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你好。”雁宁初尴尬地和对方打了招呼。
颂司隶的个子很高,大概和原烈差不多,外表也同样出色,冷白的肤色在他身上没有带出过分的疏冷,反而透出一丝文人的雅致。
颂司隶看起来是很好相处的人,所以雁宁初就更茫然了。
他和唐棣,到底怎么回事?
雁宁初有些走神,看向颂司隶的时间有些久,察觉到这一点,一直没说话的原烈走前两步,隔开两人。
同时唐棣也气哼哼拉过雁宁初,把她朝身后带,同时用谁都听得见的声音叮嘱她:“有些人最擅长演戏了,长得人模人样,其实从来不做人事!宁初你不要被迷惑了。”
颂司隶闻言挑挑眉,又眯眼看向眼前的原烈,原烈索性将雁宁初挡的更加彻底,回给对方一个微笑。
颂司隶对原烈心照不宣地笑了笑:“看来我离开的有些久,很多事都不知道。”
“确实是离开久了。”原烈扫了眼唐棣方向,意有所指,“再晚点大概也没必要回来了。”
雁宁初没注意两人在聊什么,她只注意到唐棣和颂司隶矛盾很大,或者说唐棣单方面厌恶颂司隶。
他们不适合继续共处,刚好她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原烈,雁宁初便借此带着唐棣回了家。
只剩 * 下原烈和颂司隶两人,他们没急着离开,一起靠坐在颂司隶被踹到变形的车头上。
原烈单手成拳捶了下对方肩膀,将许久不见的想念束在其中。
颂司隶了然地笑了笑,伸手去抱原烈,却被他单手挥开:“少来国外那套。”
“这就开始重色轻友、嫌弃兄弟了。”
原烈不置可否,低头扫了眼变形塌陷的车标,语带同情地问颂司隶:“你觉得你还有希望吗?”
“当然,只要她喜欢。”颂司隶面不改色地拍了拍车身,“我还有很多辆。”
原烈嗤笑一声,提醒好兄弟:“我觉得你买空车厂都没什么用,她其实更想踢烂的是你。”
“那也可以。”颂司隶低笑了声,“她发火的样子真美。”
原烈:“你以后不会后悔就行。”
“我有分寸。”颂司隶笑了笑,话锋一转,“之前你说等我回来需要帮忙,是什么事?”
“我想借用你的人脉查个人。”原烈也收了笑,调出手机里那张从原城山处得来的视频截图发给颂司隶,“原慎说觉得那个小女孩面熟,只是靠这个也想不出,但大体确定这两个人应该在星港圈里,不是普通路人。”
原烈清楚,与他半路进入圈子不同,颂司隶作为颂家早就确定的继承人,很久前已经掌握颂家所有资源,想查星港十几年前的人事比他做更容易,所以原烈一得到原城山给的线索就联系了对方,颂司隶也是因此才提前回国。
颂司隶收到后果然没有迟疑,点头应声:“给我点时间。”
夜色渐渐浓郁,山林里夜风流转,远处不时传来海浪冲击石岩的拍打声,两人不约而同地收了声,视线落到不远处雁家的方向。——两个女生刚刚进入的地方。
颂司隶转头看原烈:“那女孩是谁?”
原烈没有出声,眼神却变得柔软。
颂司隶了然笑道:“看来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原大佬都遇到初恋了。”
原烈淡淡扫了眼颂司隶,并没理会他的调笑。
颂司隶又琢磨了会儿,若有所思道:“她看起来有点面熟,我应该见过她。”
“她是宁征的外甥女,雁宁初。”
“难怪。”颂司隶想到了什么,不确定道,“说起宁家,我听说了一个有趣的传闻,宁征和邵韵玲似乎有动作。”
“你是指他们妄图联姻稳固合作关系的传闻吗?他们确实那么做了。”
原烈嗤笑了一声,将之前原慎做的事说给好友。颂司隶沉默了会儿,语带迟疑:“原慎真是原家的人?怎么这么的……”
“愚蠢。”原烈冷哼着接下,眸中厉色闪过,“他当然是原家的人,不然邵韵玲想上位还有的等。”
颂司隶拍了拍他,提醒道:“以宁征和邵韵玲的手段,原慎和宁觅搭不上,他们一定会另选别人,比如宁征唯一的外甥女。”
“嗯,我知道。他们最近就在安排这事。”原烈冷静接下,想到下车前雁宁初 * 纠结茫然的脸,神色暗了暗。
“看样子你最近逼得比较狠,邵韵玲铁了心要用原慎做筹码拴住宁征了。两家一旦联亲,宁征会全力协助邵韵玲,宁征背后的工人会不容小觑,这也是邵韵玲巴着他的原因。”颂司隶看向原烈,“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当然。”原烈看向雁家方向,笑了笑,“想联亲?如他们所愿。”
第16章 向 聊聊咱们吧
颂司隶没有待太久, 作为颂家下一代掌权人,海外历练多年,回国后有很多人事都等着他应酬、处理。
两人兄弟多年, 也没有过多寒暄,约定好下月其他兄弟都回星港后再聚, 颂司隶便开着他被踹烂的限量款跑车离开了。
原烈没再开车, 索性将车子停在小区里, 步行着朝家院走。
时临秋末,气温已经降下来不少,就连吹来的夜风都沾染了凉气。
原烈刚走进院门, 便听见旁边传来几声喷嚏, 他迈步走到两家公用的院墙边, 偏头一看, 身着短袖的雁宁初正站在门口目送唐家车子离开。
明明自己冷的发抖, 却还是满脸担心地目送朋友离开。
原烈心下柔软,低叹了声:“小傻瓜。”
话音刚落,雁宁初便似有所觉地看过来。
见雁宁初注意到自己,原烈单手杵在墙头,对着雁宁初摆手, 含糊着话音招呼道:“小傻妞,过来。”
雁宁初凑近了几步,又很坚定地站定,抿抿唇,问原烈:“你刚刚是不是在说我傻?”
“嗯?听到了?”原烈故作意外地挑挑眉, 却继续逗着雁宁初,“小傻瓜不就是这时候还穿短袖出来吗。”
雁宁初愣了愣,低头去看自己的穿着, 脸上露出恍悟的神色。
从和颂司隶分开后,唐棣就异常沉默,神色恹恹的,雁宁初不放心她独自离开,便联系了唐家来接。
她心里一直惦记着唐棣,又为唐棣今晚说的事持续震惊着,其他的事就没有注意。
此时听原烈说起,雁宁初才意识到自己忘了套外衫,直接穿着短袖就出了门。
怪不得一直觉得很冷……
雁宁初后知后觉地瑟缩起肩膀。
“披上它。” 原烈越过墙面,递过来一件外衫。
雁宁初愣愣地接过,手中的外衫还带着些许温度,仔细一看,发现这是淋雨后原烈在车上找来披上的。
她再抬头去看,果然见原烈身上又只剩下在墓园时被雨淋过的衬衫。
白色的衬衫被雨淋湿,皱皱巴巴地贴在身上,看起来就很不舒服。雁宁初想把外衫还回去,原烈却退后一步,似笑非笑地“啧”了一声:“喂,别这么小气行吗?”
雁宁初愣愣地看向原烈,眼神透着茫然:“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雁宁初,你不要总是严防死守。”原烈低低笑了声,手撑着下巴,微垂着眼看她,“你总得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吧。”
夜色愈发浓郁,院落的绿植边,彩色的灯球渐次亮起,赤橙蓝绿的色彩扑 * 来,像是焰火一层层加叠在原烈的脸颊,就连看向她的目光也似乎附着了一层浪漫的彩色。
夜风卷动山林,海浪拍打着礁岩,心跳也骤然如擂鼓,雁宁初下意识地偏过头,将发烫的脸颊藏进夜色。
半晌,她故作镇定地哼了声:“什么小气啊,那你不怕感冒就算了。”
原烈笑了笑,放任她顾左右而言他的逃避,只是偏头看着雁宁初,等她穿好,轻声道:“你不要担心唐棣,她和颂四之间的问题,颂四会解决的。”
说起这件事,雁宁初又想到刚刚唐棣说的事情,她看向原烈,惊诧着问:“你也知道他们的事?”
“你是说订婚的事?”原烈低低应了声,“这并不是秘密,很多人都知道。唐、颂两家几年前确实举办过两个人的订婚宴,不过唐棣没有到场,酒宴只有颂四自己。”
“……啊。”雁宁初懵懵地应了声。
刚刚唐棣告诉她的时候,她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玩笑,此刻听原烈具体描述了一番,才知道事情比唐棣的轻描淡写严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