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廉价妓·院里的打杂男孩打开门,往他们的方向阴郁地看了一眼。
几人往隐蔽的地方挪了挪。
“可是奇怪的就在这。当我冲上去之后,立刻就开始挨个房间看,甚至还拉开了房间的衣柜搜查,期间还被一些房间里的男人骂了几句,可是威廉却不见踪影。”
“万一他是害怕面对你,从后门逃走了呢?”
毕竟是多年的朋友,瓦伦先生不会不知道库克先生的声音。
“我一开始也这样想,于是我跑了出去,却连他的影子都没发现。”
“那个流浪汉呢?”
“流浪汉?哦,他和另一个流浪汉汇合之后就走了。我以前可从不知道流浪汉也会去妓·院找乐子。”
弗格斯探长出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要我说,现在站在这也没什么用,人都失踪八天了。我们干嘛不去咖啡馆坐坐呢?”
公爵大人看着自己变脏的皮鞋,感觉鞋底粘了一堆不明黏液。
白教堂的环境简直令人发指,人们流露出的也是最原始的、本能驱使的欲·望。
由于之前注意力全在总管先生的身上,公爵大人压根就没注意脚下。
现在他看到了自己那狼藉的鞋子,才开始觉得无法忍受。
几人快速地逃离了这里。
终于坐进银街的一家咖啡馆之后,几人的心情都好了一些。
格蕾丝趁机向公爵大人道歉,表明自己有错在先,不应该在工作时间处理私事。
而公爵大人顺势堂而皇之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格雷厄姆,你的工作一直完成得很出色,但是艾斯比家族也有自己的规矩。以后你如果有私事要办,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只是你可一定得跟我说一声啊!”
这样就能和你一起办案了。
公爵大人又一次以权谋私。
“这是当然的,公爵大人。”格蕾丝恭敬地回答道。
只不过她本人认为,这次之所以接手了一个案子,完全是个意外。
公爵大人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然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放下了杯子,再也没有动桌子上的任何东西。
银街毕竟不是富人区,咖啡馆里提供的食物很一般。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弗格斯探长可不会说,高贵的公爵大人在克里斯蒂家做客的时候,喝了两杯“很一般”的红茶,还吃了三块“粗糙的”小蛋糕。
天知道这小子到底在想什么!
“说说看吧,你是怎么发现瓦伦先生失踪的?”公爵大人问道。
“是这样的,之前我也说了,我进那家妓·院大闹了一场,却根本没发现威廉在哪。我想着,也许是他从后门逃跑了,我刚好没发现。只是当时天都已经要黑了,白教堂那种地方,晚上一个人在外面闲逛可不是明智之选。”
库克先生的眼睛泄露了他懊悔的情绪,“我决定第二天去他在伦敦的临时住所去找他,以朋友的身份劝诫他一番,不然他恐怕不会明白,一个温馨的家庭是多么难得。结果……”
结果库克先生礼拜日去的时候,房东太太说瓦伦先生没回来,礼拜一礼拜二依旧如此。
就这样,当礼拜三那天又一次得到了同样的回复之后,库克先生终于忍不住买了去利兹的火车票,大清早赶去了瓦伦家,把这件事告诉了瓦伦太太。
“我原本想瞒下这件事的,毕竟事情已经发生,让瓦伦太太知道威廉去了那种地方反而更加伤心。可是我越回想,越觉得不对劲。虽然我当时冲了进去,但我并没有搜索一楼啊!威廉完全有可能被藏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①防身手杖(life-reserver)英文字面与“救生用具”相同,是一种用于自卫的短手杖,通常比较沉重。
当时的绅士们通常在不带热武器的情况下,把手杖当做防身武器,据说当时还有以手杖为兵器的格斗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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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东区见闻
格蕾丝竖起右掌,打断了库克先生的话,“我猜瓦伦先生进去之前,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裹吧?”
库克先生瞪大了眼睛,惊讶万分地说道:“可真是神了,难道那天您也在场吗?”
“我只是根据您的话合理推测而已。”
“威廉那天确实带了一个小手提箱,我以为他出来之后可能会去火车站,不然后来我也不会想去利兹找他。”
公爵大人这时插话说道:“你既然之前到那家妓·院的楼上找过人,应该还记得那里有多少个房间吧?”
“当然,那里有七个房间,中间有一个走廊,南边四个小卧室,北边三个稍微大一点,其中一个靠着后门的位置。”库克先生想起当时的场景仍觉得尴尬,“靠近楼梯的两个房间里都有男人,靠近后门的那个房间也有,另外四个房间里,一个在收拾床铺更换床单,一个在化妆,还有两个躲在被子里睡觉。”
“您当时一定在收拾床铺的那个女人的房间里仔细搜索了一番吧?”格蕾丝一脸了然。
“没错,不过那女人看起来可比我还生气呢!她浑身都是酒味,嘴里直嚷嚷,说我是不花钱就往妓·女房里跑的混蛋,让我赶紧滚。”库克先生摸了摸鼻尖,“不过说起来,确实是我理亏。因为我把她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却什么都没发现。”
“您一定知道瓦伦先生的身高吧?”
“威廉比我高一点,有五英尺九英寸,和您差不多高。”
这话是对着格蕾丝说的。
“那个流浪汉呢?”
“他比威廉还要高一点,说实在的,我不知道一个流浪汉是怎么长到那么高的,他们明明连饭都吃不上。”
“想必后来和他汇合的那个流浪汉和瓦伦先生差不多高吧?”格蕾丝已经想明白妓·院里发生的事了,现如今需要的,就是求证。
而库克先生此时,已经开始怀疑格蕾丝是不是能掐会算了。
不过既然瓦伦先生确实已经失踪八天之久,弗格斯探长又亲耳听到了事情的经过,自然不可能放任不管。
他准备向上级申请一张搜捕令,去白教堂区那家廉价妓·院彻底搜索一番。
是公爵大人拦住了他。
“弗格斯探长,您其实完全不必浪费时间。如果我猜的没错,只要您说出您的身份,并告诉老鸨,有一位绅士失踪了,想必很快就会有人告诉你,那里发生了什么。”
“要是她们真的绑架了瓦伦先生,又怎么可能告诉我一切呢?”弗格斯探长大摇其头。
“您说的没错,前提是她们真的绑架了瓦伦先生。”格蕾丝头头是道地分析着,“以瓦伦太太和库克先生的说法来看,瓦伦先生应该是第一次出入妓·院这种地方。那么我们有理由相信,他应该和妓·女们没有仇怨。”
她摊开双手,“如此一来,我想不出那些女孩有什么理由残害既不富裕又和她们初次见面的瓦伦先生。”
说到这,她话锋一转,“库克先生,您恐怕还不知道,您的朋友曾大摇大摆地从您面前走过吧?”
在库克先生迷惑不解的时候,格蕾丝打了个响指,“没错,就是那个从后门走出来的流浪汉。”
“不可能!那个流浪汉脸上有一块疤,嘴巴往外凸出来,看起来丑陋可憎,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汗臭味,威廉怎么可能会突然变成那样!”库克先生坚决不相信和之前那个高个流浪汉汇合的家伙是自己的好朋友。
“让弗格斯探长去问问不就行了?”说着,格蕾丝把之前瓦伦太太给她的那封信递给其他人看。
“瓦伦先生认识的那位新朋友,八成就是这个流浪汉。”
要不然一个有体面工作的职员,干嘛要和流浪汉走在一起呢?
事实确实如格蕾丝所说。
当几人去了那里之后,根本就没有人表现出绑架犯或者杀人犯的负隅顽抗。
反而是有一名妓·女,主动承认自己藏了威廉的衣服。
这个女人,正是库克先生所说的化妆的那一个,名叫露茜。
“我可没有绑架他啊!他的衣服还是他自己要求我藏起来的。”露茜连忙撇清自己。
按照她的说法,之前的流浪汉名叫凯文,曾是她的老主顾,是他带着威廉来找她,要她给威廉乔装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