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与君相知(85)

作者:一零九六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什么味道。”

“香水味。”她不无生气,“看来你很适应这种味道。”

傅绍恒不明:“香水不都是香的?你不喜欢?”

“不喜欢。”她走出去,拿了换洗衣服洗澡,熟悉的沐浴露的香气渐渐压下她的不适,而等她冲完澡出去,某人竟还坐在客厅,她那股火气又冒头了,“你怎么还不洗?”

“马上。”傅绍恒盯着手机,那上面有她刚发给他的信息,“谢谢。”

谢谢?他想打字,又不知回复什么。犹豫间,眼前却多了一道阴影,丁念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今天很奇怪。”

他熄屏:“有吗?”

“你不觉得你需要跟我解释一下吗?为什么你的座位上会有女人用过的东西。”

“你说那几张纸巾?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落下的。”他听她质问的语气,有点犯难,“至于香水,我没注意。”

“那她是谁?”

“……”

“不能说?”

“能,但今天很晚了。”他起身,“我们明天还要上班,先不聊了。”

丁念固执地站着,没有挪步。

“一定要现在说?”

丁念看着他。

傅绍恒只好把经过复述一遍,丁念惴惴不安地听完,听他强调:“我只是送她回家而已。”

“可她是你前女友,还在你车上哭了。”丁念忽略心中瞬间的慌乱,这应该是他们第二次谈及他的前任,和第一次相比,这回她不是过去式,而是重新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了。

她的脑袋忽然有种被硬物砸到的感觉,有些事她不提,不去想,不代表它从来没有发生。

她假装镇定,“她为什么哭?”

傅绍恒脸色一黯,想到秦愫说的吵架,流产,想到她那几秒完全溃败的情绪和重新整饬好的妆容。不知怎么,他不想把这些告诉丁念:“那是她的私事。”

“所以我没资格知道。”

“不是这个意思。”

丁念没等到他接下来的话,转身回屋。

傅绍恒意外她的平静,竟不自觉松了口气。他没有跟上去,而是去了书房,把戒指放进书桌抽屉,上了锁。

丁念想想憋不住,刚折返,到门口就看见他低头沉默的样子。如果她不知道前因后果,那她会知道这是他再正常不过的思考状态,可是眼下,她只觉得他是在失魂落魄。

真是讽刺,他不坦白,她生气,他实话实说,她却更别扭。

“傅绍恒。”

“?”

她看着他:“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她今天为什么在你面前哭,你会告诉我吗?”

“……”

“不会是不是?哪怕我实话实说,我想知道你和她的过去,想知道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你也不会告诉我的,是不是?”

第63章 牡丹

丁念躺在床上,睡意全无。

他们曾约定吵架不能过夜,但面对她的咄咄逼人,他只有否认和冷漠,这架根本吵不起来。

她不禁想,他怎么能这样呢?怎么就能忍心看她一点点在他面前失控,像一个可怜的乞丐一样乞讨他的解释和回应?

每一个害怕失去的人,都是在害怕自己得不到相似或更好的东西,可是,她得到过什么呢?

如果她不曾得到,又谈何失去。

落寞的情绪在心间一点点蔓延,她强迫自己不要再把注意力放在刚才的对峙上,也不要管他回不回房,睡在哪儿,会不会着凉。明天还要上班,她实在不必为无关紧要的事失眠。

和高三不同,高一年级是周五下午放学。放学后,丁念直接坐地铁去了城南。没人住的新房也会落灰,她花了两个小时从里到外收拾了一遍,铺完床已经快要十点,没有人给她发消息,打电话,明明在自己的家,她却像是被众人默契地遗弃在这几十平米的空间。

囫囵睡了一晚,第二天上午,张玉英联系她:“绍恒这周忙,你周六应该休息吧,回家吃顿饭,顺便给他送点甜汤。”

她这么说,丁念便知道傅绍恒没有如实相告,那她也无法推脱。她不免又感到一丝悲凉,他在说自己忙的时候为什么就不能把她也加进去?他说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理所应当的,可是,她配合他,配合他的家人,似乎越来越理所应当。

胡思乱想虽多,下午两点,丁念还是拎着保温桶到了傅氏大楼。今天周六,楼里依然有不少人进进出出。她并不想看见傅绍恒,只去前台问能不能代为转交,前台确认了她要给傅氏董事长送甜汤,让她登记信息,又不免好奇地打量她。丁念从包里拿出身份证,正要落笔,却听小姑娘诶了声:“那不就是傅总吗?”

丁念动作一顿,转头,一群穿着衬衫西裤和套装裙的男男女女正从那部专属电梯里走出来。傅绍恒个子高,在人群当中很是显眼,他略微低头,陪着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边走边聊,态度恭敬,另一边的女伴始终和他保持着几拳距离,但那老人指了指他们俩,她便凑到傅绍恒耳边,像是说了了句什么,两个人一块,轻轻地笑了。

丁念只觉心头僵滞,呼吸不畅,他们边走边交谈,旁若无人,仿佛组成了一个她无法进入的世界。她握紧保温桶,失神半晌,直到前台的小姑娘叫她:“小姐,请问您还要继续登记吗?”

“……哦,要。”她重新转到台前,写了两划发现不出字迹,呆愣了会儿,才意识到笔帽没摘。

天黑了,傅绍恒坐在办公室里,桌边放着那个熟悉的保温桶。

赵世诚今天亲自拜访,他当然得用心接待。喝了茶,吃了晚饭,送人上车已经七点过半。他回到傅氏,见到这保温桶,旁边还有张打印好的提示条,丁念两个字让他兴奋了好一会儿。

尽管他不想承认,但这两天他们的确在冷战,这比吵架更令人难受。他以为这汤是她缓和的信号,可是他电话给她,一连几个都被转接,兴奋又难免落空:事情或许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

苏澈敲门进来:“林玫催我了,回家了啊。”

“嗯。”

“你怎么了?”

“?”

“哦,丁老师送饭过来了?”他看一眼那保温桶,“真是贤惠。”

“……”

“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苏澈一哂:“丁老师果然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不会无理取闹。”

这话别扭得很,傅绍恒皱眉:“你担心什么?”

“担心她因为秦愫和你吵架呗。”林玫前天晚上跟他嘀咕许久,说傅绍恒真不是个好东西,到她那儿拿结婚戒指,转眼却送前女友回家。他听了事情经过,反驳说那你怎么不拦着。林玫又说拦什么,我车送去保养了,大晚上的男人送一送女人很正常。

他被她前后颠倒的话弄得糊里糊涂,替兄弟叫屈:既然很正常,你为什么说他不是个好东西,合着他不送是不绅士,送了就是纠缠不清脚踏两只船了?林玫被他堵得哑口无言,撒娇说对啊对啊,我就是胡搅蛮缠怎么了,你们男人就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你敢说你跟我结婚以后就没想过你的前几任?

苏澈深知她倒打一耙的功力,自然不跟她打嘴仗,背地里却不免为傅绍恒担心,他和秦愫闹得不愉快,但越不愉快也许印象就越深。如今物是人非,他是希望傅绍恒跟丁念好好过日子的:“那什么,你跟秦愫……真没什么吧?”

“我跟她能有什么?”

“没有就好。”苏澈点头,又感慨,“她最近日子不顺,也是她自己选的,怪不得别人。”

傅绍恒意外:“你知道?”

“你说她流产?知道,林玫跟我说的,我还和她一起去看了。高远成和他妈都不太高兴,我坐不住,林玫陪了她半天。”

傅绍恒久久沉默,想点烟,拿出来又捏折成一半,扔到垃圾桶里:“林玫倒是什么都跟你说。”

“废话,两口子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他摆摆手,“下周去视察工厂,你继续加油,我回家抱儿子去了。”

傅绍恒拎着保温桶回到家,灯是亮的,这让他心头一喜。可当他看见鞋柜旁边放着的几个纸箱子,他的心又陡然提了起来。果然,走到书房,丁念正背对着他,站在椅子上收拾架子上的书。

他看着她的背影,有片刻的恍惚: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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