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玖忍笑，靠在唐星肩头，“宝贝儿，不要这么甜。今晚得去你家，我可不敢乱来。”
唐星歪了歪脑袋，贴着程玖的头，声线清冷却很软，“哼，那你今早不要咬我啊，骗子。”
程玖闷在他颈窝里，发出低低的笑声。
笑够了，撅起嘴唇，亲了亲唐星的颈窝，“是谁非要往我怀里拱，故意逗我的？”
“我只是冷！”
程玖抱得更紧了，“是是是，小星儿只是太冷了，那哥哥抱紧点儿好不好？”
“黏糊死了。”
话是这么说，唐星脸上却有笑意，显然很享受被程玖这么粘着，紧紧抱着。
*
晚上回家吃年夜饭。
到家的时候，阿姨已经把菜做好了，就等着他们来。
程玖和唐星离家近，是第一个回来的。
寒暄后入座，唐华哲和云静就好好的盯着程玖看，越看笑容越奇怪。
程玖倒是神色自然，唐星反倒是紧张得不行，偷偷拽住了程玖的手。
“爸，妈，你们盯着他看做什么？”
“没什么。”云静摇摇头，笑着说，“小时候你就喜欢粘着小程，天天小玖哥哥小玖哥哥的叫。小程也是，都让他不要太宠着你了，吃饭不许喂你，吃水果自己剥，小程偏不肯。你吃虾他就给你剥虾壳，你吃鱼他就给你剔鱼刺儿，天天带着你玩儿，陪你写作业，晚上哄你睡着了才回家。啧，以前就这么腻歪了，你俩成了伴侣后，还能腻歪成什么样儿啊。”
“……你说什么呢，我不记得了！老提小时候的事儿做什么啊！”唐星臊得不行。
小时候喜欢撒娇，脸皮也厚。
就是因为太记得以前是怎么粘着程玖的，现在才会提到就很不好意思！
偏偏妈妈也提，程玖也要提！他不要面子的吗？
云静非但没打住，还觉得自家小儿子害羞起来特别可爱，一个劲儿说。
“你记不记得，有次你摔倒了，哭着去找小程，非要小程抱着哄你好半天你才不哭。”
“有次小程没回家吃饭，你吃鱼被鱼刺给卡着了，哭着非要让妈妈给你把小玖哥哥找过来。唉，太粘人了。”
讨厌死了！
唐星瞪着程玖，小声威胁，“不许笑！”
程玖把玩着唐星的手指，柔声附和着云静，“嗯，我记得的，小星儿小时候很粘人，特别可爱。”
“我才没有！”
程玖笑着又说，“不过现在是我比较粘他。一天见不到他，心情就会很低落。”
第二个回家的，是唐霖和喻寒。
看见程玖在餐桌底下玩唐星的手指，唐霖快步走过去，弯腰一手搭在程玖肩膀上，一手伸桌子底下拉开了唐星的手。
“爸、妈，抱歉，今天去做体检，晚上公司又出了点儿事，耽误了时间。我们吃饭吧。哎，往旁边挪个座儿，我要跟我弟弟坐。”
唐云哲说，“不急，亦白还有一会儿就到。”
“他也来？”唐霖看了眼餐桌，“肉不够吃吧。我们家小星星就要吃掉一整个大肘子，他再来，都没菜了。阿姨，还有食材么？再做几个菜。”
唐星有些不高兴，“哥，不要说得我像饕餮一样，成么。”
“好好好。”唐霖还想把程玖挤开，胳膊已经被喻寒拉了起来。
“唐霖，别胡闹，先坐下。”
过了几分钟，魏亦白来了。
这次没穿军装，脱下厚重的外套，一身和唐星同款白色棉质衣服，柔和了他的冷漠凌厉。
“唐叔、云姨。”魏亦白和桌上的人一一打了招呼，在唐星对面坐下。
人应该都到齐，唐云哲却还没说可以开席。
唐星心里奇怪，唐霖直接问了出来，“还有谁要来么？”
“嗯，再等会儿，很快就到了。”
还有谁？
今天大年三十，除了邀请来家里过年的两位老攻，以及无家可回的魏亦白，应该没人了吧？
所有人都疑惑，只有程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的父母和唐家父母是世交，两家人的关系一直非常好。
以前不忙的时候，也曾两家人一块儿吃年夜饭。
但……不可能吧，他爸妈几乎不怎么回家，也没怎么管过他。他们心里只有机器和数据。
十来分钟后，大门再次打开。
“抱歉，来迟了。”
来人，真的是程玖的父母，程涛和陶青。
两人都是常年呆在室内的苍白皮肤，身上还穿着印有程氏科技logo的衣服。
“这次数据显示非常好，如果第七轮测试也没有问题的话，不出意外明年就可以投入开发了，到时候不管是风雪还是暴雨，都可以畅通无阻的去往任何地方，也就不用再让人冒险去送东西了。哎，亦白你也在啊，正好，这次的机械人做出来之后，我拿个给你们军队试试。”
魏亦白点头，“好。”
两人和程家父母打了个招呼之后，又看向了唐霖和唐星两兄弟。
“哎，好久没见，你们都长这么大了。上次见星星的时候，星星才十多岁吧？星星现在读几年级了？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你小玖哥哥。”
唐星感觉捏着他的手用力了下，“阿姨，我现在读大学。”
“啊，都大学了啊。”两夫妻显然也有些惊讶。
他们已经不记得上次来唐家是什么时候了。
最后，才看向自家儿子。
看着冷漠没有表情的程玖，程涛和陶青也没什么表情，还显得有些尴尬。
入座后，年夜饭也正式开席。
程玖低头，给唐星剥虾。
看着熟练的技术，程家夫妻都是一愣。
在他们的印象里，自己的儿子似乎还是个等着人伺候的大少爷，什么也不会干，脾气倒是挺大。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工作太忙，没什么时间亲自管他，但是他们能提供任何经济上的满足。
程玖剥好了虾，放进唐星的碗里。
唐星愣了下，赶紧把虾肉夹出来，放进陶青的碗里，“阿姨，你尝尝。”
“啊，好。”陶青眼眶有些发红，“呵呵，技术还挺好么，会照顾人了。”
程玖没有反应。
唐星在桌下踢了踢程玖的脚，小声说，“说话。”
程玖抿了下唇，声音冷淡，“嗯。你们怎么来了？我以为你们很忙，没时间过普通人的生活。”
程涛和陶青的身子一僵，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第93章
同样僵硬不知所措的，还有开口说话的程玖。
说完，他也有些愣了。
对父母当然是有不满的，不过毕竟二十多年都是这么来的，不满，但也习惯了。
小的时候，会期待和父母呆在一起，不过，现在毕竟已经这么大年纪了，期待也从一次次的失望变成了淡漠无所谓。
程玖又剥了一只虾，扔进程涛的碗里。
“吃吧。”
程涛顿时乐了，看着程玖的表情欣慰又满足，“嗯，挺好吃的。”
程玖“嗯”了声，“阿姨做的是挺不错的，味道和以前一样。”
陶青笑了笑，“对哈，阿姨一直没换过，你小的时候经常来他们家吃饭。”
“嗯哼，一直到成年的生日，每一年，我都是在唐叔云姨这儿过的。”
气氛又冷了下来。
太久没见，平时交流也极少。
这会儿能凑齐一桌坐着吃饭，十多年才这么一次，彼此都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想让气氛变好，却又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剥的第三只虾，这次，终于递给了唐星。
唐星冲酱汁扬了扬下巴，示意程玖给他沾了酱汁再喂给他。
程玖眼里有了笑意，虾尾沾了酱汁后，喂到了唐星的嘴边。
云静笑着摇头，“哎呀，小程，你就是太宠着他了，老这么惯着他，多大个人了，吃个虾还要你来喂。你别太惯着他了，以后可怎么办呐？”
唐星傲娇的扬着下巴说，“都惯我这么久了，那当然是继续惯着我了。是吧，哥哥？”
“嗯，是。”程玖又剥了一只虾，沾了酱汁喂到他嘴边。
唐霖有些不高兴了，“你亲哥还坐在这儿呢，叫谁哥哥呢？”
唐星语气嫌弃，“幼稚，这也要争。”
云静打趣道，“小的时候星星就粘着小程，呵呵，霖霖就在身后追着弟弟跑，没想到长大也一点儿没变。”
说到小时候的话题，陶青和程涛稍微能够参与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