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重生后又来找我了(79)

......

傅景渊坐在主座上,眉头渐渐蹙起,下方的一众官员心也跟着一起提起来。

和楚王爷同堂理事真的需要莫大的抗压能力,还好王爷心系西北边境,不曾步入朝堂。

傅景渊身上没有凌厉外显的威压,他一身气度内敛深沉,没有明显的喜怒变化,连情绪也没有什么浮动,不知道他是谁的人,晃眼一看还能在他身上瞧出些书生儒雅来。

但大家都知道,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深不可测却又如沐春风。

尚未及冠的傅景渊,难怪会引得陛下的猜忌。

大堂上一片寂静,傅景渊将卷宗合上,抬起眼眸向堂下看过来。他还没说话,兵部尚书已经颤巍巍站起来,凝眸一看,尚书大人额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王爷,这卷宗可有问题吗?”

傅景渊直直看着他,一双眸子如深渊一般,“这些里面有多少本假账册,王大人心里清楚,我不想看到假的东西,想必陛下也不想看到。”

顿了顿,他突然极轻的笑了一下,道:“近几日,陛下案头弹劾的奏疏不少,你一定不想里面也有你一本,是吧?”

兵部尚书眼神惊恐,两腿一软踉跄一下,急声道:“王爷明鉴,下官实在不知,这是......”

傅景渊没心思听他说,他常年行走军中,办事最是雷厉风行,最忌讳长了张嘴皮子只会说的人。况且,犯了事的人嘴里也只会说冤枉和不知道了。

“允州、朔州、渑州,以这三座城池为中心排查,最近五年的所有卷宗,我希望六部的大人们都取出来细细查看,人口商铺、缮修土建、官员调动,只要会涉及到出入境的方面,都要严查。京城周边,我会向陛下上书,调西北大营和刑部配合。云阳伯府,择日锁拿下狱吧。”

偌大的大厅里一片应和声,虽然他们不知道王爷为何要着重去查三座军事重镇,但傅景渊其人,战场决策万无一失,这次,定当也是思虑完全才做的决策。

正好他们也没什么头绪,倒不如这样查下去。

傅景渊定好了方向,一众大人们都觉得心头一轻,查案的时候不用再分心去担忧陛下的死亡催促了。

满堂人里,只有兵部尚书一身冷汗站在那里。他小心翼翼抬头去看傅景渊,就怕和那人沉静却森冷的目光对上。可傅景渊的视线完全没有往他这里看,男人指节捻着卷轴看得认真,烟青色的卷轴和玉石一般的指节,十分相称。

傅景渊没有看他,他反倒不知道怎么办了。兵部的账册确实有问题,理卷司掌天下兵马粮草记录卷宗,是兵部顶清闲的活。但两位皇子夺嫡已是大势,双方面子他都要卖,因此若是寻常在账册上做些手脚,无伤大雅的兵部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理卷司关于某些特定地区,卷宗分有阴阳册两册。

阳册呈给内阁报批,阴册则永远留在理卷司的阴暗角落里不见天日。

堂外是明媚秋阳,堂内是阴影笼罩,兵部尚书心往下沉了沉,他恍然生出一种自己仿佛永远要站在两位皇子夺嫡的阴影之下了。

那么,楚王爷是偏心三皇子吗?

☆、第 60 章

傅景渊是在黑夜弥漫的时候才回了楚王府,本该是秋空明月悬,光彩露沾湿的好景致,偏偏那弯月脖子上围了一圈黑影,生生败了人的兴致。

棋明堂依然灯火通明,只不过丫鬟婆子们都聚在外殿,神情紧张,看到他回来了,有一个甚至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傅景渊眼眸微敛,面色沉下来。

“王妃呢?”

初雪眼神飘忽,但毕竟心思稳重,福了福身子颤着声音道:“回王爷,王妃在寝殿休息。”

“都聚在这里做什么,都下去吧。”

傅景渊一甩衣袖便要往里屋走,站在一侧的嬷嬷连忙急走两步把人拦住,“王爷,您...您...”

她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看着傅景渊面色越发阴沉,隐隐有发怒的样子。

“怎么,本王今天还进不得这寝殿了?”

傅景渊没由来一阵心慌,往常他回来了,林宛安便是打着哈欠没什么精神也要亲自出来接他,温言软语让他进些宵夜,今夜太反常了。

本就面色不悦的男人,面庞更加冷硬,薄唇抿成一条线,眼神危险。

他扫了一眼人群,抬手指了指面色惊慌不已的初夏,语气冷得能掉冰碴子,“你来说。”

初夏本就性子急,看着林宛安那个样子更是慌得不成样子,她们本以为没事的,谁知道成了现在这样子。此刻被傅景渊这么气势骇人一问,当场哭了出来,急道:“王爷快去看看王妃吧,都是奴婢们的错......”

话没说完,本就一身阴郁的男人裹挟着无声怒火快步走向内殿,烛火照耀下背影冷冽孤傲,很快消失在屏风背后。

只有傅景渊自己知道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走向内殿,丫鬟们支支吾吾不敢言说的样子,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紧张,焦虑,让他不由自主加快步伐。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看到的场面会直接把他钉在当场,浑身血液发冷。

林宛安双眸紧闭,面无血色,眉头紧紧皱着,额上沁着一层汗,整个人蜷成一小团,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脸色苍白的被烛火一照宛若透明了一般。

就像一个了无生气的瓷娃娃。

这样的林宛安他见过,上一世林宛安一直都是这样面无血色的样子,到后来她身体完全支撑不住之后,也是整日整日的躺在床上,少有清醒的时候,让人觉得仿佛下一刻她就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那样苍白又脆弱的林宛安曾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让他惊醒后都觉得心脏像是被攥住一样难以呼吸。

而现在,和曾经令他心悸心痛的场面,别无二致。

紧跟着进来的初雪被吓得站不稳,跪在地上解释:“王爷息怒,王妃月事来了,午后吃了大半个冰石榴,所以......”

傅景渊毫无感情的冷硬声音响起,“你们给她吃冰的了?”

棋明堂的下人第一次见到了傅景渊生气是什么样的,他依然沉稳内敛,但眼角眉梢都带着暴怒的气息,那股隐而不发的怒火和着周身暴涨的威压排山倒海碾压了整个寝殿。

眨眼间,屋内屋外呼啦啦跪倒了一片人。

傅景渊在府里,尤其是在棋明堂,整个人都是温和的,虽然他身上一直萦绕着常年身处高位的气势,但他对着林宛安的时候眉眼的温和以及行为举止上的纵容宠溺是她们都看在眼里的,甚至傅景渊身上的各种标签也已经被淡化了。

但这一刻,殿内的人无比清晰的感觉到从傅景渊身上发出来的凉意和戾气。

这是一个她们从没见过,和传言几乎别无二致的傅景渊。

楚王府的紧张氛围从后院传到了大门口,太医院的院首连夜入了楚王府,一时间人仰马翻。

棋明堂里外通明,下人们没人敢说话,傅景渊冷着一张脸,整个大殿一根针落地可闻。被这种紧张气氛压迫的徐太医,把脉的时候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他自小学医,身边都是温雅读书人,后来入了太医院,行走于贵人之前,可从也没碰上傅景渊这样一脸煞气,仿佛要喋血一样的人。

半晌,他收回手,清了清嗓子,对着傅景渊弯了一礼,“王爷宽心,王妃此番是月事之中受了凉,才引发的腹痛。许是今日天干气躁,饮食不规律,这才导致外显起来比较厉害,臣为王妃娘娘开几服药,日常注意饮食便好了。”

“你诊的到底对不对?”傅景渊脸色一点也没好转,一双眸子盯着徐太医,语气不善问道。

徐太医是太医院院首,太医院本事就是对医术的认可,何况他还是院首,多年来哪里有人敢质疑他的诊断结果。来月事这种小事,便是学了几年医的小学徒也不会断错,但谁让面前这个人是傅景渊呢。

一个看上去内敛温雅的男人,实际上只靠名字就能喝退匈奴十万大军的杀神楚王爷,便是只老虎在他面前也得乖乖卧着。

徐太医抚了抚自己的山羊胡须,抹了额头一把冷汗,努力表达出自己的可信,“王爷莫要过于忧心,王妃身体本来较之旁人就要弱一些,因而这病灶瞧着凶险,好好调理定能无恙。”

傅景渊好歹放下点心,皱着眉头唤人,“来人,快带徐太医去写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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