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对面的声音有点耳熟。
“是北哥吗?我是熊向南。”
“我不是封北,我是你爹!”莫同福翘着二郎腿回他。
“莫同福?”熊向南尖叫起来。
“熊孩子,怎么喊爹大名呢?算了,我祖上没作孽,生不出你这样的。”
熊向南一生气,扯得腿上的伤口疼,他脑袋忽然就转过弯了,上次在酒店刚被莫同福教训了一顿,陆夕惜和顾晨慷就来了,这次竟然是他接了封北电话!
“你跟陆夕惜什么关系?”
“她是我老板。”莫同福嘿嘿一笑,“我老板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发个声明把剧本还给我啊?她好决定剩下的黑料还发不发。”
“你这是威胁,我可以报警的。”黑料?什么黑料?她手里还有多少东西?
“报吧,老板说今年的诉讼费还没花完呢。”
熊向南咬着牙不甘心,但也无奈。
他就是知道莫同福没有证据,才有恃无恐地偷他剧本,只要自己打死不承认,这事就板上钉钉。没想到陆夕惜为了个剧本,绕这么大一圈,他有理由相信,自己若是不发声明,他们还有后招等着他。
熊向南心不甘情不愿地发了个声明,说剧本是莫同福的,自己利欲熏心拿来用了。
发完把手机丢到一边,闭上眼睛躺着,网友会说什么他都猜到了,不过相对于他那些黑料,偷剧本这事还好说,风波过去了找人炒炒自己爱戏如命的人设,还能再站起来。
没想到他的声明发出来,网友们哗然,刚把他狗血淋头骂了一遍,就又出来一批瓜。
好几个女艺人发声,说自己也曾遭遇到熊向南的骚扰和潜规则,以前胆小怕演艺生涯被毁,一直忍着。还有个女孩讲述了自己的悲惨遭遇,发出自己得抑郁症的诊断证明……
这几个女艺人都已经是圈内有名有姓的演员了,是倪嘉游联系过,她们愿意为此发声的。
还有好几个不知道哪来的小明星,为了蹭点热度,也编造出来被潜的故事。
真真假假,足够他从天堂堕入地狱了。
事情越闹越大,熊向南他妈跑到何董事长办公室哭诉,说蒋多儿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为了个外人欺负自己家人。何董事长眼神一懔,你才是白眼狼,你全家都是白眼狼,我们家多儿又漂亮又善良!
常阿姨适时让人送来一份文件,看过后何董事长彻底黑脸,几年时间贪了这么多钱?“你儿子干的好事!查!”挥挥手,保镖就把熊向南他妈给拖出去了。
熊向南出了医院就进了局子,无缝连接。
常阿姨为表达谢意,送了她一套景城的大平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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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拿回来了,莫同福非常高兴,走路都连蹦带跳的。
“先把《秋夜异闻录》拍完,再拍这个。”陆夕惜敲敲桌子。
他脸色僵了僵,看看现在电影动不动几十亿的票房,再想想那时这部电影票房还不足一百万,
“不是,惜惜,这是我票房最低的一部电影了,当年都没一点水花,现在拍肯定亏钱。你要是想看,我多给你写几个悬疑的本子不就得了。”
第47章 于是她浩浩荡荡带着五个……
“你要喝橙汁, 我给你颗橙子,你乐不乐意啊?”陆夕惜翻了个白眼,“说了我想看下集, 不是剧本。”
莫同福嘴角抽了抽, “亏了怎么办?”
她捏捏手指头, 自信道:“只要你能保证跟以前一样的质量, 就算院线亏了, 我也能把它卖出去。”
“我的戏质量肯定是上乘!”他拍着胸脯哐哐响, “不过聂元峰拒绝了《望北山》的角色, 说除非你去谈。”
陆夕惜歪头想了想, “好, 我改天约他。”
“顺便把《秋夜异闻录》也谈下来吧!”莫同福眼睛亮闪闪充满期待。
她支着下巴:“会不会太得寸进尺?”
“用原版演员带入性更好。”他捋捋头发,习惯性抛了个媚眼。
刚认识时因为他的媚眼,差点把他打一顿, 现在熟了,也就免疫了:“你还不出去?还有什么事?”
“《异闻录》拍摄点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你有没有门路?”
“什么要求?”
“最好是有些年代的独栋别墅。”
陆夕惜想了想, “我名下有几套, 你有空就让她带你去看看。”
“好嘞!”老板财大气粗就是好,场景都不用搭了, 这得省多少成本。莫同福高高兴兴出去了。
他就是个戏疯子, 下午就叫着小夏出门了。
司机开车把海城绕了个遍, 看了得有十几套房子, 把他都看懵了,小夏还贴心地说:“莫叔,这些行不行?惜惜说了,如果这些不够, 你就去找,看上哪套她买下来给你用。”
“不不不,刚才那套就挺好的。”他擦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那个,小夏啊,老板到底什么来头啊?”这可不像普通的富二代进娱乐圈玩票啊。
小夏贴近他耳朵说了句话,莫同福腿一软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哎莫叔,你怎么不系安全带啊?这司机可是从F1退役的。”
小夏喋喋不休的声音越来越远,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压箱底的那几个本子终于可以拿出来拍了……
陆夕惜专程跑了趟景城,跟聂元峰约在他工作室里。
寒暄过后,他助理给每人端来一杯咖啡,退出去贴心地把门关好。
“师哥,为什么拒绝《望北山》这个本子?你不是很喜欢的吗?”她开门见山。
上次见他还是打麻将那次,这会儿看起来憔悴很多,眼里的红血丝很明显。
他啜了口咖啡,笑笑:“你如果演女主,我就接。”
她惊奇抬头,碰上了他疲倦中带笑的温和眼神。
陆夕惜咬了咬嘴唇,你不对劲。
“这戏我演不了。”她耸耸肩膀十分坦然。
“因为有吻戏?”他直直盯着她的眼,“作为一个好演员,最起码的敬业精神应该有,愿意付出,才能塑造出好角色。”
“我有选择剧本的权利。这跟敬业精神无关。我不拍吻戏,就不能塑造好其他角色了吗?还是我拍了吻戏,电影事业就能突飞猛进再上一个台阶?我演的每个角色都很认真,我不觉得我不敬业。”她语气平和,却很坚定。
聂元峰皱皱眉头,无法反驳,还是问出了心底的问题:“你是因为顾晨慷吧?”
她毫不犹豫点头:“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我不是专业演员出身,无法体会你们为角色付出一切的虔诚,我只是喜欢演戏,遇到喜欢的角色就演,不喜欢的就算了。如果换成他拍吻戏,我想我大概会把他嘴巴割掉。”
聂元峰觉得嘴巴有点凉,心里闷闷地不舒服。
“经纪人给我接了另一部戏。”他皱眉解释。
她听出他语气里的松动,慢悠悠把合同从包里拿出来,霸气推到他面前:“片酬你自己填。”
他放在大腿上的手握起拳头,指节发白,最终还是松开来,苦笑一下在合同上签了名字。
陆夕惜接着又掏出一份来,“《秋夜异闻录》也一起签了吧。”
“陆夕惜你过分了啊,”他不满地敲敲桌子,“这部戏扑到地心了,就算你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吧?”
“你是男主角,凭心说这部剧是不是节奏紧凑剧情明快引人入胜?即使过去了五年也是佳作吧?当年扑了是没选好时机,你再看现在,连密室逃脱都火爆到要提前预约,这种高质量悬疑剧肯定能火……”她慷慨激昂地分析。
再奶甜的声音念起紧箍咒来都是烦人的,聂元峰忍着脑门上青筋突突跳得疼,拿过合同来,唰唰就签了大名。
紧箍咒戛然而止,满意地审阅了一遍塞回包里。这才又抬起头来看他。
“我刚进来时,你前台那个小姑娘好像我一个朋友。”她一下子情绪低落下来,长长的睫毛下含了水珠。
聂元峰被她突如其来的感伤吓住了,不自觉心疼起来。
“可她死了。”她开始小声啜泣,“她有个弟弟,总喜欢跳火坑玩,每次都是她把火烧眉毛的弟弟救出来,终于有一天,她为了救弟弟,把自己烧死了,弟弟也烧残了,可怜她年迈的父母无人照顾,幼小的孩子失去了母亲。”
他心里一动,刚想安慰她,就见她抬头又恢复成笑脸模样,“我演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