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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名声早几天就臭了,谁不知道他家一家做的恶心事?
现在又大白天的好好在家就被雷给劈了,你说这家人得有多坏啊?
就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盯准了你家劈,你说哪个大夫愿意上门?
钱给的再多都不愿意,就怕得罪老天爷!
还是管家亲自出马,又是求的,又是拜的,求了好几家,最后终于有个医德心过不去的大夫拎了药箱子上门看诊去了。
秦夫人生命力真挺顽强,她那腿没废,就是需要好好养着。
这下,秦大人的男人担当来了,一口咬定:
“养,好好养!”
“咱不走了,等你腿养好了再说!”
顶好能拖过赴任的时间,人家不要他去了,另外派人顶上,去那鸟不拉屎的贫瘠之地。
至于他,刚好趁这段时间好好运作一番,哪怕降职,当个京官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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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人想得挺美!
然而,朝廷又不是他家开的,而他这番“天怒人怨”的德行早当天就传了出去。
谁愿意留他在京城,不嫌磕碜的慌啊?
秦家旁边的两个商户人家更是联名去京兆府一通敲鼓把秦大人给告了,告他赖在京里不走,是蓄意杀人!
主事的唐大人近期也听闻过那位秦大人的名声,虽然也不喜这秦大人,但是也不能给人家乱扣帽子呀,当即惊堂木一拍:
“他如何蓄意杀人了?”
那两人可不敢污蔑当官的,占着正理才来告官的,当即哭诉道:
“他家做了缺德事,惹了老天爷的眼,大白天就被劈了,那屋子都塌了。现在他家赖着不走,往后老天爷再劈他怎么办?”
“万一老天爷一个错眼劈歪了不就劈我们两家来了——”
那商户发觉自己这话有说老天爷不长眼的歧义,赶紧“呸”了一声,又紧张解释说他没有对老天爷不敬的意思。
唐大人一脸无奈,叫他快说正事。
那商户方继续道:
“被老天爷劈了能有好?轻则断胳膊断腿,要是重了,很可能就死了。”
“大人你说,我们要是不小心被劈了受伤或是死了能不是被秦家拖累的?”
“那秦大人明知道自家缺德遭天谴了,却还死赖着不肯搬走,拖累旁人,大人你说,他这能不是蓄意谋杀?”
唐大人:“……”真他娘的有道理!
唐大人简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但是他肯定也不能真的定秦大人一个蓄意谋杀罪。
最后,唐大人只得安抚两人,说他会处理,叫他们先回去等消息。
然后唐大人就去吏部那边出力去了。
吏部主管官员升迁、调度,对秦大人自然是有责任的,于是吏部的上官你推我辞,最后推出一个倒霉鬼去秦家处理。
不过,人家就算再倒霉能比得过秦家?
倒霉的吏部上官也是个有追求的,怎么都不肯进秦家大门,生怕招了晦气或是惹了老天爷的眼,只肯站在门口对着秦大人一通训斥,外加警告:
要么,三日内就带着家眷离京赴任,要么就撸了官职,当然还得挨一顿延误政事的板子。
“二选一,自己个儿掂量掂量,且好自为之吧!”
秦大人当空被浇了盆冰水,又见有人在他家门口看热闹,当下想死的心都有了!
立马叫人收拾东西:走,现在就走!
再不走什么都没了。
什么养伤、什么运作、什么京官,全都见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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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人带着妻女狼狈赴任,没有一个同僚送他,包括曾经的同窗和知交好友。
夫人的腿也没养好,时不时便喊疼,折腾他一番。
女儿也是大吵大闹,死活不肯去那穷苦、贫瘠之地,见秦大人不应,她竟是连亲爹都怨上了!
也不想想,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因为谁?
至此,秦大人一颗心哇凉哇凉的。
他想,他这辈子怕是完了!前途怕是也没了!
得说秦大人虽然心计没多少,直觉还挺准。
这糟了雷劈的官员,还就在京城里、在天子脚下,天子好悬没叫他给吓死!
还想前途?
屁的前途!
得亏是被劈的是暴出德行不堪的秦大人家里。
这要是换一户人家大白天被雷劈了,朝臣百姓还不得说他失德、说他德不配位、叫他下罪己诏?
反正天子是再不会用秦大人了,不仅是被他膈应的,还嫌晦气!
毕竟在秦大人之前,京城里可没听说有白日遭雷劈的先例,倒是在那永乡县里听闻过两回。
对了,永乡县,那时迁不就是出自永乡县的嘛?
当初自己最开始注意到时迁、便是因永乡县里发生的奇事,只是一直没来得及问,这会儿左右联想起来,天子便宣时迁进宫来问话……
第八十六章 ……
早在秦家大白天糟了雷劈那一日, 时迁就猜此事跟自家娘子有关系。
为什么是猜呢?
因为锦欢压根就没跟时迁说过。
家里只有时迁知晓她有那本事,但是锦欢知道时迁性格敦厚,特别讲究君子端方那套。
她怕他要是提前跟他商量了, 便干不成了,便事先装的若无其事, 到了秦家搬家那日,她谁也没惊动, 就turnaround动手了。
得说她胆子大, 心态好, 劈完人家屋顶, 她还跟没事人一样,该做饭做饭, 该哄孩子哄孩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时迁差点都叫她给哄过去了!
不过,也就是差点, 时迁理智还在, 遭天打雷劈的人多少年才出一回, 不算下雨天的, 单单只是白日遭雷劈的迄今为止, 他就听说过三回。
回回都跟他媳妇有关, 这回秦家这个更是,时迁要不怀疑就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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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白天的时候时迁憋住了没问,这种事哪怕是亲爹娘,时迁也不想告诉,只恨不得将它藏得死死的。
只晚上就寝时候,时迁才咬着锦欢耳朵“逼问”, 锦欢很利索就交代了。
“对啊,就是我干的,他家一家子都干缺德事,我劈他家咋了?”
“就是活该!”
“反正那秦家我劈也劈了,你没办法再收回来,时光也不能倒流,我心里特别痛快,相公你想骂我就骂吧。”
时迁:“……”
总觉得自家媳妇突然变无赖了是怎么回事?
时迁本来是想好好说说媳妇的,但是眼看着她这个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他突然有些没辙。
眼见着时迁不说话,锦欢亲了亲他嘴角,问:
“相公,你要学着人家打媳妇的男人那样揍我吗?”
时迁眉头打结,问她哪里来这么奇怪的想法?
自家媳妇疼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揍?不管旁人,反正他时迁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打媳妇的。
锦欢咧了嘴角,又亲了一下,可怜兮兮的问:
“那相公你要因为那缺德的一家人骂我?”
锦欢趴着时迁身上,女性的柔软紧紧贴着他,水灵灵的大眼睛望向时迁,单纯、无辜。
这样的场景下,叫时迁怎么舍得回答“是”呢?
时迁忽然抱着锦欢翻了个身,位置一下子就颠倒了过来。
时迁居高临下望着媳妇,俨然还是一个小姑娘模样,仿佛受了委屈般,微微撅着嘴,眼睛水水润润的。
时迁忽觉有些渴,喉咙不自觉的滚了滚,声音透着股哑涩:
“我什么时候因为别人骂过你?你猜得到我的意思的,媳妇你别想偷换概念。”
锦欢眨了眨眼睛,装傻。
时迁低头,狠狠亲了下去。
小媳妇不听话,打不得骂不得,只有在床上时迁才舍得好好治治她。
时迁存了治她的意思,攻势便特别猛烈,他含着她的舌尖,又吸又吮,又缠又卷,如疾风骤雨般,欺负得锦欢呜呜咽咽。
舌尖酥麻,最后几次感觉要喘不过气来。
时迁这才松口,问她现在知道了嘛!
锦欢哪里还敢再装傻,小声说知道了,说完就侧过身朝里,不搭理他了。
哼哼哼,她要气死了。
从前时迁多温柔啊,现在居然这么对她,太过分了。
见着小媳妇生气了,时迁又无奈又好笑,也没硬把她转过来对着自己,而是用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就那么侧着身子搂着她。
“你明白的,我只是担心你,担心你的本事叫人知道了,引来祸事,若是你有事了,叫我和闺女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