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欲转身回去,却见有人跌跌撞撞而来,正是徐秋的爷爷。他一把揪住守门的人,“秋儿,我的秋儿,被人掳走了!”
那门卫推开他,“这事你跟我说有什么用去衙门报案啊。”
沈呈锦赶忙上前扶着他,“徐老伯,徐秋姐姐被什么人掳走的向哪儿去了?”
那老者见来人是沈呈锦,慌里慌张地指了方向,“就刚刚,秋儿走在我身后,一晃眼,便被一个黑袍人携着,朝城西方向去了。”
“徐老伯,你先去报官,我跟去看看。”沈呈锦将他扶好,出了城,朝西方追去。
她也不知怎地,吃了点东西,力气好像恢复了不少。
即使换了身体,她夜视能力依旧是极好的,古时的月光格外明亮,这样的夜晚,对她的影响不大。
沈呈锦追至一片树林,隐约见有人影晃动,她放轻了声音,提步进入林中。方才还见幢幢人影,如今这里却又静得出奇。
枝叶相交,残影斑驳,林子越走越深,沈呈锦拨开挡在眼前的树枝,见徐秋正躺在一棵树下,昏迷不醒。
她心中一阵欣喜又一阵担忧,连忙上前蹲在她身边,伸指叹她的鼻息。
指上感受到微温的气息,沈呈锦松了一口气,将徐秋扶起来晃了晃她的肩膀,“徐姐姐,醒醒。”
徐秋茫然睁开眼,发蒙地看着她,“我怎么了?怎么在这儿?”
沈呈锦将她扶了起来,“先离开这儿再说吧。”
她正欲拉着徐秋离开,一道尖细的声音忽然从四面八方传来。
“果然是有人追来了,倒不曾想竟是个姑娘。”
沈呈锦一惊,将徐秋护到身后,环视周围,“谁!”
她惊疑之际,眼前忽然多了一个披着黑斗篷的男子。那人站在她不远处,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
“你是谁?”沈呈锦感觉身后的徐秋紧张地握住了自己的手腕,不由朝后退了些。
“二位姑娘有礼,在下江克。”那人面容倒是俊秀,只是让人瞧着很不适,他微微抱拳,笑容又深了许多,月辉映照下,显得格外渗人。
沈呈锦只觉手腕一阵痛意,她回头,只见徐秋神色惊惧,整个人颤抖不停。
沈呈锦反扣住她的手,低声问道:“徐姐姐,怎么了”
徐秋脸色煞白,“是……是那个……剥人皮的……采花大盗……他……他不是在绛州……”
沈呈锦闻言心中也是一骇,呼吸微滞。
“姑娘这话可说错了,我只剥皮,不采花。”江克盯着二人,笑意盈盈。
沈呈锦将徐秋向后推了些,脚下微动,忽然用脚尖勾起地上的石块,借势飞踢出去。
石块破空而来,江克一时不妨,堪堪躲了过去。
“走!”
沈呈锦推了徐秋一把,徐秋咬着牙,眼含热泪,看了沈呈锦一眼,转身朝林外跑去。
沈呈锦迅速掏出怀中的匕首,不待江克反应,便手持匕首向他袭去。
江克心中恼怒,拔剑迎上。他步伐诡异,沈呈锦一瞬间便被晃了眼睛,辨不清他的位置。
一击未中,江克持剑横扫,却忽然又微转剑锋,用剑背击到沈呈锦右臂上。
沈呈锦只觉手臂一阵剧烈的麻痛,匕首从手中脱落,下一刻,便被江克掐住脖子,直接提了起来。
她想要挣扎,手脚却都用不上力气,窒息的痛楚席卷而来。她想过自己会败,却没想到败的这么快,这么轻易,这副身体,当真柔弱的很。
江克见她这般痛苦的神情,眼中怒气消退,嘴角又挂上了笑意,“你放心,有你这样的美人儿,那丫头我不抓也罢。”
他语罢,一把将沈呈锦摔在地上,剑背击向她的后颈处。
沈呈锦狼狈地摔在地上,尚未来得及喘气,后颈一阵钝痛,被敲昏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小沈要遭罪了。
☆、剑霜血雨
山洞内没有一丝风,隐约有滴答的水声时断时续。
沈呈锦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是倚坐在洞壁上,双手被缚住了。山洞很安静,江克也不见踪影。
沈呈锦看着周围,这里似乎被打理过,前方不远处有一把椅子,再向后瞧,是桌子,上面放着茶壶碗筷。
另有一张石床,整齐地叠放着被褥,石床不远有一排木架,沈呈锦眯眼去看,上面似乎放着像是头发手骨的东西。
她心脏狂跳不止,不敢再细瞧,目光转向头顶。上方挂着一排灯笼,却不是纸糊的,灯笼上题的有诗,烛火映衬,竟有几分诡异的美感。
沈呈锦只觉头皮发麻,背后出了一层冷汗。她缩手去解缚在被后的绳子。
刚到部队的时候,有战友特意教过她解绳,可惜她学得时间不长,总归有些吃力。
汗珠顺着脸庞划到下巴,沈呈锦虽然心急,可还是耐着性子将绳子解开。她起身,丝毫没有停留地朝洞口跑。
脚步声起,江克从山洞口进来,见沈呈锦居然挣脱了绳子,迅速运掌袭来。
沈呈锦跑得急,江克忽然出现,她避无可避,生生受了他一掌,掌中带有内力,沈呈锦被他击退,摔在地上,半天站不起身。
江克抬步上前,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拖回原处。
沈呈锦徒劳地挣扎,被拎起来又摔在地上,她尚不及反应,腿部忽然传来剧痛,江克已经运掌击断了她的左腿。
沈呈锦惨叫出声,脸色霎时苍白如纸,额头冷汗密集。
右腿又是一阵断骨的痛意,沈呈锦闷哼,疼痛席卷,几乎昏死过去。
江克手下不停,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取出里面的两枚银针,分别扎到她的肩膀上。
沈呈锦又觉手臂一麻,轻动了一下,刺骨的疼。
她的头偏在山壁上,呼吸紊乱,抑制不住低声呜咽,眼泪打转,却终是忍了回去。
江克掐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偏过来,“美人放心,我不会将你的腿骨打碎。”他手下力道加重,“如此冰肌,骨头也定是如玉一般,熬出来的汤必然不同凡响。”
沈呈锦闭上眼睛,疼得只恨不能昏过去。
江克松开她,坐到对面的椅子上,掏出手中的匕首,正是那刻有“青湛”二字的匕首。
他低头细细抚摸把玩,忽然抬眸看向坐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沈呈锦,“你和那黑衣人什么关系”
见她不说话,他将手搭在椅子的手柄上,“前日,我差点死在这匕首下,那家伙武功极高,若不是突然有人偷袭他,我也许就没命了,他杀光了那些人,不过也被我刺了一剑。”他身体微倾,笑意浓厚,“那剑上涂了寒毒,这匕首又在你这儿,他死了?”
沈呈锦抖着唇,疼得不停冒冷汗,偏头倚在石壁上,一声不吭。
江克眼睛微眯,露出阴鸷的光,他离了椅子上前,再次扣住沈呈锦的下巴,“你是第一个被我捉来,却不哭不闹的。”他取了两枚银针,扎到沈呈锦身上。
沈呈锦惨叫出声,针扎到身上,却不是应有的刺痛感,反而觉得连心脏都跟着抽痛。
“这银针扎到你的穴位上,不会致死,却会叫你痛不欲生,那些鞭子匕首什么的我不会用到你身上,你的皮子这么好,做成灯笼必是最美的一个。”
头顶上灯笼的光照到她脸上,她闭上眼,始终没有说话。
江克又取了一枚银针扎到她身上,“你开口求我,兴许,我会给你个痛快。”
沈呈锦闷哼,忽然睁开眼,盯着他嗤笑一声,身上的疼痛钻心刺骨,她又闭上了眼,终是没有开口。
江克怒极反笑,“慢慢来,你总会开口求饶的。”他站起身,拂袖而去。
待江克走后,沈呈锦再也抗不过,昏死过去。
这山洞照不进太阳,灯笼却始终亮着,她痛醒又痛昏过去,周而复始。江克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在她身上扎上两枚银针,逼她求饶,她终是不曾说过一句话。
再次疼醒,早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身体动弹不得,只能苦挨。
江克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依旧把玩着匕首,却不再看她,也不再施刑逼她求饶。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那与你同行的姑娘跑了,会有人来救你。”江克上前蹲下身,扯着沈呈锦的头发,让她强行抬起头,“我来这硕城大半个月,什么都没做,就在这山中四处走,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山洞,你以为官府那些酒囊饭袋能找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