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重生后又来找我了(46)

林宛安不知道前院这一波小小的骚乱,她方才回来的时候好好观察了一下王府的布局,心里有数了便直接回了玉笙殿,此刻坐在罗汉床上只觉得精疲力尽。

她不太喜欢热闹,向来也不常出门,所以像下午这样的交际参与的极少。今个儿这么走了一遭,实在是心力交瘁,和那些太太夫人们笑着打太极,她笑到脸都僵了。

一想到往后少不了这样的事情,实在开心不起来。但幸运的是,傅景渊位高权重,旁人对她都毕恭毕敬的,说话也知道分寸,不然那才叫人间灾难。

估摸着前院的宴席还有一会,林宛安叫人去放水,然后卸妆换衣服先去沐浴,免得等会傅景渊回来了看见她这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林宛安在净房等到头发半干抹完花油才披着外衫往内室走,刚想问前院宴席散了没有,踏进内室一抬头就看到傅景渊竟然已经坐在罗汉床上翻书了,她摆摆手众人便都行礼退出去了。

傅景渊褪下大红喜袍,此时只着中衣,长发只微微拢了一下随意散在肩上,显然是已经沐浴过了。

林宛安默默自我怀疑了一下,难道她沐浴用了很久吗?

傅景渊听到声音,扭头看过来,看到林宛安踏着一室灯火缓缓走过来,红色的寝衣衬得她小脸莹白如玉,深邃的眼眸中漫上细碎的笑意。他把书随手放在桌子上,招手让她过去。

林宛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坐在傅景渊身边,在她看来,面对再多后宅妇人都比不上面对傅景渊更让她紧张。她双手放在膝盖上,脊背不自觉挺直,认真严肃的看着傅景渊,仿佛下一瞬他们谈论的话题会是国家大事。

傅景渊再一次被深深地无力感击中,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过来些。”

看看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像是新婚夫妇该有的长度吗?感情他中午说的话全都白说了,这才半天过去,一切又回到原点了。

林宛安一愣,狐疑的看了看自己和傅景渊的距离,明明很正常啊。

平时大家说话不都是这个距离吗?

可傅景渊都说出口了,她也不好反问,于是挪着小身子靠的傅景渊更近了一些。然后深觉不能再近了,再近她都要挨着傅景渊了,他会不会觉得自己不矜持啊?

傅景渊已经不想再叹气了,就这样吧,日子还长呢,他就不信自己还治不了一个小姑娘了。

林宛安见傅景渊没有意见了,马上履行了自己作为妻子应该关心夫君的义务,“今日忙了一天,王爷累不累?我让人煮碗醒酒汤来吧。”

说着她就要起身,被傅景渊一把拉住,“没事,你坐着吧,大晚上的别忙活了。”

林宛安坚持:“不行,您喝了酒明早起来会头痛的。”

傅景渊拉着她让她坐下,手里攥着她的手腕轻轻摩挲,道:“我并没有喝多少,不碍事。”

林宛安一想也是,那些人便是闹得再欢,恐怕也没人敢拉着傅景渊一直喝。于是就坐着不动了,虽然沐浴过后解了解乏,但她还是挺累的。

见她乖乖坐下了,傅景渊转而提起别的来,“下午忙着叙话,定然没空休息吧?”

他一提起这事,林宛安突然想到什么,然后问道:“王爷,我下午见了一位夫人,是您手下邹先生的夫人。”

傅景渊颔首,这事他知道。他要大婚的消息传回西境,将士们都激动的不像话,最终推选了邹衍之这个代表来京城替他们看一看王爷大婚的场面。

“这个邹先生品性如何?”

傅景渊一愣,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此一问,“怎么会这么问?”

林宛安抿唇,想了半晌该如何措辞,才欲言又止的说:“我瞧着邹先生的夫人比我也大不了几岁,邹先生怎么能......”

傅景渊完全懵了,邹衍之是怎么着夫人了吗,竟然让林宛安这样吞吞吐吐。他将林宛安的小手握在掌心,面色平静看着她:“他是对夫人做了什么吗?”

林宛安见傅景渊竟然这么不上道,自己都说的这么明显了怎么还没明白呢,索性一咬牙问明白了:“那邹先生是不是仗着王爷的权势强娶了夫人,他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能欺负夫人年纪小呢?”

下午她和邹先生的夫人说了几句话,这位夫人她没见过,口音也不是京城人士。一问才知道是傅景渊麾下军师邹先生的夫人,那夫人柔柔弱弱说话声音不大,很是文静。

她心中记下了,觉得自己能见到傅景渊军中下属的家眷很是有缘。所以,晚间到前院碰巧遇到傅离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

傅离听到军师两个字,很快点头说凉州城中确实有位军师,然后还贴心的报上了那位军师的年龄,四十八。

室内短暂沉默了一会,林宛安用力咽了下口水,看着傅景渊喜怒难辨的古怪脸色,背后一凉。

她这话是不是不该问?傅景渊再如何包容她,她也不能随便过问他的下属还质疑他用的人吧?林宛安默默垂下头,想着傅景渊肯定不悦了。傅景渊威压这么强,要是生气了肯定更吓人吧?

“你误会了。”

“嗯?”

林宛安都已经做好准备接受傅景渊生气的狂风暴雨了,结果听到一句轻飘飘的你误会了,整个人都呆住了,一双杏眸一眨不眨盯着傅景渊。

“这位邹先生不是军师,邹夫人虽然随着夫君住在凉州城,但对于军务上应该知之甚少,所以才简单和你说邹先生是军师。”

傅景渊抬手抚上她的脑袋,顺着发丝抚了抚,发现手感实在太好之后轻轻揉了两下,轻笑道:“邹先生名唤邹衍之,今年二十有一,你说的那位一把年纪的是另外一个人。”

“......这样啊。”

她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很想告诉傅景渊其实自己平时不是这么草率的人,关键是邹夫人一口一个邹先生。

先生这个词一叫,就让她想起小时候教她读书的那个翘着山羊胡子的脾气古怪的老先生。所以傅离一说四十八岁她立刻就对号入座了,闹了个乌龙傅景渊肯定在心里笑话她呢吧。

“我在你心中就是这种纵容下属以权压人的人吗?”

林宛安立刻坐直,神情庄重表态,就差竖起手指指天发誓了,“王爷您想多了,我万万没有这样的想法。”

傅景渊本来只打算逗她一下,结果她反应这么大,倒让他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了,面色柔和下来,声音低沉好听,给她讲了讲邹衍之到底是何许人也。

室内红烛闪烁,灯光柔和,林宛安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眉眼清俊的傅景渊,听着他娓娓道来,心里安静地不像话。

只觉得古人诚不欺我,灯下看美人,美人颜如玉。

虽然美人这个词用在傅景渊身上太不贴切,但暖色烛火映照下傅景渊的面庞都仿佛拢上一层光晕,眉目之间的凌厉威压也褪去,这是林宛安第一次抛开傅景渊身上各种标签离得这么近看到他的五官。

怎么看怎么觉得傅景渊长得实在是无可挑剔了,鼻梁高挺,侧脸线条分明,尤其那一双眼睛,是她从小到大见过的最好看的眼睛。

听了半晌,林宛安终于弄明白原来邹先生当真是个青年才俊啊。

单凭他一身青衫千里奔袭远赴西境就足以让人佩服了,更何况还是个才高八斗的当世诸葛,还有着那样复杂的家世背景。

然后她想起另外一件事,存心想打趣一下傅景渊,却不敢明说,只隐晦道:“我下午还见了个小孩,他说昨晚上和你一起睡的。”

傅景渊看了看屋内的红烛,又状似不经意一般幽幽瞥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深深觉得自己提起下午的事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见过洞房花烛夜,新婚夫妻坐在窗边纯聊天的吗?

最要命的是,这话题还是他自己提起的。

他又抬手揉了揉林宛安的脑袋,看她精神还好,牵起她绕过屏风往大床走去。不管心里有多少旖旎心思,面上却是一派光风霁月询问道:“那是燕世子家的小少爷,唤作魏璟轩,你见了可还喜欢?”

林宛安跟着他的步伐走,丝毫没觉出哪里不太对,还认真地回想下午的事,随后道:“长得雪白可爱,十分聪明伶俐,还问我以后可不可以来王府看嫂嫂。那小家伙唤王爷哥哥吗?”

寂静的室内突然响起一声短促的惊呼,床帐落下,男人低低哑哑说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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