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气氛一片热烈,大堂内所有武林人士,都纷纷为小侯爷的英明大义扼腕。
曲觞脑袋好像被一凿一凿的疼,对自家义子的眼光感到非常惋惜:喜欢谁不好,非喜欢上了一个疯子!竟然连郡主都敢劫持!
“且慢!”
白衣苏鸿声如轻剑,惊鸿而至。
只见这位青年脸上还有些苍白,但仍然不能掩盖他惊为天人的俊秀容颜,一双桃花眼略微透露着哀愁,宛如一朵桃花不胜寒风的温柔。
大堂内的声音倏地变小,似乎有人在窃窃私语:
“嗨呀,突然想起来,郡主是这位白衣苏鸿的未婚妻呢!”
“真是可怜了这对小情人,苏少侠前阵子才被传言身中奇毒,如今又遇到这样的事儿”
苏鸿走到曲觞身前,将这些话都听进了耳朵,眼眶微红道:
“义父,因为我的事让你担忧了。”
曲觞:???
别啊儿子,你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坦白你喜欢贺星皇?别了吧
结果下一秒,苏鸿扭过头,扑通一声朝着李玉尘跪下,险些把李玉尘惊得弹起来!
“大舅哥!我对不住你啊!!!”
苏鸿俊容悲苦,两行清泪不要钱般的往下流,看的曲觞满脸茫然,也看的李玉尘额角太阳穴直突突。
“我原以为有暗卫保护,定能将玉鸣郡主安然送回玉侯府,谁知道贺星皇那个乌龟王八蛋,竟然会做出半路劫持贵女之事!简直人神共愤,禽兽不如!”
苏鸿歇斯底里地痛斥贺星皇的罪行,从此人五年前继位魔教,数落到如今,喋喋不休,旁人竟然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李玉尘袖中的拳头紧紧攥住,平静的面孔都快绷不住了。
要不是昨日苏鸿在玉侯府中和他说了退婚之事,他又何必当晚就构造出一计仙人跳,为的就是绑死苏鸿和曲觞这一脉呢?
谁料到居然半路遇上了贺星皇,将玉鸣带走,还让暗卫带话挑衅自己。
如今玉鸣下落不明,他也等不及靠大婚来绑定侯府与武林盟的关系了,直接撺掇各路门派,直指拜星教!
却不想,又被苏鸿半路蹦出来扰乱计划!
该死,他不是说要退婚吗,怎么又摆出一副对玉鸣一往情深的样子?
“苏少侠,”李玉尘好不容易找到苏鸿喘息的机会,插入话道,“舍妹之事烦劳你挂心”
第71章 病娇教主请自重!(29)
“那是自然,虽然我还未娶玉鸣郡主过门,但我与郡主早已神交已久,彼此都认定了对方,她既然出事了,我必然不能袖手旁观!”
苏鸿义正言辞地抬头说道——他还跪在地上,以上坟的姿势对着李玉尘。
此话一出,各路江湖人士都深受感动。
苏鸿少侠,好男人啊!其中那位巾帼女侠格外动容,两眼都红了!
只有两个人感到眼角抽搐,心情复杂——
曲觞:儿子你说啥?你昨天不是才和我说你喜欢贺星皇吗?
李玉尘:贱人!
他深吸一口气,心知现在不能把昨天苏鸿上门退婚的事说出来,否则也不知道会引起旁人怎样的猜忌,毕竟昨日苏鸿一人前来,并没有人可以证明他是来退婚的。
其次,苏鸿刚刚说到了昨夜让暗卫送妹妹回府,和实际情形一致,他不敢确定苏鸿到底知不知道昨夜玉鸣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如果自己多说几句,极有可能暴露出昨夜的仙人跳事件。
所以眼下,他居然只能顺着苏鸿的思路往下说?!
意识到这个情形,李玉尘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他极力忍耐,告诉自己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功亏一篑!
哪怕昨天,他其实已经和苏鸿撕破了脸面,两人之间只有一层窗户纸没捅破,他也不能在此刻露出獠牙。
否则,他精心营造的一切都会毁于一旦。
“那依苏少侠之见,我们眼下应当如何?”
李玉尘气定神闲地问,实则手心都快被指甲攥出血。
苏鸿沉吟片刻,大义凛然道:“我两月前曾只身潜入过玉衡山分坛,与贺星皇有过一面之缘,见过他本人的模样,所以我决定,再次单枪匹马独闯龙潭,为我中原武林做一次先锋!”
曲觞:“”
李玉尘也被气笑了,强压怒火问道:
“苏少侠的勇气我很敬佩,但是魔教诡谲危险,你一人前往非常不妥,万一你身陨魔教,我们岂不是损失了一员大将?”
苏鸿抿了抿唇,悲苦多情,似笑非笑般抬眼看向李玉尘。
李玉尘心里咯噔一声,直觉告诉自己这句话不该问
“众位英雄豪杰只知我身中奇毒,但小侯爷应当知道,我其实是中了贺星皇给我下的蛊。”苏鸿苦笑两声,又是两滴眼泪顺着流下。
曲觞:“”
这小兔崽子到底像谁,这么演技这么好?
“我中的蛊乃是魔教独有的蛊,除了贺星皇,就只有小侯爷府中的一位前魔教长老能医治,那位魔教长老如今归顺小侯爷府中,只救侯府之人,所以如果我救不回郡主,也是死路一条,根本无所畏惧,无所顾忌!”
此话一出,大堂内原本觉得李玉尘仗义的江湖人士们纷纷面露迟疑。
李玉尘只觉得背后一阵冷汗直冒,身上仿佛被投来千万条视线。
“各位不要紧张,小侯爷府上的那位老神医肖清如今已经脱离了魔教,并且和贺星皇有不共戴天之仇,不会临阵倒戈的!”
苏鸿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赶紧给玉侯府解释了几句好话,可李玉尘的脸色已经黑到了极致。
第72章 病娇教主请自重!(30)
苏鸿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议论声止不住大了许多。
“肖清?那那不是五年前被逐出魔教的蝎心长老吗!”
中年男子忍不住惊呼出来,同时眼神复杂地看向李玉尘。
苏鸿状若无辜地问道:“蝎心长老是什么人?其中有什么门道吗?”
中年男子沉吟片刻,缓缓解释:“这件事说来话长,拜星教在十余年前算不上什么魔教,顶多因为功法怪异不被中原武林接受而已,上一代教主贺罗若天资卓越,但心性软弱,教中大权都被一位长老把控,那就是人称蝎心长老的肖清。”
苏鸿微微颔首,这位贺罗若,应当就是贺星皇的师父。
但既然心性软弱,就不至于大奸大恶,所以后续贺星皇经历了药人之事,应当是那位肖清的手笔?
中间男子继续道:“这个肖清确实是个狠人,自从加入了拜星教,这个教就逐渐被发扬扩大,但也越发极端诡谲。听说肖清是拜星教中使用蛊和毒最厉害的人,是他将拜星教变成了人人闻风丧胆的魔教。”
众人哗然,想不到魔教前身居然还有这样一段历史。
李玉尘也装作懵懂,但心中越发慌乱。
“当然了,肖清做的最令人震惊的一事,其实算是一段风月野史”,中年男子说完,微微红了脸,对人群中唯一一位女侠投以一个抱歉的拱手,继续道,
“大约是十多二十年前,他将贺罗若囚禁了起来,当做禁脔,贺罗若虽然性格软弱,但毕竟是个男子,若是两厢情愿倒也还好,偏偏这种强制手段实在辱没尊严,所以贺罗若自杀了。”
苏鸿一惊。
只听中年男子低声说道:“肖清为了救回贺罗若,将当时教中的所有精英少年全部投入虿盆,活下来的又浸入毒药浴,再没死的,驱逐进拜星教的毒兽森林,一为刺激贺罗若醒来,二为制成药人,替贺罗若续命。”
“当年这件事震惊了全武林,所以拜星教就成为了旁人眼中的魔教。”
苏鸿呆呆地听完,跪在地上,一时忘记了表情。
按年级算,贺星皇应该也是那批被荼毒少年的其中之一。
那时的贺星皇不过才七八岁,被肖清投入了虿盆,又浸浴在毒药里,最后被驱逐进了毒兽森林
苏鸿突然想起在泥龙沼的洞穴中,贺星皇风轻云淡地告诉自己:
“谁活下来就谁活呗。”
仿佛一条贱命,早就不在乎了。
那时候的贺星皇,是不是也回忆起了这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所以他如今的疯魔癫狂,如今的狭隘多疑,都有据可查,都是命运在他身上刻下的烙印
苏鸿沉默许久,李玉尘抓住机会,满脸沉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