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娇的笼中雀+番外(62)

“呀!”她猛然扯过被角,严严实实地捂在胸口上,气急败坏地望着裴怀泠,“难怪你看着我不说话,原是在占我便宜!”

裴怀泠抬着眼梢,暗沉沉地望着她。

苏浔这才看清楚,他穿得也不多。

雪色的寝衣松垮地围在他的身上,衣襟开着,露出一大片冷白的胸膛。清凉的月色洒在他身上,在他肌理分明的起伏上,投下一层诱人的阴影。

旧毒除去,经过一段将养,他虽然依旧瘦削,却已是肩宽腰窄,修长挺拔,俊美若神祇。

再瞧着如雾月光下,那张冷俊得近乎幽魅的脸,苏浔心底竟然发出一声叹息,她不亏。

上辈子她就觊觎他的皮相,只是还未发展到那一步,两人便分手了。这辈子原不想与他有交集,却没想到,两个人竟然稀里糊涂地……

“哎。”苏浔叹了口气。

但毕竟是来自现代的人,一番心理建设,她很快便接受了现实。

既然自己不亏,那就当做一场酒后失误吧。

以后该怎样,还是怎样。

于是她便从漆黑的床角中胡乱摸出来一件衣衫,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起身下了榻。

“今日之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我去偏殿睡了。”

她说着,就赤着脚拉开门走了出去。

什么都没发生……裴怀泠嘶了一声,倚在了床帏上。

他的眉眼隐在鲛绡罗帐后,月光照不透,只映出他冷白的下颌,锋利而阴森。

……

苏浔赤着脚往偏殿走去。

深夜的地面带着潮湿的凉意,她踩着上面,身上冷起一层鸡皮疙瘩。

身后传来吱呀一声轻响,玉心披着外衣,睡眼惺忪地从小间走出来。她方才听到内室有开门的声音,不放心便起身出来看看,恰好看到踮着脚尖往偏殿走的苏浔。

“娘娘,这夜深露重的,您怎么出来了?”

她的瞌睡顿时吓没了,急忙迎着苏浔跑过来,一看她衣衫不整,还赤着脚,焦急地拉着她往回走:“娘娘,先回去穿鞋,当心着凉。”

苏浔抽回自己的手,无奈地看着她:“玉心,我今夜要去偏殿睡,你去帮我收拾一下吧。”

“啊?为什么?”

苏浔悠悠地叹了口气。

玉心忽然不敢问了。自家娘娘深更半夜,衣衫不整地从寝殿走出来,还说要去偏殿睡,定然是让皇上赶出来了……想到这,她眼眶一下子红了,心疼地搀着苏浔道:“奴婢扶您过去。”

偏殿虽然没有人住,但一直都被精心打理着。玉心将她搀进去,很快便铺好崭新的被褥。

她看着苏浔凌乱的衣衫,轻声问道:“娘娘,睡之前要不要沐浴一番?”

苏浔低下头看了看,身上黏腻得难受,便应道:“也好。”

于是又经过一番沐浴,当她换好衣服躺在偏殿的榻上时,天色竟然蒙蒙亮了。

她疲惫地盖着薄衾,陷入昏睡前,隐约听见外面传来开门声……

这一场回笼觉,她一直睡到了晌午。

外面天光大盛。正午的阳光洒在金黄色的琉璃瓦上,反射的光芒映在苏浔的脸颊,她卧在榻上,慢腾腾地揉了揉脸,又将昨日的事情回忆一遍。

“太丢人了。”她嘟囔着,从榻上坐起来。身上还是酸疼得紧,她刻意忽略了,将玉心喊了进来。

玉心进来,服侍着她洗漱更衣,看着苏浔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她便说道:“天一亮皇上就走了,神色看不出喜怒,也没留什么话。”

原来走了啊。苏浔这才松了口气。

“娘娘从昨晚上就一直空着肚子,想来应该饿了,奴婢已经备好了午膳,娘娘要不要用一些?”

这么一提,苏浔的肚子便应景地叫了一声,她散去心中的烦闷,朝着玉心扯出一个笑脸:“玉心真好,走,用膳去。”

见她脸上总算出现了笑意,玉心也终于欢喜起来,便急急忙忙去给她收拾午膳去了。

待用完午膳,苏浔心满意足地抻了个懒腰。

如今自己刚刚睡醒,也没了午歇的需求,见外面晴空万里,阳光正好,苏浔便带着玉心往御花园散心去了。

时节已经入夏,遮天绿荫下凉风习习,苏浔想着心事,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御花园深处。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道声音响起:“娘娘。”

苏浔回头。

是流若。

玉心一见她,顿时没了好脸色。昨日娘娘大晚上被皇上赶了出来,定然是因为那诅咒的人偶让娘娘受到了迁怒。当下玉心就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还有胆子来,娘娘,您快把差人她抓起来!”

苏浔静静望着流若。

流若攥紧手中的帕子,回视着她:“娘娘可知道,奴为何这样做?”

第59章 慌张

安神殿中。

裴怀泠正在翻看奏折。

淮河疏通一事颇为繁杂, 即便田右丞已经梳理好,各处的利弊仍需要他去判断和决策。今日他心中沉郁,奏折在手中拿了半天, 却没看进去一个字。

半晌,他终是没了耐心, 将奏折扔到了一边。

这时候, 李温弯着腰, 走了进来。

“皇上,奴才查明白了。”

裴怀泠望着他。

“那密报的小太监是受内教坊司的舞姬指使,那舞姬名为流若, 是石咏德出事前进献入宫的。”

竟是和石咏德有关,他虽不记得这么个人, 但她既敢将手伸到苏浔眼前……裴怀泠狭长的眸子覆上一层阴森的戾气。

“把她带来。”

“她人已经在殿外了, 奴才这就去……”

李温话音还未落, 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跑了进来,神色很是慌张。

他心中忽然升起不祥的预感, 出声问道:“怎么了?”

“回公公,方才您带到殿外的那名舞姬,不……不见了……”

“不见了?”李温惊诧道,“那能去哪里?”

裴怀泠的眉心忽然一跳, 起身便往外走去。

“皇……皇上,您要去哪儿?”

“无央殿。”

……

御花园中刮起一阵凉风。

苏浔冷冷地望着流若,“为什么?”

流若攥着帕子, 拢了拢被风吹乱的碎发, 抬起头,神色难明地望着她:“是因为石大人。”

“石咏德?”苏浔蹙眉。

“对。”流若继续道,“石大人说你无所出, 一直为皇上焦灼,所以他趁你出事的时候,将奴送进宫中讨皇上欢心,若一切顺利,奴便将你取而代之。”

苏浔冷淡地一笑。

“可是没想到,我竟然回来了吧。”

“不,石大人想到了。”流若却摇了摇头,“为了防止你没死,就像如今这般安然回宫,他早已经想出了牵制之法。”

“什么牵制之法?”

“你的弟弟,就是在春谷县的那位,早已经被大人控制了。”

苏浔的脸色顿时沉下来。

自从上次她从春谷县被裴怀泠抓回来,已经许久没有联系过青河,如今听到流若这样说,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但是……她也不能全然相信流若的话,毕竟流若曾经看过青韵写给青河的信,上面署着青河的住址,她知道青河在春谷县,也不足为奇。

苏浔沉吟片刻,紧紧盯着流若,“我如何信你?”

流若却仿佛轻松地一笑,她转过身,回头望着苏浔:“信不信,娘娘跟奴见个人就知道了。”

……

幽人宫。

高墙的朱红色斑驳,深绿的霉斑从破裂的缝隙中滋生,整个深宫,似是常年见不到光,处处都是凋敝和腐朽。

殿门大开,阴冷潮湿的气味盘踞其中,里面悬着陈旧的纱幕,层层叠叠的纱幕后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这声音粗粝,宛如含着一口砂石,细听之下,才知原是在哼着曲子。

凝烟便是这哼曲之人。她还穿着那身陈旧的宫装,身形佝偻着坐在小凳上,望着外面的天光。

她刚进宫时,也是这样的天气。

虽然陷在泥沼一样的内教坊司,但因为她不懂事,过得还算单纯。只是后来,不知是受了石咏德的挑唆,还是被那九五至尊的人迷了眼,自己竟然犯了蠢。

在冷宫这不人不鬼的日子,她日日飘荡,总算悟出了自己为何会沦落至此——不是因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而是因为她太蠢。

她应该好好筹谋一番的,她应该耐心一些的,她应该学着用些欲擒故纵的手段和心计——就像那个原和她一样出身的女人一样,明明在内教坊司差点溺死、要仰仗她的照顾才苟延残喘地活下去,明明地位下贱不堪,却偏装出一身清风傲骨,两面三刀地勾走了帝王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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