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栾忙眼疾手快地捞住她的腰,环在臂内。
两人密.丝合.缝,苏明妩推不开他,别开了脸,赧色道:“我算晓得了,王爷没有旁的事,进来就是逗我。”
符栾听笑了,“王妃的意思,是可以做旁的事么?”
“...”
苏明妩又羞又急,她还是不太能接受除了内室以外的地方,除非他用强,但最近,符栾似乎很少对她使强迫的手段。
她还没想好说怎的拒绝,忽尔,“阿嚏!”
她哆嗦地打了个喷嚏。
净室虽比外面暖和,可经过和符栾刚刚拉扯的那么长时间,氤氲的水汽消散,暖度也随之大打折扣。
她只穿了件寝衣,斗篷还未披上,当然会感觉到凉意。
符栾闻声拢眉,将她倏忽地收紧,言语中不乏心疼,“妩儿,是不是冷了?”
男人滚烫的体温,源源不断地透过肌肤传来,他身上还有淡淡的清香。
苏明妩心尖仿佛撞上了朵棉花,软绵绵的,她打好腹稿的坚定拒绝,就这般完全说不出口,咬着唇角,既不服气,又很服气地道:“王爷,你,你真的...”
真的太会哄她了。
符栾这边是真的担心她着凉,难得没有往某些方面想,他疑了声,“嗯?”
苏明妩耳尖红得似滴血,细弱蚊蝇,“臣妾是说,旁的事,也,也行吧。”
...
浴桶里的汤太凉,符栾不介意,但担心苏明妩畏冷,到底是唤丫鬟来加了好几次热水。
苏明妩搭着他的肩膊,起.伏间偶尔发出一句呜.咽。
随着深.入,热汤满溢,沿浅黄色的木纹,滴滴答答地没入木地板的隙缝中,直到屋外赤日快西斜,摇摇晃晃的木杅才堪堪不舍的停下来。
苏明妩用完了气力,颊边开出红晕芙蕖,软哝哝地趴在符栾的怀里,手指绕着他因为动作而沾到半湿的发,细声细气地,“王爷,你为何会提前回来。”
她从见到符栾就想问,谁知拖着拖着,拖到现在。
木桶内的空间逼仄狭小,符栾微微侧身,搂住女子向下,使她能浸在温汤里,免得着凉。
“过两日,西戎的大王子要与本王写合书。”
“哦...”
苏明妩记得这件事,上次在船上遇到乌兰拔就想起来了,前世大王子该是上个月来的,不知何故这次会推迟。
大王子和乌兰拔的个性完全相反,出门还带了他成婚多年的妻子,非常爱护。
“前些日子,哥哥来看过我,他说要去西南,我总是很担心。”苏明妩仰起头,“王爷,那里最近有没有战事啊?”
符栾很清楚苏莳廷去做的盘算,他笑道:“别怕。你哥哥没有你想的简单。”
苏明妩没把这句话听进去,她的哥哥能哪样复杂,对谁都是笑意盈盈,温柔的不得了。
“...哦,对了。”
苏明妩提起哥哥,想起来他走之前还有封信交托,说是让传给雍凉王,她这几日就怕自己忘记,天天换衣服都要摆在新外衫里。
她单手遮住他的右眼,直起身去捞前面那套衣服,她印象里,就压在最下面的袖袋。
符栾被女子未并拢的手掌心挡了半天,送上来该看的分毫没落下,勾唇道:“王妃再不快点,本王就不客气了。”
“...”
苏明妩在他说完时,正巧捏到信纸,借力把信笺摔到他胸膛,因为手腕发软,凶巴巴的气势宛若摆设,被男人笑着拢回到怀里。
等了会儿,符栾依旧在看信。
苏明妩好奇的蹭了下鼻子,“王爷,我哥哥写的什么?”
“废话。”
“...”
苏明妩可能不大了解,苏莳廷寄给符栾军营的信,堆起来几乎快比她的还要多。
核心主旨不变,基本就是让符栾莫要欺负娇娇,这次的信也是如此,他要去西南呆段时日,所以让符栾不要仗着娇娇的一点点喜欢,就为所欲为。
啧...
苏明妩看他脸色,忽然间有种不祥的预感,嚷嚷地妄图去抢,“王爷,是我哥哥的信,我也要看!”
符栾抬起手臂,不让她拿走,低声道:“王妃,苏莳廷好像有些误会。”
苏明妩胡思乱想,不会那么快就要在哥哥和王爷之间做抉择吧,她为难道:“哥哥他是不是,骂了王爷啊?”
“没有。”
符栾随手把信扔的很远,飘落在没有水的池子里,“他只是告诉本王,王妃对本王的喜欢有多深。”
喜欢有多深?
苏明妩回忆了下,想起来那日的对话后,试探道:“一点点?”
呵呵。
符栾被她小心翼翼的模样气地又想笑,“哦,真的是王妃说的。”
“...”
“王爷,那只是我安慰哥哥的权宜之计!”
符栾叹了口气,搂紧她的腰,“本王也需要安慰。”
苏明妩无奈:“对王爷还要怎么安慰嘛,方才不都已经...”
符栾俯首,舔了舔她的耳后,感受到女子全身须臾间绷紧,轻笑道:“那,再来一次?”
......
第89章 异族的吻手礼
犬戎国也叫猃狁国, 因为图腾是两只长相似狼的白犬,被大宁朝的百姓取了个好记的别名,沿用至今。
犬戎的位置地处在凉州偏西南, 原本是数十个分散部落, 被首任王集结成边境小国, 一半国土为沙漠, 另一半偏南为广袤草原, 族人则多以放牧为生。
总的来说, 犬戎和西南姜家军所在的滇州接壤土地更多, 与凉州不过是偶尔的摩擦打闹。
庆安帝分雍凉封地给符栾, 是想借西北两大外族夹击将遗留的血脉问题顺手解决, 也不会落下杀兄还弑幼弟的坏名声,没料能到如今微妙平衡的局面:姜擎苍掣肘西戎,符栾震慑北羌, 而大宁朝东边有蛮夷的其欲逐逐,导致陛下抽不出身打压,这些年只能看着符栾不断培植势力。
所以当初, 错嫁一事, 本就是天子默认,否则凭借符璟桓的手段, 如何能完美收尾。
论起来, 姜擎苍亦有怨言, 他效忠于先帝, 对符栾从小看顾长大,将门家族固是属意雍凉王,奈何女儿喜欢太子那般庸碌的储君。当然,这已是后话...
冬月十一, 犬戎国大王子携王子妃来武威府拜谒雍凉王,为首两人骑马,随从不过五六人,整只队伍轻车从简。
进了武威郡后,由霍刀代表王爷站城门迎接,将人带到王府已是午后三刻。
承运殿内,乌兰拓抬头望了望那位狠鸷的人物,在王爷开口前,他按着父王的吩咐,继续安静坐在原位等待。
犬戎王有五个儿子,大王子为先王后所生,身附另外一支大家族的血脉,很受民众喜欢。至于二王子,则是因为宠妃母亲的缘故,更被王所钟爱。
乌兰拓年纪大性子稳重,是以被派来与雍凉王和谈。
符栾将京华寄来的信看完,抬眸掠了异族男人一眼,薄唇轻启,“什么条件。”
乌兰拓的汉话如他弟弟流利,突然听到这句,短时间内竟是没想好怎么说。
果然,这个男人如传闻中的直接,还是,他觉得没必要对弱势的那方迂回?
乌兰拓想了想,今年威戎地区天灾不断,粮草又被烧了两座,若非如此,他们不会摆下身段求和。
这样的和谈,并不基于绝对弱势,也非战败,应当不太纠结。
他道:“王爷,您与犬戎结盟半年,我们愿意送上宝马千里,裘皮五车,香料两车。”
符栾放下笔,带笑的眸子扫过来,“你们给北羌多少。”
“...”
在沙漠和北羌的争执的确是做给凉州看,原本想引凉州军加入战局,他们再想办法撤退,可惜对方真的只是观战。
但,这样也让他们知晓了个消息,那就是雍凉王的筹备并不充足。
大家心知肚明,他们族虽说没有中土的地广物博,然凉州同样依靠不到朝廷的援助,既然如此,年关当前,表面的冲突也别做了,索性大家都稳个一年半载,好好休养生息。
暖炉生烟,乌兰拓摸了摸鬓角流出的汗,“王爷,我们给雍凉的只多不少,北羌对本国国土滋扰已久,哪有我们与王爷的交情。”
“裘皮不要,本王只需多五成战马。”
“王爷,此事只有父王能做决断,我不能私下承诺,请王爷不要强我所难。”
符栾笑道,“大王子不是已带了王印,难道需要本王叫人呈上来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