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公那种田的闺女(78)

作者:漂泊有酒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魏枣红着脸,羞涩地笑,显然也很期盼这胎能得个儿子。

反倒是婷婷精神高亢,很有斗志,原来是孙冀这回在书院考试得了个第三的位置,若是接下来能保持住这成绩,今年的院试该有指望。

院子里的话题刚好也说到这。

孙冀难得挣了回前三的位置,哪怕是第三也很高兴,他又有些虚荣心,便说了出来,果然得到大家一致夸赞。

孙冀心里高兴,嘴上又说为时迁可惜,要是他在,前三肯定也没问题。

又说起今年秋天的院试,嘴里一边说着书院的老师讲他今年许是有些盼望,一边又为时迁可惜,顺嘴又问:

“你真不试试?”

时迁笑笑未答。

孙冀也是习惯性地一问,时迁没做声他也没在意,知道时迁身体撑不住嘛。

直到走了也没察觉什么。

***

却不知时迁心里实实在在有了变化。

若孙冀上心些该也能发觉,他从前同样问题问过时迁几回,那时时迁虽心中黯然,却也明明白白地说了“不”字。

这回,他却未答一字,显然是心中有了新的计较。

不可否认,时迁他意动了!

打从周大夫上门过后,他心中就有了波澜。

从前他没想科考,全是因着他身体不给力,不想给家里添麻烦,然而,现在他身体好了许多。

也许可以试试?

哪怕他到时可能会比一般人多受些罪,但是只要他硬撑着,也许可以呢?

时迁看着媳妇娇俏的面庞,思绪翻飞。

他从不怕受罪,只怕白白遭罪不说,还给家里添麻烦,从前他连硬撑的机会都没有,如今有了机会,他自然也想拼上一拼。

哪怕只能挣个秀才功名,好歹也叫自家爹娘、媳妇的面上好看些!

只是,如何说服媳妇和爹娘只怕还需费些功夫。

这是,时迁还不知道,他所担心的问题压根就不是问题,很快便可轻而易举解决。

*

送走了堂姐,锦欢和时迁也差不多要走了。

魏旭慌了,顾不得姐夫还在,赶紧拉住姐姐的手趁着最后的时间趴在姐姐耳边小声地告状诉苦。

在他的描述下,姐夫时迁自然成了黑心、不友善、心眼跟蜂窝般多的“小人”……

魏旭声小,时迁只恍惚听到几个字,但是他并没着急辩解,反而脸带微笑。

不知怎地,魏旭看着他的笑只觉得心里冷飕飕的,莫名觉得有些不好。

魏旭他心眼差些,还直觉还挺灵敏,可不就有不好,他告状诉苦没得到姐姐训姐夫,更没得到姐姐爱的关怀安慰求情,反挨了姐姐一顿教训。

说哪怕家里银钱趁手,也没的白白浪费的道理。

家里既然送他去读了,就该努力上进。放假想歇歇也可以,但没有直接一把子撂开手,撒开了不敢不顾的……

魏旭缩着脑袋想问他姐咋这么清楚的?没等张嘴他就想明白了。

他怎么给忘了,有种告状叫恶人先告状。

他这定是失了先机,叫他那黑心姐夫抢在前头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灶房里头时迁被岳父使唤的提溜转,就这他也能抓住空挡,在锦欢耳边把话说在前头。

告状也有技巧。好比若是魏旭他先说的,话里自然会描补,往他有利的方面说,多说他书塾里学习辛苦之类的话。

这样锦欢哪怕生气但更多还是心疼弟弟,免不了站弟弟那头,念叨时迁几句。

然而,时迁争了先,他没说谎,反而把话说得极为中肯,但就是叫锦欢的心不由自主地往他那处偏了。

魏旭在书塾里头表现确实不错,但他回来后放松了也是事实。

时迁考校他时有三分故意为难小舅子在里头,但是更多的还是为魏旭打算。

偶尔贪玩可,但为了贪玩一时欺骗长辈不可,时迁怕魏旭往后因此养成坏习惯,这才点了出来。

二来,也是盼着魏旭此次后能多自律,魏旭论天分有几分机敏但并不突出,自律能成全很多人,哪怕他人天分并不高。

所以,相比魏旭的一边倒指责,时迁这三分为难七分真心自然更容易叫锦欢相信,为了弟弟好锦欢也只会教训魏旭,魏旭他输得不冤!

***

年初二回娘家,初三锦欢和时迁便在家里歇了一天,初四家里宴客,请时母娘家亲戚。

初五又请村里时父这一支比较近的亲戚上门来玩。

如此一来,锦欢原定请周大夫上门为时迁诊脉的打算便往后延了一天,只等初六才请了周大夫来……

第五十八章 ……

镇上各家铺子基本都是年初五开始营业, 医馆也是一样。

不过,刚过完新年,每年这个时候不是急病的话很少人进医馆, 怕招了晦气,一年都不顺, 所以医馆里头比较冷清。

是故,周大夫来得很快。

时父匆匆忙忙请他上门, 他还当时迁的身体是又出了问题, 趁着路上就跟时父问起了症状。

时父摆摆手, 说他想错了, 时迁没出啥事,这趟请他是看看儿子身体是不是完全大好了?

周大夫:“……”

总觉得这人疯了?他上回是说过时迁那身体有可能痊愈, 但是那话他只是说来安慰家属心情的啊!

他真的就是安慰一下家属的,大夫都这样嘛,万事留一线, 话从不说死留两分余地, 别这么认真啊!

周大夫心里腹诽, 到底还是跟着来了。

进门后他连口水都没喝直接伸手给时迁把脉, 这一把脉, 他眉头跳了跳。

担心自己是进门时走得太急喘气不匀诊错了, 他深吸一口气,手放平, 心放正,再诊—

时家一家子人全都围在屋里、不错眼地瞧着,但最紧张的还属时迁。

他紧盯着周大夫脸上的表情,心脏砰砰砰地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过了片刻,周大夫终于确定自己真没诊错, 结果还是一样:

“单从脉象上来看你家这小儿子竟是真与普通人无异了!”

……

***

时迁到晚上精神还是有些恍惚。

他这就好了?跟正常人一样了?

这是不是也太简单容易了些?

他高兴又惶恐,还有些不真实,生怕这是一场梦,第二天一睁眼一切又都恢复了原样。

锦欢一面铺床,一边余光悄悄打量油灯下还在发呆的时迁,难得见他露出这般傻傻的表情,她心酸之余又忍不住笑他:

“相公,油灯烧你衣袖上了—”

时迁恍然一惊,慌忙后撤,险些被椅子绊了一跤。

再听锦欢“哈哈哈”的笑声,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袖子,时迁一脸无奈地揉了揉额角。

拥锦欢在怀时,她身子还在一颤一颤的,等她笑够了,时迁这才正色起来,跟锦欢说起自己想要继续读书科考的打算。

说完他看向锦欢,目光灼灼。

然而,锦欢反应着实在时迁意料之外,她脸上的笑意“唰”的一下没了,只低着头,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

见状,时迁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半晌,方抬头问时迁,想要再继续读书科举是他今天刚起的心思吗?

那当然不是。

这心思时迁多早前就起了,不过是先前他身体没全好,想着说服家里只怕要费些功夫,一直憋在心里、自己发愁。

想到这儿,电光火石间,时迁隐约明白锦欢反常的原因了。

“可是因为我没提前跟你说所以不高兴了?”

时迁心思敏锐,意识到问题不难,锦欢点头:

“我已经嫁你,咱们该是最亲密的一家人,遇到什么问题都当共同面对。同样,相公你有心事也可以跟我说,你瞒着我我会焦虑也会难过。”

两人同床共枕,日日相对,只要有心哪里能瞒得住事呢?

时迁叹了一口气,抬手揉了一把她的乌发。

锦欢偏头一躲,满脸倔强,仿佛在说不回答就不给碰一样。

“知道了,我错了,先前想着不叫媳妇你烦心,却忘了夫妻一体,叫你难过,是我的错,日后再不会了!”

跟自己媳妇逞威风那不叫本事,是故时迁认错认得极为干脆果决。

锦欢:“……”

都不挣扎两下的吗?这叫她准备了一肚子的“讨伐”他的话怎么继续往外倒?

锦欢撇着嘴,两颊鼓鼓。

时迁求生欲上线:“早前是真没想到身体这么容易就好,娘子素来可爱大方,这回便大发慈悲抬手放我一回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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