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挺直胸膛说的大义凛然,好像这是一件神圣不可侵犯的是,俏生生的脸庞都是肃然。
“……”
街边是商贩,街上有人穿着骑装打马过街,好生意气风发,爽朗的笑声传遍大街小巷。大家都被这笑声传染,愉快的氛围包围着所有人。
每走过一家,就能看见红色的灯笼挂在门口,门口还会有些讨巧的童子出谜题,不少人围着解谜,场面甚是壮观。
还有酒家逗蛐蛐儿的,有人激动地捶桌子,或抱着脑袋懊恼不已。
路边和善的小贩见到程粤和赵浮都会说些讨巧的话,有的商家别出心裁,漂亮话说的人忍俊不禁,看到赵浮笑了,程粤二话不说大手一挥买下。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成衣店也要去逛逛,给赵浮的衣服程粤仍觉得不够,他一件件比对,有时摇头有时开心。
店家满心欢喜的看着他们,嘴里的好话愣是没有一句重复的,夸的赵浮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出了成衣店,带出来的东西他们都堆放在了马车里,车夫就负责慢悠悠地跟在程粤后头。
赵浮则是带着程粤去了古董店,店里都是一些几百年前的旧物,那些旧物都是倒斗拿出来转手卖的,程粤很给面子的仔细研究并且问出了博大精深的问题。
京畿很大,内城的热闹就已经让人眼花缭乱。
边走边玩他们到了唱戏台,这唱戏程粤不懂,附庸风雅的事他从来做不来,所以他自己找人安排了一出戏,这戏简单讲述了赵浮和程粤的相遇过程。
“郎君好生俊俏。”涂着花脸的小旦一身短打,英姿飒爽,手里两柄短剑耍的虎虎生威。
清秀的小生只是笑笑,“过奖。”
坐在底下的赵浮不知哪里触动到了她,她咯咯直笑,笑得东倒西歪,没有了千山先生的冷静自持,透露出的反而是小女儿嫁的娇媚姿态。
“这本子是谁写的,倒是有趣!”赵浮笑得直不起腰,她吸吸鼻子凑过去问程粤。
程粤:“我写的。”
听到这,赵浮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看得程粤心里都有些发毛。
“怎的?”
“哈哈哈哈哈哈你写的什么东西,我难道就是一副流氓姿态吗!这哪里是我和你的事啊,这不就是一出女土匪调戏公子哥的戏码。”赵浮笑得直喘气,台上的小旦已经勾起了小生的下巴,挑起的眉毛是一派风流倜傥,煞有介事。
程粤看她笑得东倒西歪的,也就没有反驳,他们将这一女流氓强抢书生的戏看完,赵浮还觉得津津有味,竖着大拇指笑着说:“程大人好本事!以后可以去做个写书先生,我第一个买。”
临近中午,各大酒楼都是人挤人,台上看戏的,大堂听说书的,还有表演杂技的,酒楼里的花样是层出不穷,让人应接不暇。
程粤早就定好了三楼的雅间,可以俯瞰这一条街上的光景,但是赵浮随意地勾来一条长条板凳,跟着大堂里的人一起鼓掌。
说书人惊堂木一敲,素色的长袍挂在瘦条条的身上滑稽可笑,但是他的讲述将人带入到了故事之中,赵浮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捋着胡子的说书人,程粤目不转睛地看着赵浮。
一顿饭吃的开心至极。
他们逛着逛着就碰到了几个小姑娘羞答答地给程粤抛手帕,白皙的脸蛋已是羞红一片。过路的女郎未发觉程粤是谁,只晓得是个无比俊俏的郎君,面如冠玉,气质如竹。
程粤面无表情地拉着赵浮往旁边一步,那些手帕全都轻飘飘地往下落,几个女郎和程粤赵浮都一起看着那几块手帕飘啊飘,飘啊飘,慢悠悠,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赵浮:“……”
有的小姑娘气得直跺脚,有的羞的直接跑了,还被有的大胆的女郎媚眼如丝,笑嘻嘻走开。
程粤:“……”
他们对视一眼,忍俊不禁。
赵浮啪啪啪地鼓起掌,“程大人风采依旧。”
程粤莞尔,谦虚地说:“独女郎一人尔。”
出了内城,外城还要热闹些,内城的严肃之气一扫而空,有些郎君和女郎当街对舞,或是饮酒作对。
河上画舫小舟数不胜数,吟诗作对,好不风流。
四面八方爽朗的笑声,有些小姑娘围在一起讨论哪个郎君长得好看,哪个的文采最好,哪个最会喝花酒。
搭建的香桥也有百丈之长,距离就好像真正的牛郎织女。
到了夜晚更是热闹,人挤着人,摩肩接踵。从内城第一声的灯火宴冲上天,爆发出了一声响亮的惊呼 。
随之而来外城的各个角落都放出灯火宴,漂亮的灯火在天空中绽放开来,照亮来整个夜空。五彩斑斓的灯笼挂在墙上,拉拉下面的彩带,就会爆出一朵朵绚丽夺目的烟火。
各大酒楼推出新的花魁,公子哥一掷千金的豪爽,推杯置盏的欢愉。
外城的女子更为开放些,赵浮和程粤一路走开,收获了不少的香囊,甚至有几个郎君也幽幽地放在程粤手上。
程粤更绝,他没有拒收香囊,而是全部系在香桥之上,系着各色香囊香包的香桥挂满了叮叮当当的小玩意儿,不少才子佳人在上面表白心迹。
桥下滚滚流过的河水倒映出天上的弯月和无数颗星子。
这个夜里,无数人都躁动着。
目光所至,都是手拉着手,出双入对。
程粤拉着赵浮站在香桥上,他手里是两个自己绣的香囊,将其中一个绣有彩凤鹧鸪鸟的给她,金丝的线游走几位流畅,长颈相交的天鹅在湖中格外美丽。
赵浮轻轻扶着那金丝。
瞥到她在干嘛,程粤猛的一惊,“家里还有很多,你莫将这金丝拆了!”
赵浮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看着桥上一对对碧人,程粤眯着眼睛,高兴地说:“等第二轮灯火宴的时候,我们互换香囊好不好?”
旁边的一位女郎突然笑出了声,笑声里无不充斥着可爱,她对着身旁的郎君说:“你看那位郎君好生可爱,这香囊绣的我手都痛了。”
赵浮:“……”
旁边的那位郎君:“……”
迎着程粤期待的目光,赵浮笑着点点头。
她将帏帽前的轻纱搭在帽子的勾子上。
第二轮灯火宴开始,一轮轮烟花上天,爆开来,紧接着是无数绝美的烟火,像是燃烧不完,黑幕一般的天空刻印上了这一轮生生不息的烟花。
灯亮包围着他们,好像无数人在歌颂,在赞扬,在祝福。
赵浮将那香囊伸出,歪着头像个小女孩,“程大人,万古长青,生死以赴。”
一朵烟火在上空炸开。
她的双眼亮晶晶的,承载着浩瀚的银河,拓印着不息的烟火。
程粤接过她手上的香囊,赵浮伸出手迫不及待地想看程粤给她的香囊。
程粤从手上的香囊里拉出一根红色的长绳,他将长绳穿过赵浮的头顶,拨开轻纱,落入到她的脖颈上,香囊自然而然的脱落下。
又是一朵烟花炸开,周围是人声鼎沸。
在万人大笑的热潮之中,程粤低头吻了赵浮。
你听到了吗?
所有人为我们欢呼。
第九十二章
“公主,这两日在这里住的还好吗?”一道细细的声音传来,昏暗中娜琪动了动自己的手腕,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脸上那道疤痕已经凝固了,她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了不知几日。
“嗬嗬——你是谁?”娜琪的声音微弱,她紧闭着双眼,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那人的声音玄幻空灵,就好像从天际破空而来,他呵呵一笑,“我是谁重要吗?公主不如想想要如何逃出去。”
娜琪紧咬着嘴唇,她紧绷着身体,双眼中迸发出的恨意无比灼人。
“你的条件?”
她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天,脑子混混沌沌,不明白自己是为什么要来招惹这个毒人,但是她也恨,她恨为什么一个□□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喜爱。
她思考了很久,若是能够出去必要将程粤碎尸万段,区区一个平民,怎敢如此对她!
“小人怎敢与公主谈条件?”那声音忽远忽近,娜琪迷迷糊糊之中就感觉一道气流在耳边盘旋,她猛的睁开双眼。
一张獠牙面具放大在眼前,咧着大嘴巴,露出尖利的大牙。
她蜷曲着身体,那人将她身上的束缚解开,倏地一下松了身上的禁锢,娜琪还有些呆愣,她哆嗦着手撑起身体,却“啪”的一下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