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娇的笼中雀+番外(9)

“她在里面干什么?”

“这……奴才也没查到。”李温小心翼翼地回道,其实他也好奇,青韵不回内教坊司休息,跑进御花园干什么。说到这,他又补充道,“不过有人看见,青韵姑娘是和秦世子一起从御花园出来的。”

秦世子……秦长宁。裴怀泠顺着长乐帝的记忆,找到了这个人。

“秦世子是进宫探望皇后娘娘的,奴才查到了他递过的牌子。皇后娘娘的凤栖宫紧挨御花园,他有可能是路过,恰巧碰上了青韵姑娘。”

李温汇报完这些,就缄口站在一旁。

裴怀泠眉眼低垂,似在沉吟。

她手腕上那圈青紫,明显就是掐伤,她竟睁着眼睛说瞎话,说是不小心磕的。这个小东西,果然不是表面上那么温顺,可惜的是,他没有查出来她的伤来自何处。

至于秦长宁……他唇角泛起嘲弄的笑,希望他们两个只是巧合。

裴怀泠没再追问此事,他对李温摆了摆手:“退下吧。”

李温却迟疑了一下。

他踌躇一会儿,小声说道:“皇上,奴才有事需要听您吩咐,就是……青韵姑娘,奴才该把她安排在哪里?”

裴怀泠冷淡地指了指站在不远处宛如隐形的婢女:“同她们一样。”

李温愣了愣,随后应道:“喳。”

……

李温从安神殿出来,目光复杂地望着苏浔。

她既然能从安神殿活着出来,在皇上心中定然有几分不同,本该做个主子的,没想到沦落成了婢女。李温联想到方才皇上让他去调查她,心道定然是她做了什么事,引得皇上不喜。

自古帝王皆多疑,长乐帝尤甚,且喜欢杀之而后快,也不知道她还能再活几天。

苏浔在安神殿门口乖乖地站着,一转头,就对上了李温看着她满含悲悯的眼神。

她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李公公,怎么了?”

李温摇摇头,叹了口气:“跟我来。”

他带着苏浔来到安神殿的一处配房,里面有两张床榻,他指着其中一处,道:“以后这便是你的住处。”他说完,又看向她那身海棠红的烟雾裙,“衣服也换下来吧,以后穿宫女服制,等下我让人给你送来,以后你便是皇上的贴身女婢了,好好伺候皇上。”

他交代完这些,摇摇头走了出去,临出门,又回头补了一句:“对了,今夜你当值。”

苏浔愣在原地。

她转身看了眼过分简朴的床榻,一双美目闪过疑惑,她这是从舞姬变成女婢了?

……

月色渺渺,夜晚如期而至。

苏浔穿着一身杏色宫装,不情愿地踏进了安神殿。

内殿里很安静,见到她进来,和她换值的婢女便退下去。苏浔站在她的位置,双手交叠着,学着她们摆出一张保命的石雕表情。

今晚上昏君不在,据闻是在御朝殿和群臣商讨国事。苏浔撇了撇唇角,昏君怕不是在商讨国事,而是在商讨怎么祸害臣民吧。

她站在灯影下,站了整整一个时辰,才等到裴怀泠回来。

他穿着玄色龙纹常服,苍白的面色看不出喜怒哀乐。

苏浔下意识站得更直了一些,并轻轻挪了挪脚步,将自己挪到了灯影深处。

李温跟在裴怀泠身后,弯着腰给他倒了一盏君山银针茶,茶香氤氲,他小心翼翼地递到他眼前:“皇上,先喝盏茶暖下胃吧。”

裴怀泠接过,浅啜一口,便搁下了,对他说道:“退下吧。”

“喳。”

李温便轻声退了出去,依旧如往常一样,体贴地阖上了门。

裴怀泠倚在紫檀榻上,瘦削修长的腿垂下,穿着玄色长靴的脚踏在软绵的地毯上。

他轻轻揉着眉心,今日他在御朝殿听着国事,便知道这大祁国,已经烂成了一滩泥,他这一朝重生,竟成了臭名昭著的亡国之君。

他讽刺地一笑,上天真是待他不薄。

苏浔在不远处看到他忽然露出的一抹笑,又往灯影更深处挪了挪,这抹笑虽然好看,可是有点渗人。

她刚刚挪完,忽然看见裴怀泠放下了揉眉心的手,一双幽深的凤目在内殿环视一圈,最后直直落在她身上。

苏浔:“……”

她这是怎么入了他的眼了?

裴怀泠的目光越来越沉,苏浔无奈,低着头走了出去,朝着他屈膝行礼,小声问道:“皇上,可是有什么吩咐奴婢?”

他的唇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你觉得呢?”

苏浔顿时头大起来,她哪里知道?

她垂着头,将自己的声音放得愈发轻柔:“奴婢愚笨,求皇上指点……”

裴怀泠将一条长腿伸到了她面前。

苏浔便懂了,狗皇帝是让她脱鞋……

她匆忙蹲下去,一边费力地脱着他的靴子,一边低声认错:“奴婢第一次当值,不知道这些,请皇上恕罪……”

裴怀泠冷淡地挪开视线。

他的原身长乐帝在不杀人的时候,是个极其喜静的人,因此长乐帝就寝的时候,通常只安排一个伶俐的婢女站在一旁侍候。没想到她刚当了婢女,就被李温安排了过来。

难怪他坐在这等了半天她还没反应过来,真是没有眼色的小东西。

跪在地上的苏浔一身杏色宽大的宫装,没有了往日的艳色装点,显出了几分孱弱的娇柔。她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靴子从他脚上脱下来。

苏浔将两只靴子摆放整齐,才弯着腰站起来:“皇上,好了。”

裴怀泠从紫檀榻上起身,又道:“给朕宽衣。”

“是。”苏浔挂着浅笑,恭顺地去解他的腰带,并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万恶的帝国主义,皇帝果然退化得连脱鞋脱衣都要人伺候。

她将他的腰带温柔解下,裴怀泠外面那件玄色常服便松散开,苏浔解开最外面的系带,拉开他的衣襟,忽然懵住——这大祁帝王的服侍繁琐,冗杂繁复,里面内衬层层叠叠,又有暗带无数,她竟然不会脱……

她从没穿过这种衣服,青韵留给她的记忆也无用,帝王的衣饰,哪是寻常的百姓能够理解的。苏浔额头一下子急出一层细密的汗,她咬了咬牙,随手先解最前面的一个系带。

然而她解了半天,才发现这只是一个装饰用的结?

裴怀泠一直没有说话,只垂首看她乱七八糟的动作。

他来自现代,本来不屑于将穿衣脱鞋这种事情假以人手,然而他的服制繁冗复杂,就连脚上的长靴,都系着十六根带子,没有外人帮助,他很难脱下,这才渐渐接受让人给他脱衣穿衣的习惯。

好在这群古代人习惯了他的服制,穿脱起来游刃有余,然而今夜眼前的小东西,却笨得有些出奇,竟然连装饰结都能认错,仿佛跟他一样是个外来者。

想到这,裴怀泠的长眉蹙起。

面前的人依旧在费力解着,她秀美莹白的脖颈晃在他眼下,乌黑的鬓发披散在一侧,如同一匹光亮的缎子,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气。一刻钟已经过去,她仍然连一件内衬都没有解完。甚至因为这一通胡乱摸索,她的手时不时戳到自己身上,带起一阵阵痒。

裴怀泠心里生了些燥意,他半阖着眸子,看着她乱七八糟翻飞的指尖,以及她秀美鼻尖上冒出来的薄汗,终于忍不住,伸手捏起她的指尖。

“你会脱吗?”

第9章 谋反

苏浔又在安神殿跪了一夜。

昨夜一场艰难的更衣,以李温进来服侍而告终。苏浔害怕被昏君迁怒,将自己隐成了一只鹌鹑,老老实实地在地上跪了一夜。

等到她下值,天已经大亮。

她拖着两条残腿,一回到配房,倒头便躺下去。

“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苏浔将头埋进枕头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样躺了半个时辰,腹中忽然传出一阵嗡鸣,苏浔抬起手摸了摸瘪瘪的腹部,无奈地从床上爬起来。

她得去找吃的。

她艰难地起身,刚一拉开配房的门,一道极快的身影忽然从她面前闪过。

苏浔瞬间清醒过来,她四下一望,果然在不远处的廊柱后面看到一张探头探脑的脸。

又是周平的人,简直阴魂不散!

她面无表情地转身阖上门,继续提着食盒往外走去。

宫女的膳堂离她的住处并不远,她专挑人多的地方走,果然,周平带的人一直畏畏缩缩地跟在后面,不敢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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