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把刀是从南丁格尔律师身上搜来的,而医生的枪法肯定算不上多好,那么他从近处瞄准南丁格尔律师的时候,南丁格尔律师不可能毫不反抗,就那么让子弹刚好穿透自己致命的太阳穴。
虽说自己向后倒下,让刀子刺进后背有着很高的难度,但并非不能完成。
然而奇怪的是,警方并没有在英格尼斯医生死亡地点的附近,发现任何固定刀柄留下的痕迹。
从这方面来看,英格尼斯医生是自杀的概率非常之低。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南丁格尔律师、玛丽安和桑德斯先生了。
“玛丽安也很容易排除,因为如果她没有被毒死,霍普金斯先生和英格尼斯医生就不可能互相猜疑,从而动手。”
想想霍普金斯先生和英格尼斯医生拼命的原因能是什么,这一点就很容易明白了。
他们认为是对方害死了玛丽安。
霍普金斯先生如果没有动手,那么他肯定会怀疑是持有毒药的英格尼斯医生毒死了自己的妻子。
而英格尼斯医生如果也没有动手,那么他肯定是怀疑和玛丽安最亲密的霍普金斯先生有机会杀人。
但是如果玛丽安没死,这两个人就完全没有必要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因为他们两个都是“无害”的同行者。
然而事实上,杀死霍普金斯先生的人,必然是英格尼斯医生无疑。
因为杀死英格尼斯医生的人,是从背后动手的,而那时候霍普金斯先生一定可以看到他。
加上之前格蕾丝分析的情况,也同样适用于其他人,即南丁格尔律师也不可能同时持有刀子和左轮。
也就是说,英格尼斯医生杀死了霍普金斯先生,然后有人黄雀在后,用刀子捅死了英格尼斯医生。
也就是说,表面看来,除了桑德斯先生以外,其他人居然都明显参与了杀人。
这场登山活动,就是一个魔鬼的试炼场。
然而恰恰是这一点,让格蕾丝最为怀疑。
因为南丁格尔律师是所有人里最为冷血的所在,他根本不可能畏罪自杀。
正因如此,一个接一个排除过后,最
为可疑的主谋,居然成了原本嫌疑最小的桑德斯先生!
“哦,天哪!可是他是怎么办到的?”弗格斯探长的眼睛瞪得老大。
“这就要看说话的艺术了。”格蕾丝露出一种让人心惊的冷漠表情,“对于心怀鬼胎的人来说,可能别人一句看似无意的话,就能让听到它的人起了杀心。”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还有一章会记述主谋的杀人过程,请大家稍安勿躁。感谢在2020-11-21 11:16:47~2020-11-21 13:28: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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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凶手的自述
就在几人讨论的过程当中, 一名邮差敲响了房门。
房子的女主人出去之后,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封信,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客厅里的其他三人。
她用法语询问格蕾丝, 这封信是不是送给“他”的。
格蕾丝看到上面的署名之后,心里就是一沉。
因为寄信人的那一栏,写着“罗杰·桑德斯”。
收信人一栏,则写着“格雷厄姆·克里斯蒂先生”。
格蕾丝接过信, 打开阅读过之后, 就把信递给了弗格斯探长, “现在不需要我来向您解释主谋的杀人手法了,他自己已经写下了答案。”
信的内容如下:
“敬爱的克里斯蒂先生:
日安。
想必您接到信的时候, 距离我死去, 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相信以您的聪明才智, 恐怕早已看穿了我的小把戏。
没错, 在阿尔卑斯山上的惨剧, 的确是由我一手引导的。
但如果说我是个连环杀人犯, 倒也并非如此。
我仅仅杀了一个人,那就是南丁格尔律师。
剩下的其他人,都是被心中的魔鬼杀死的。
我原本没有想过要以如此过激的方式, 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是, 我必须承认,在我认识希尔顿先生以及他的朋友们之后, 我内心的怒火就被彻底引燃了。
我说的当然并非是他们做的那些丑事,虽然这些事也是我最终做此决定的动机之一,但真正让我下定决心的,是这些人对我的理想的亵渎。
这些虚伪、暴力、卑鄙无耻的家伙,拿我最热爱的登山活动, 当做他们在社交界扬名的工具。
他们言谈中对登山这一活动毫无敬意,对于我的理想,他们也时常露出那种嘲讽别人时的微妙表情。
如果我的理想微不足道,那么批判我的人至少也该是品德优秀的好人,而非是这些穿着奢华外套的败类。
我如此热爱登山,可是我的生命却要走向尽头了。
这些人对阿尔卑斯山毫无向往之情,却有着大把的时间,一次又一次地攀登它,作为他们那无耻生活之外的调剂。
命运可真是不公平!
很快,我就发现了这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
除了我之外,剩下
的五个人,居然都对希尔顿这个俗气的商人十分畏惧,连那个壮得像棕熊的家伙都不例外。
这是多么不合常理的事啊!
于是我费尽心思,潜入了希尔顿那家伙的书房,在他冲洗照片的一间小小的暗室里,发现了这群人的秘密。
真是一群该死的家伙,不是吗?
他们蔑视着我热爱的东西,自己背地里却做了这么多令人瞧不起的、恶毒的事。
那一刻,我决定要在神圣的阿尔卑斯山上审判他们。
在这座更加接近太阳的高山上,一切罪恶都将无所遁形。
从我们爬上勃朗峰开始,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我先和阿诺德上校结成了联盟。
一开始,我在和他聊天的时候,状似无意地提到,‘在这里杀人会非常容易,而且不容易被发现,因为一个人是被推下悬崖,还是自己无意间跌落悬崖,是很难判断的。’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阿诺德上校的眼睛里就闪过一抹异样的光。
在我们爬上勃朗峰之后,我提议大家爬上一处高台,欣赏下方的冰川。
很多登山者第一次登上勃朗峰时,都会这么做。
我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
当我们站在一处悬崖上的时候,霍普金斯夫人发现了远处那些像细针一样的奇特山峰,这一新奇景象让她忍不住想要提醒其他人一起看。
这也在我的预料当中,那时我利用一根缝衣针,让她的这声呼唤变成了尖叫。
这声尖叫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就在这时,阿诺德上校把希尔顿先生推了下去。
我们两个交换了一下眼神,在其他人面前演了一场戏。
我假装要下去救希尔顿先生,而阿诺德上校则顺势亮出了他那把左轮。
在其他人的眼里,我和阿诺德上校起了冲突,是他的敌人。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在爬上勃朗峰之前,我就告诉了他,我身患绝症的事实。
对于阿诺德上校来说,我是个无害的年轻人。
在我承诺帮他监视其他人之后,他就把我当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因此在除掉希尔顿先生之后,我反而成了阿诺德上校最信任的人。
他指派我下山购买食物,而我也确实如约带着食
物回来了,这更让他相信我是个忠诚的手下。
在那之后,我向他提议,利用那把左轮,试一试剩下几人的逆反之心。
于是我们两个在其他人面前大打出手,阿诺德上校甚至还扬言要杀了我,以去除威胁。
其他人一开始并不想和他一起背负罪名,于是一向仗着男士们谦让她的霍普金斯夫人上前劝解阿诺德上校,不要做出这种丧失理智的事。
这正中阿诺德上校的下怀,于是霍普金斯夫人成了他立威的活靶子。
而我因为那一场戏,成功被其他几个人当成了自己人。
愚蠢的阿诺德上校,则以为我是在替他监视他的俘虏们。
当天夜里,我趁着阿诺德上校抽烟的功夫,向其他人发表了一通‘阿诺德上校可以一个人解决所有人’的危险言论。
我隐晦地提议,让英格尼斯医生给阿诺德上校下一点安眠药,让他睡熟,然后我们抛下他,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