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敏长公主(47)

作者:Dearest最爱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内侍却突然急急跑入,还未跪下便开口:“皇后,陛下的銮驾正往昭阳殿来,您快准备着接驾吧!”皇后讶异万分,“什么?你再说一遍,是谁要来?”

昭阳殿宫门哗然敞开,苍穹夜色映衬着一人的身影,巍峨清持,王者风范,此人便为大成皇帝。皇后从内殿走出,凤袍拽地,倾国倾城,于皇帝身前弯腰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皇后就不必跟朕多礼,”皇帝握住她的双手,将她扶起,皇后从未想过皇帝能这般温柔待她,愣了一瞬,方颔首应下:“陛下夜深还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皇帝与她行走坐于正殿后才道:“今日你生辰本该陪你用膳,但安明候又有事要奏就耽搁了,现在才来看皇后,你不会怪朕吧!”皇后惶恐,失笑了两声道:“陛下能来我这昭阳殿坐上一坐,臣妾已经十分心满意足,怎会怪罪陛下。”

皇帝嗯了一声,抬眼望了她片刻,眸中显出一些关怀之意道:“这几日面色不太好,可是胃口不好?”皇后有些感动,“陛下还会关心臣妾,”她忍不住与皇帝对视,“臣妾已是好久没听陛下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朕中毒昏迷虽不能动但能感觉到皇后在旁照看,”皇帝语气虽有些淡,但伸手握了她,“你是朕的皇后,朕关心你几句难道有什么问题吗?”皇后涩然苦笑道:“陛下还知道臣妾是你的皇后,这些年你甚少来我这,只怕陛下已经忘了内宫中还有昭阳殿这样一座宫殿。”

皇帝皱了眉,她将却自己的手从皇帝手中抽出,背过身去郎朗道:“陛下夜夜留宿谢贵妃处,哪里还会记得我这个跟你共患难的接发妻子,至于关心,臣妾实在惶恐只怕无福消受。”

皇帝盯着她缓缓道:“皇后这话是怨怼于朕?”

皇后回过身,音调一丝不减的道:“怨怼?陛下说的好生轻松,臣妾连陛下的人影都见不到,哪里来的怨怼。”

皇帝面色发青,起身拂袖离去,走到一半皇后突然高喊:“你既无心又何必来我这昭阳殿惹我心乱。”皇帝驻足良久才侧过头言:“今日御膳房送来你最爱的粉蒸肉,我念起昔日旧情便来看你,皇后既然不想留朕,那朕便再回崇阳殿处理政事。”

“陛下,”声音一出,言中的温柔之意令皇后也甚觉不自然,“臣妾刚才失言,请陛下责罚。”皇帝今日前来其实还为一事,王蔺平息政变让他心中甚是不安,更让他不安的是瑾若与他联合看样子他这个皇妹已经完全站在了王蔺那一边,全然忘记自己皇家女的身份。而近日皇帝觉察皇后跟王蔺之间似乎疏远了许多,他深谙棋局之道,自然知晓皇后为何与王蔺疏远。

因此他回过身负手再走回皇后身边,低了头踌躇片刻再抬眸看着她道:“其实若非你是王氏之女,朕待你也不会少于谢贵妃,只是可惜你身上流有王氏的血脉,朕只能冷落你。”

皇后恍然一笑,“这些年我又怎不知晓,陛下一直防着王氏防着哥哥,自然也防着我和子隆,只是再如何臣妾也是您的妻子,子隆也是您的太子。陛下偏爱谢贵妃和子澹实在太伤我们母子,”她说道情绪上有些隐含的泪意,“昔年情谊你我也算有情,但行到如今却是满目荒凉,夫妻之情也早已消逝。”

皇帝叹息着,脸上疲惫不堪。“皇后既提到夫妻之情,那朕想问一问皇后,朕与你的夫妻之情跟你跟王蔺的兄妹之情孰轻孰重?”皇后黯然片刻,“陛下你若肯对我跟子隆好一些,我又何必一直依仗王家和哥哥,我为皇后却一直不得你心,为了保住这个后位我只能如此。”

皇帝盯着她许久只道:“王家位高权重,朕不得不防。”

皇后见他言词间皆是无奈,“昔年情谊朕对你也有几分深情,怪只怪你是王氏之女,王蔺在朝中本就权势遮天,朕即使有心爱护你面对此情此景也是有心无力。”皇后难忍心酸,眼帘低垂沉默不语,皇帝伸出手将她头上的发饰扶正道:“天色已晚,皇后好生歇息,朕改日再来看你。”

隔了几日相府内来了客,是长公主以前的一个旧识,春闱进士及第后被派往江南当了刺史,现在被调入京任职,办理妥当后就来了相府与长公主叙旧。

王蔺从马车上而下一只腿刚迈入相府,王安便马不停蹄的说了个全,他语气淡淡的道:“夫人既然在见客,那我不便打扰,就先去书房。”

王安随着他去了书房,他抬步走到房间里那落地的花瓶旁边,伸手一推,哐当一声巨响,上好的瓷器倒在地上,摔得粉碎。只因王安说长公主送了他两方她自己亲手所刻的印鉴以此恭贺他升官之喜,那些印鉴既是她亲手所刻那也只能是自己的。

长公主本来在偏厅见客,现下已到饭点时间便起身送客,刚好走到书房前的院子里,听到声响问了王蔺一句:“夫君,怎么回事?”

“无妨,”王蔺淡漠地道,“不小心碰到了个瓶子。”

王安在身后腹诽着:这哪是个瓶子,分明是个缸子,还是装醋的那种。

男人的占有欲根深蒂固,即是属于他的再送给别人,不管所为何事也不管是何年纪,王蔺都觉得心里很是不畅快。

在祠堂用晚膳时,王蔺拿起筷子,拢着袖子伸手夹菜,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块肉,他夹了半响也没能夹起来。

长公主在一旁看着觉得他今日好生奇怪,平日里他夹什么都很快,今日这是手抽筋了?还是又老眼昏花了?只是想是怎么想,长公主还是很贤惠的给他夹到碗里,又微微向他的方向偏了偏头道:“夫君,若是不好夹,就由我替你代劳了。”

王蔺低头看了看,慢条斯理地夹起送进嘴里,看样子手也不抽眼也不昏,但是再去夹还是什么都夹不起来。长公主看了王安一眼道:“王安,还不替家主将餐桌往前一些。”

王蔺抬眼,瞅了瞅她不语,等王安把桌子往前了一些,近到只低个头就能看见菜的距离,他挽着袖口用着十二分的精神气往碗中夹去,然而还是什么都夹不到!

长公主在一旁看的那叫一个怪异,他这会不仅夹自己的夹不到,连端个碗也有气无力的,长公主忙道:“夫君,还是我来吧!”

长公主挽着袖口一一将碗中的菜挑了些夹到他碗里,又端着碗递到他面前,嘴唇微翘一脸宠溺的道:“夫君,这下可以了吧!”王蔺觉得心情甚好,接过碗优雅地将碗中她夹的菜一一吃掉,眼角余光看去似乎看能看见她满目的笑意,吃着吃着,也给她夹了一些,没有过多的言语但想说的早已说清。

元熙十六年七月十二,天气进入盛夏,建宁皇城处在被烈日包围的情景中,早朝时群臣遮着日头步入太极殿。山呼扣罢,不待皇帝开口,温侍中已举着玉芴排众而出。“臣有事启奏——”

皇帝颔首:“准!”

温侍中趋步上前,将奏报递给下阶而来的中常侍,言道:“臣一早接到临沂太守的密报,称武卫将军王栩在临沂私自屯兵,一月前在城外三十里处驻扎,并开始备齐粮草,不知意欲何为——”

他余音拖长,偏偏不说明结论,然而殿中群臣听闻此言却已是心知肚明,一时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落在阶前右侧上位的王蔺身上。

王蔺微微仰着头,神思平静,眉目精光隐出。

殿中有了片刻的寂静,皇帝已接过奏报待看完衣袖一震,将奏折掷在御案上,然后环顾大殿目光落在右侧第二排的空位上,语带不满的道:“武卫将军何在?”而后又望着王蔺道:“丞相,武卫将军为你胞弟,在你祖籍出了这样的事,你可有要解释的?”

王蔺抿紧了唇不语,眼光一飘,与殿中一人的视线相对。

太子太傅顾庸从人前里走出,朗声道:“臣也有事要奏,”中常侍将顾庸的奏报递了上去,听他道:“昨日城门禁军裴将军巡视城门时抓到一名行色诡异之人,问询一番才知是相府中的仆人,并从中搜出一封书信,已跟丞相的笔迹做过对比,确认是丞相的字迹无疑。”

王蔺眉梢轻扬,眼光瞥了眼温侍中,然后转了个方向略躬身道:“陛下,臣日前得知武卫将军私下屯兵,自知教导不严才酿成此事,遂亲自书信一封让府中仆人送去临沂,以王氏家主之名勒令停止屯兵,并由武卫将军亲自将一干人等押入京中连同武卫将军本人听候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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