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司徒声为林瑟瑟跪了下去。
他还是救了林瑟瑟,用司徒声的性命,让她重新有了心跳。
但续命术明明已经成功,林瑟瑟却迟迟不醒,如今都过去大半月了,她依旧未有丝毫要转醒的迹象。
仿佛她就会一直这样沉睡下去,像是一个活死人。
司徒岚也不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只能三五天便来这村庄一趟,定期检查两人体内的蛊虫,以防他们出什么意外。
他像往常一般检查过后,确定两人身上的蛊虫还存活着,便让刘玉将马车上的珍稀补药,都搬进了院子里。
天色将晚,司徒岚要在落日前赶回皇宫,嬴珰给他扔下的烂摊子不小,他每日都忙到脚不沾地。
司徒声知道他还有事要处理,便也没有多留,他习惯性的送司徒岚离开,见司徒岚坐上马车,他才往回走去。
他推开木栅栏,正要打水给林瑟瑟擦身,一抬眼却发现,原本躺在冰石上沉睡的林瑟瑟不见了。
司徒声怔愣一瞬,脚步仓促的朝着木屋里走去,屋里没有,厨房没有,院子的每个角落也没有。
他的脊背微微僵硬,垂在身侧的手臂无意识的绷紧,他强压住心底的惊慌,将食指与中指微拢,抵住舌下用力一吹。
这村庄年久失修,早已经无人居住,只因不远处有一片杏花林,司徒声知她喜欢杏花,便找人推翻重修,在此地重建了房屋。
方圆十里地,皆是司徒家的暗卫,即便他一整日不在院子里,也没人能从百十个暗卫眼皮底下,劫走林瑟瑟。
暗卫感应到连心蛊的异动,纷纷从各处赶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已经全都聚集在了院子里。
司徒岚并未走出多远,他听到哨声,也急忙命刘玉驾车折返了回来。
得知林瑟瑟不见后,司徒岚眸色沉了沉:“阿声,她可能已经醒了。”
司徒声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细风吹过面颊,带起阵阵花香,他缓缓伸出手去,接住了一片风吹来的粉白色杏花瓣。
他眼眸低垂,轻声喃呢:“杏花开了……”
司徒岚怔了怔:“什么?”
回应他的,是一道远去的红色背影。
往年杏花三月便开了,今年的杏花,开的尤为的晚。
村北陂的陂头上,沉寂了数月的杏花林,在一夜梭梭细雨后,绽放出一簇簇杏花堆在枝头。
司徒声在漫山遍野的杏花林里,看到了那道纤细的身影。
风簌簌吹落杏花,她立在微倦的夕阳之下,浅色余晖透过枝丫,柔柔的洒在她墨色长发上。
林瑟瑟鬓间的步摇轻响,垂下的珠玉流苏随风摇曳,她唇畔微微扬起,映出一双梨涡:“哥哥,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里就结束啦 ̄抱住所有支持正版的小可爱们亲一口 ̄感谢小可爱们的一路相伴,也感谢小可爱们在本文连载期间提出的宝贵建议 ̄甜菜会在摸索中一点点进步,争取写出更好的作品来,期待和小可爱们的下次相遇 ̄吧唧 ̄番外暂定有吐司瑟瑟的天庭副本,司徒岚鱼娘的番外,甜菜看到有小可爱想看赢妤赢苏番外,这个看情况不一定会写哈 ̄ps:番外更新时间不定,每个番外都会在内容提要里,标注清楚写的是谁的番外,配角番外会单独写,不喜欢看副cp的小可爱们,要看好每章的内容提要再买哦 ̄
第89章 、番外一
嬴非非怀孕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林瑟瑟正和司徒声在燕国漠城吃着锅盔,喝着胡辣汤。
原本依着司徒声的意思,让岁山跑个腿送一趟贺礼就是了。
但林瑟瑟听说嬴非非孕吐的厉害,每日吃喝不下,短短十来日便已经瘦得脱了形,硬是非要回晋国探望嬴非非。
司徒声拗不过她,见她实在担心,便陪她一起回了晋国。
林瑟瑟的伤口还未愈合,来燕国时,路上慢慢悠悠的沿城观景,用了足足大半个月。
回去的时候,她一路催促加急,也极少停歇休息,马车颠簸了五六日,便赶到了晋国边关。
等到了陆府时,林瑟瑟一下马车就耐不住的呕吐起来,她吐完感觉清爽了不少,倒是司徒声平白受了牵连。
他胃里翻腾不止,又不想让她担心,只好强忍着干呕的欲。望,不多时额间便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水。
林瑟瑟看着脸色微白的司徒声,眸底隐隐浮现出一丝愧疚之色,虽然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多月了,可她还是没有适应这续命术的后遗症——感官共享,悲喜相通。
她可以感知到司徒声的喜怒哀乐,他亦能体会到她的痛苦和悲伤。
她身前的剑伤还未好,本不打算赶回去,但她突然想起原书中的嬴非非,曾有过产前抑郁的表现。
甚至在孕期之间,嬴非非还有好几次想不开,差点引颈自戕。
林瑟瑟不能确定如今的嬴非非,会不会再做这样的傻事,毕竟嬴非非的母亲和兄长都才去世不久,想来嬴非非此时的情绪肯定不会太稳定。
思来想去之后,她还是决定赶回来看一下比较放心,谁料赶路赶得太急,一路颠的她胃里翻江倒海,刚刚差点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林瑟瑟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他额间的汗水:“哥哥,你若是想吐,便不要忍着了,吐出来会舒服些。”
出府相迎的陆想正好听到这话,他上下打量着司徒声,忍俊不禁的笑道:“阿声,你莫不是有了吧?”
司徒声抬起略显阴鸷的眼眸,眸中迸发出不加掩饰的肃杀之气,骇的陆想僵住唇边的笑容,连忙转头看向林瑟瑟:“弟妹,快进来,我夫人正在屋里念叨你呢。”
林瑟瑟担忧的看了他一眼,他朝她笑了笑,示意自己无妨,让她先进去探望嬴非非。
目送她进府之后,司徒声缓缓俯下身子,一脸神秘的对着陆想招了招手。
陆想以为他有什么悄悄话想说,连忙凑过身去,还未开口询问,便见他微启薄唇,骨骼分明的大掌叩在马车架上,对着陆想价值千金一尺的绸袍,弯腰畅快的呕吐起来。
陆想:“……”
司徒声直起腰来,慢条斯理的抬起骨节修长的手指,动作优雅的捻着绢帕,轻轻擦拭着唇角:“阿眠说的不错,确实舒服了不少。”
陆想有些恼怒的后退两步,无处安放的一双手臂悬在空中:“你故意的?”
“这话,该问你自己。”司徒声挑起眉梢,幽黑的眼眸微微眯起:“你夫人若真是寝食难安,形销骨立,你方才还能笑的出来?”
倘若不是陆想在信中,将嬴非非描述的凄惨无比,林瑟瑟又怎么会日夜兼程的赶回晋国,被马车颠成那副呕吐不止的模样?
如果嬴非非是真的凄惨便也罢了,瞧陆想刚刚出府时,还有心情笑着揶揄他,便知那信中所说皆是虚假。
什么食不下咽,瘦的脱形,倒不如说是嬴非非想见林瑟瑟,陆想便写了那封信来诓她回来。
“你该庆幸你的腿足够长。”
不然,他吐得就不是陆想贵的要死的绸袍,而是陆想那被门夹过的脑袋。
说罢,司徒声便从容不迫的迈步走进陆府,徒留下陆想一人站在风中凌乱。
他隐约记着,某人在两个多月之前,曾信誓旦旦的说过——你且瞧着,若我亲近她,往后我司徒声的名字倒着写。
说好的生死之交呢?
陆想愤恨的想道,果然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
不出司徒声所料,一个多月不见,嬴非非吃的珠圆玉润,俨然要比没怀孕之前还要富态不少。
林瑟瑟见她笑容满面,并未有甚异常,总算是放下心来:“非非,你准备什么时候和陆想成亲?”
一提起这事来,嬴非非就有些犯愁,她母后和皇兄都已不在人世,她本想为母后守孝三年,待三年之后再嫁给陆想。
陆想体谅她的孝心,自然也愿意等她三年,谁料就那日在斋宫温室中,与陆想有过那一次夫妻之实,便一举中第让她有了身孕。
如今守孝三年是不太可能了,她已然怀有身孕,总不能让孩子无名无分的出生。
但就在她没有发现自己怀孕之前,才刚刚拒绝过陆想成亲的请求,现在她是改变了主意,陆想却再没有提过成婚之事。
她一个姑娘家家,总不能舍去脸皮和尊严,因为腹中的子嗣,便主动开口让陆想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