。虽打算跟儿子提提看,却并不热情,只淡淡道:“葛小姐可真漂亮,葛大奶奶好福气。”
葛大奶奶笑意有些淡,那葛梦雨却行礼道:“谢夏夫人夸奖。”反倒让夏徐氏高看了她两眼。
众人一番谈笑风生,各家的姑娘却都老实的站在自家夫人身后。
夏徐氏见九儿进了屋子朝她点点头,便说道:“说了这么许多,都快到了晌午了,大家移步去花园里用餐吧。”
众人自然客随主便,夏徐氏带着几位夫人坐了一桌,可是姑娘们却坐了两桌。长辈不在身边,各家的姑娘神态都略微放松了些。
刚刚对白卫玲挤眉弄眼的女孩,就直接说道。“玲姐姐,你的及笄礼不是说要请我做赞者吗?”
“母亲已经为我请了二叔家的堂姐做赞者了。”白卫玲有些歉疚。他们俩家关系近,来往的多,虽不是手帕交,但也算得上闺中密友,之前说好的…
那女孩却不太在意,“那真会可惜,那你可要请我去看你的及笄礼。”
白卫玲见她没生气,开心的说道:“那是自然,你不来可不行。”
接着那女孩又对魏玉颖道:“我叫徐新颜,你叫什么,什么时候到金陵?用了几日?这几日在忙什么?怎么不出来走动?”炮语连珠的问话,让人不知道该接那个,却一下子让人感受到她的热情与爽朗。
白卫玲有些担心,看向魏玉颖。
只见她脸上一片笑意,没有丝毫不快,道:“我前日才到的白府,这两日在休息,太原到金陵大概有十天的路程,我比玲姐儿大,你若不介意,也唤我一声表姐吧。”
竟是全部回答了,白卫玲悬着的心放下了。可是细细一想,竟是什么都没透露,问的是到金陵,答的却是到白府;用了几日没说错,却没说自己用了几日;至于名字,不过是个要个称呼罢了 。
果然徐新颜没感觉出什么不对,又问道:“王家表姐,你平日爱做些什么?你真的比玲姐姐大吗?”
“我平日在家也没什么消遣的,就读读书,写写字,帮哥哥整理一下书房,偶尔能出来玩一玩。我是她的表姐自然比她大。”
读书读的是史书,写字写的是京城的人脉网,整理书房是帮魏帝整理御书房的折子。公主的话也没错,跟着的揽月心里想道。
白卫玲则是额角出汗,偶尔出门玩一玩,便玩到了镇北王府,还扮作了太原王氏的小娘子。
第10章 有个姑娘不怕他
大魏承平八年,三月二十,镇北王府。
夏绍凡一如往日起身练武,沐浴更衣,去陪夏太夫人用早膳。随后便去书房处理事务,他刚刚袭爵,夏启松有很多事情要与他交接。
镇北王府虽一直做孤臣,但镇北王府自大魏建国以来,便一直与国同存,已经传承六代,历经一百多年屹立不倒,自有其生存手段。
人总是被需要才有生存的价值。
镇北王府的生存手段就在于冀州,边境苦寒,常有外敌鲜卑等扰边。镇北王府镇守冀州,将冀州治理的平稳有序,百姓安居乐业。
曾经三代镇北王时,朝廷曾于冀州设立都督,不过短短几月,冀州便乱成了一锅粥,当时的魏勉帝立即撤销都督,让三代镇北王行都督职权。这是大魏史上历任最短的都督任职,也是冀州唯一一次的都督设立。
这段史实可没人敢说,这算是魏勉帝的一个污点,所以这件事便被史官运用春秋手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余下史书上短短十几个字——启元三年,冀州大乱,帝令镇北王行都督权,冀州大安。
至于冀州大乱背后真正的原因,自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反正不管怎么说,朝廷需要镇北王驻守冀州,保一方平安,剩下的,便是要忌讳功高盖主了。冀州是镇北王府得以延续的手段,但一个家族真正的传承一直是人。
夏绍凡看着冀州传回来的最新消息,发现有几处消息都回报发现鲜卑军队的踪迹。
“按理说,秋季才是鲜卑军队来袭的时机,怎么会在春季就频繁出没。”夏启松有点疑惑,秋天的时候,牛羊肥美,粮食入仓,鲜卑常会越境抢夺以备过冬,怎么今年春季就…?
“消息不够多,也没有专门探查,还是让那边再仔细侦查一番再说。”夏绍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