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顿一下,对方勾起意味不明的笑,说:“虚尽乏力之后,补补?”
“就一杯,我喝完,你去睡。”于丞想打发走方延,接过半杯红酒,他喝得滴酒不剩,“现在可以了吗?”
方延瞧着晶莹透亮的高脚杯点了下头,笑语晏晏道了声“晚安。”一个轻缓转身,恣意随性地朝客房迈去。
“哦对了~!”走到转角处方延又停下来,回头冲他挤了个媚眼,“我忘告诉你,南总让我今晚住这,如果有任何不舒服,欢迎随时叫我。”
“......”
随着客房廊道传来清脆的关门声,于丞舒了口气,急急放下酒杯就要离开。
一条腿刚迈开一步,脑子却莫名涌起天昏地转的晕麻。仅仅一瞬,意识仿佛突入梦境,视野变得模糊不清,似乎有什么酥软的东西咬住他,包裹他,然后昏沉入眠——
于丞意识回笼已是第二天早上,他醒来看着熟悉的卧房以及身上换上的睡衣,这一刻恍然大悟。
阻止他复仇的是方延!
不,是南庭!
他来不及换掉睡衣,拉开卧房门直奔楼下。
就在楼下的餐厅,于丞看见南庭正在用早餐,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方延则站在一旁陪同。
二人见他出现,方延先是“噗嗤”一声笑起来,随即偏头移开视线。
南庭则是微微皱了下眉头,然后起身走近他,替他合上松垮的睡袍领口:“昨晚睡得好吗。”
没有接南庭的话,于丞抬手指着方延问:“昨晚你在我酒里下了什么东西?”
方延咳嗽两声,笑回:“就一点点剂量的....安眠药。”
“你——!”于丞气得哑口无言。
南庭鼻息轻叹,抓过他的手,说:“先别急着怪方延,你看看今天的财经报道。”
说完,方延将桌上的报纸递给他。
于丞低头一看,报纸上写着醒目的黑色字体:「著名企业家迟烨于昨晚发生车祸,不幸当场遇难。」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于丞问男人。
男人笑而不语,揽着他在桌餐坐下后才开口说:“昨晚不是说了吗,费力气的事,让老公来。”
第107章
“昨晚说的是这事吗,昨晚说的明明就是.......”
等等!
于丞想起昨晚的疯狂,男人是那般回应,而后方延在他酒里下了安眠药。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要做什么,所以故意和我.....”
激烈云雨四个字被吞回,直接跳成:“你是第一道阻碍,你失败了,所以才有方延的出现,又或者说...方延是你安排的第二道阻碍,对吗南总?”
南庭鼻息轻叹,揉着他发顶微微一笑:“我只承认后面半句。”
“什么意思?”于丞问。
南庭俯身凑近他脸,捏着他颌尖,说:“我要是这么轻易就被你打败,那谁抱你回卧房,又是谁给你换上睡衣,嗯?”说罢,男人视线徐徐下移,落在他敞露的脖颈处。
于丞感到颈间一热,脸颊一烫,低头支吾道:“所...所以...你承认你是故意的,迟烨的事也是你做的?”
“小少爷是没睡醒吧。”一旁的方延接过话,平静地将报纸放在餐桌上,“上面写着,迟烨昨晚就遇难,而昨晚南总一直陪着你,你怎么能说是他做的呢。”
“你知道这件事?”于丞问。
方延点点头,不紧不慢地接着说:“迟烨把当年对于家司机下药的事吐了出来,承认你爸妈的车祸是他所为,南总已经报了警,可就在警察上门的时候,迟烨跑了。”
“那车祸呢?怎么会这么巧?”
“谁知道呢。”方延不屑地轻笑一声,“那老狐狸跑路前还回迟家庄园,这才在玉田路发生车祸,死了。”
“玉田路?”经方延提醒,于丞下意识看向报纸下方的照片。车祸地点是玉田路,也就是说,迟烨死在了他父母当年出事的玉田路口。这一刻,于丞觉得不必再问下去,迟烨的死在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像是提醒,也像是诱导,方延接着说:“死都死了,就不要再追究怎么死的。总之,他的死和南总和你...没有一点关系,罪人自有天收,就当是你父母显灵,要他偿了十年前的命债。”
“方延,你话太多了。”南庭沉了沉眸光,淡淡将报纸递给他,“于丞的身体已经没问题,你先回去吧。”
“好的南总,那我就先下班了。”方延对南庭一向是无条件服从,但这会儿,他临走之前还是多说了一句,“小少爷,南总把你看得比他性命还重要,以后别再这么冲动了。”
于丞心知方延这句“冲动”是指昨晚的复仇计划,源于对男人愧疚,他默默低下了头,没有回答方延的话。
等到方延离开后,他才重新抬眸看向南庭,热热的眼眶早已酸胀难耐,喉结微微滚动,挤出低哑的气音:“哥哥对不起,昨晚我不该.......”
“不该写离婚协议书吗?”男人骤然打断了他原本要出口的“一个人去复仇”,神经当场放空,于丞一愣。
旋即,南庭拿出离婚协议书随手撕成两半,沉着声线问:“现在还离吗?”
于丞回过神想解释,可“我...”了片刻还是解释不了,索性夺过男人手里的离婚协议书,直接将它二分为四。
“我现在不想离了,可以吗?”明明是认错话,于丞一出口就变了味,怎地带出一股莫名的挑衅和威胁。
男人微皱眉头,轻“呵”一声,直接将他拽离餐椅按在腿上,箍住腰身又咬住他耳垂,沉着金属般的磁声胁迫道:“可以,但以后再敢扔下老公私自行动,老公一定罚到你...下不了床。”
“......”
于丞做梦也没想到,他倾尽全力的翻云覆雨,到头来竟被男人装睡给骗了过去。
“哥哥厉害,既然这样,那下次......”他把手放在男人心口,看着男人眼睛,眉梢微挑,单边唇角轻轻上扬:“我一定确认好再行动,嗯?”
这一次挑衅于丞是故意的。可下一瞬,男人抬手扯掉餐布,餐具同时噼里啪啦三在地上,而他却被男人轻而易举抱到桌面。
“等一下!”于丞蜷起一只膝盖抵住男人腹部,“你不会是要在这....把我干了吧?”
“有问题吗?”南庭抬了抬下颌。
于丞一惊:“当然有!你是堂堂南总,发情怎么也得挑个没人地儿!”
南庭却攥着他睡袍带子,眸光似火地打量他:“为了留住你,主楼的佣人昨晚已全部撤到北区,我想没哪个不长眼的会挑这时候过来,还有问题吗?”
“我....”于丞弯曲的膝盖渐渐下滑,欲言还休三秒钟,一个鲤鱼打挺,猛地将男人推倒在餐椅上,唇角微勾,坏笑魅极,“没问题!所以我对哥哥,就不用太客气!”
荷尔蒙的情愫陡然上升,一场男人间的较量顷如瀑泄般拉开——
“你别拽我太紧,快喘不过气了!”
“刚才说不客气的是你,怎么,这就求饶了?”
“想得美,你先松松,让我挪挪!”
“.....可以了吗?”
“嗯啊......慢....啊....”
“于丞。”
“嗯....说!”
“我爱你。”
“.....我....嗯啊...也爱你....”
是的,于丞爱南庭,早在三年前的第一眼便无理由地爱上。
如果非要对这份爱划上等级,只能说,眼前这个表面冷淡实则内心火热的男人,曾经是他男朋友,现在是他丈夫,今天以后,将是他不可或缺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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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江路沿线,深蓝色法拉利徜徉着压过,沐浴在冬日的阳光下。
也许是大仇得报,也许是对男人的心扉彻敞,于丞觉得今天的太阳格外暖人。他偏头看向主驾上的男人,勾笑道:“哥哥脚软了,油门都踩不动,要不让我来?”
南庭低颌浅笑,抓过他左手,五指扣上他手背,指关节有意无意磨挲他无名指上的婚戒,偏头挑眉道:“软还是硬...后座可以安排,要试试吗?”
于丞想起早上那场较量,最后还是在他求饶下才结束,勾起的微笑瞬间收敛起来:“咳~~我只是问,为什么要开这么慢,人家电话都打了几十通,你一点都不急吗?”
中午前,管家来报,于氏集团的几名大股东在南家公馆门口求见南总,希望南总以商会主席的身份对于氏集团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