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行:“您原来是我的学生。”
“我喜欢看着您干干净净地站在医务室里,一边给摔倒破皮的学生包扎伤口,一边对他们笑。我喜欢您在领导面前替我说话的样子,很虎,天不怕地不怕的,没有人能知道,您是个社恐,是个喜欢避免冲突的人。那时我发自内心地感谢您,但调走的时候太匆忙,没能说再见。”
姚光并不是什么纯洁的少年。宁行是姚光的白月光,但姚光本人却不是白月光。
他是墙上被拍死的蚊子残留的血迹,风干后暗褐色的色调,意味着烂熟后的不新鲜,会被白漆粉刷,绝不是什么艺术品。
姚光一言难尽,认为自己有必要道歉:“对不起啊,你的学生堕落了,图片与实物严重不符。”
宁行:“您真的很有原则。在您之前,我缠过几个和您睡过的人。也不算缠,他们看到我,就会问我想不想要被插入,还有一个试图迷奸我,说像当年一样,再找一群体院的学生过来。”
说到“迷奸”“体院”这两个词,姚光的肩膀跳了一下。
宁行:“您还好吗?”
姚光:“没事,我背麻了,‘好不好’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宁行:“嗯,我也没事,我对您不像对他们那么温柔,那晚我差点因为打死人被警察抓走。”
宁行接着说:“贵圈和我想象中不一样。您比起团宠的地位,更像是您口中说的,集邮、收藏品、被他人炫耀的谈资。有人告诉我,您很怕被人缠,同一个人找您,不超过三次,您就会同意和他们打炮,哪怕是几个人一起。他们说您从本地最好的医学院辍学,您和您的哥哥断绝了关系,他们说您天生就是那样的人。”
姚光:“我是啊。我可是个知道了你的心意还能和你打炮的渣男。人渣本渣。”
“您不是那样的人。一个人变成什么样子,都不是无缘无故的。”宁行红着眼睛,却问,“您看起来也像要哭了,需要抱抱吗?”
姚光本想说“不需要”,却在宁行的落泪下妥协了,说:“给我抱抱。”
宁行抱住了姚光。
宁行:“裘仁在您心中的地位不一般,他承担您的保护者的角色。虽然你们不欢而散,他却威胁其他人不要对您出手。您也理解了他的用心,没有主动去找过人。又或许,您并不想主动做些什么,只是在那里等待,等待别人找您。”
宁行:“您放弃了选择权,把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中。您放弃了求人太太,是因为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猜,您害怕他讨厌这样的您,您害怕他走掉,所以先放弃他,是不是?”
姚光:“把别人的心理摸得太清楚,就好像侵犯别人的隐私权。”
宁行:“您不是别人。这回,哪怕被您赶出去,我也想对您说。”
宁行闭了闭眼,任两滴眼泪落了下来,再睁开时,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不想让你再这么做了。如果你无法作出选择,那我替你来选,我会对你负责任,用我虚长你几岁的年龄,用我只比你多一点的阅历,来握住你不想握的方向盘,转动您命运的齿轮。”
姚光注意到人称用语的微妙转换:“不说您了?”
宁行:“对着傻瓜,不能用您,更何况你现在知道了,我们在很久以前,有过短短半年的缘分。”
在姚光心里,四五年的时间不算久,半年也不算短。只是他遗忘了重要的东西,那是美好的、无法被他人染指,他自己也不舍得去污染的东西,索性忘掉就好。
姚光:“我并不傻,傻瓜不可能一炮……咳,发一篇文而红,你也不要觉得我一直在随波逐流。”
宁行:“你的表情证明了我有过的猜想。你太傻了,我不喜欢太聪明的人,只喜欢傻瓜。”
姚光:“杠精,你在pua我。”
宁行:“不是的,其实我更傻。”
姚光:“别这么说,显得我们像一对傻瓜。”
姚光说完,自个儿先笑了,他俩可不是一对傻瓜吗。
姚光:“既然你听说过我浪,也应该听说过,我不搞对象。”
宁行:“我没有想要强迫你和我恋爱的意愿,只想请你当我的固炮,长期的,只有我一个人,一辈子。”
姚光:“这是纯洁的单恋应该发生的展开吗?”
宁行:“这是纯洁的单恋,但我希望我喜欢的人能拥有舒适的、能留在对方床上过夜的性体验,同时我希望可以和你发生不纯洁的关系。”
姚光:“我不同意。”
宁行:“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从前没说再见就离开你,不觉得有什么,但自从第二次见到你之后,我的欲念比我这个人更重要。”
“男人总是被欲望所吞噬,应当适当地存天理,灭人欲。”姚此时的言辞充满了哲学的思辨色彩,以及实用主义精神,“你像一个勤勤恳恳的销售,只有唯一的一个目标客户,还想要强买强卖。”
宁行:“那你愿意买吗?只是固炮而已,我不会太贪心,只有一点要约束你。不要再做违心的事了。”
姚光:“解散我的作者太太后宫天团,选择你,算是不违心的事吗?”
宁行:“我说过,我并不是逼你做出选择。打直球是我的优势,也是我的短板,我只是把我想到的都用语言传递给你。”
姚光:“你很狡猾。你刚刚明明说要来握住我的方向盘,替我做出选择。如果我是个缄默的人,把决定权丢回给你,四舍五入,你岂不是可以自己和自己固定打炮了?”
宁行:“我可以吗?”
姚光啪唧一下躺平,把宁行也拽到了自己的身上。
“嗯,你可以啊,宁老师。”
*
这天,姚光和宁行从炮友正式升级成固炮。
姚光隐隐有预感,姓宁的过几天又要变着花样得寸进尺了。
姚光的“第六感”向来灵验,恐怕最后如果不结婚,他们两个的事很难收场。
宁行:“结婚吗,姚光?”
姚光:“啊?你说什么?”
宁行:“抱歉,大脑一时短路,我什么也没说。”
姚光:“你说了结婚!我听到了!”
第11章 所谓的节操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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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有阴晴圆缺,人有喜怒哀乐。
在姚光看来,宁行的不高兴只是浅浅地停留在表层。大部分情况下,烦心事都用打炮解决,效率说不上高,但确实有奇效。
所谓全垒,正是基于两方共同的意愿——姚光和宁行凑一块,必然一人一次,互攻互受,也再也不用惦记什么谁上谁下,至多是寻思又能解锁什么新的体位。
但宁行不开心的时候,姚光总是要象征性地欲拒还迎,是情趣更是仪式感。
宁行:“我心情不好,所以要糟蹋您。”
姚光:“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宁行:“那您糟蹋我也行。”
姚光:“不!我是说你怎么又开始尊敬我了!”
宁行:“我习惯了,对谁都说您,改不了口。之前是我认真说‘你’的极限。”
姚光:“好嘛!我就知道,这不是你尊敬和喜爱的表达方式。”
宁行:“对不起。”
姚光:“别道歉,床上见。”
宁行:“您开始骚浪起来了。”
姚光:“喜欢吗?”
宁行:“喜欢得不得了,您让我射到死掉我也愿意。”
姚光:“悠着点,细水长流。”
宁行:“谨遵您的教导。”
宁行奉行“射到死掉”的宗旨,直到最后都想埋里面不出来。
姚光又拿脚踹他:“出来,我屁股要松了。”
宁行:“那我争取变粗点儿,帮您堵上?”
姚光就想到那串“呜呜呜呜呕”的表情包,哭到呕吐,足够悲伤。
姚光:“你已经好了吗?”
宁行容光焕发:“很好。”
姚光:“也不枉我一连贡献了三回屁股。”
宁行:“您要是想的话,还可以贡献第四回 。”
姚光:“……”
姚光:“你刚来那会儿,我以为你是标准的斯文败类,后来觉得是只小白兔,现在……”
宁行:“现在进化成什么了?”
姚光:“你依然是斯文败类。出来!”
宁行磨磨蹭蹭地退出来,就着姚光疲软的鸡儿磨蹭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