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女官(38)

连槿状似无意地掠了眼他紧握佩刀的手,此时四下无人,若她再推辞不去,恐怕那刀就得出鞘相逼了。

她轻轻一笑,“请稍后片刻,我将屋内的烛火熄了。”说着便进门,走向桌案前。

侍卫分外警惕地盯着她,可她真的只是吹灭了烛火,便转身而出将房门合上,话语客气:“有劳带路了。”

侍卫见连槿如此顺从,复又挤出笑容,“您这边请。”

连槿跟着侍卫后头,不动声色地将刚刚靠近桌案时入手的香囊扯开,将里头装着的香粉一点点漏出。她所居住的附近,半刻钟便会有一队巡卫,若是有人经过她屋前,定能通过这香粉记号寻到她。

她一边偷偷做记号,一边从背后打量。眼前这个侍卫显然不怀好意,她也不知他将带她前往何处。殿外把守着重重禁卫军,他不可能将她带出去,但这祀殿统共不过方寸地,他又能将她带往哪儿?

“姑娘,请吧。”侍卫站于白玉台阶下,对着连槿的态度甚是恭敬。

连槿望着匾额上的“斋堂”二字,出乎意料的怔然。

他竟真是将她带来见太子的,可刚才又为何那番更像是威胁的举动?

连槿不禁抬眸又看了眼不远处的侍卫,只见他仿佛任务完成般,深深吐出口气,脸上的神色轻松了不少。

连槿蹙眉,难不成他只是因为紧张?

“好。”连槿也没时间多思虑,既然的确是太子唤她,她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按理,太子斋戒期间任何人都不应打扰,从东宫跟来的近侍宫人也不允许进入斋堂伺候。但在祭礼的前夕突然唤她,难道是因为明日的祭礼上要出现什么差池了吗?

想到这儿,连槿的心就是一紧,难不成,是太子他自己出了什么意外么?

连槿的脚步不由得急了些,以致于在进入斋堂时,不曾察觉那个为她合上门的侍卫,嘴角勾起的得逞微笑。

斋堂因只用于斋戒沐浴之所,并不大。连槿只穿过前厅,便又一阵蒙蒙水汽扑面而来。而那温热的雾气后,是一处精致的琉璃温池,伴着汨汨的流水声,连槿的耳根又不自觉地发起热来。

“殿下,是奴婢连槿。”连槿飞快地扫了眼水池的边沿,看见一角的帷幔后隐隐绰绰的身影,慌忙低下头,诺诺出声。

可她垂头候了良久都不闻回声,不由得又略微提高了声量,“殿下,奴婢连槿奉您召见而来,不知您有何吩咐?”

又等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连槿感觉不对劲,不禁抬头朝那个身影唤道:“殿下?”

“殿下,殿下,您可安好?”

连槿发现那个靠着池壁的身影久久不动,心里猛地“咯噔”一下,也不顾不得礼仪地匆忙地上前。

只见仿若罩着薄纱的水雾后,依靠着池壁半身浸于水中的祁珣,双目紧闭,双眉深皱,唇角还在略微地抽搐,一副极度难受却无法言语的摸样。

“殿下,您怎么了?”连槿不住惊呼,丝毫没有顾忌到眼前男子光裸的身子,只下意识地伸手探向祁珣垂于水中的手腕,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自己,“殿下,请允奴婢先为您……”

就在连槿微凉的手指轻触到祁珣皮肤的瞬间,他紧闭的眼眸猛地睁开,原本幽如深潭浮着无尽寒冰的眸子中,此刻却像盛着融融岩浆炽热不已。

“孤,孤好难受……”祁珣的嘴唇轻轻开合,连槿因一时惊慌不曾听清,便急忙将脸侧凑上他面前,“殿下,您说什么,奴婢没听清……”

连槿只觉得肩头被猛力一抓,便是一阵翻天覆地眩晕。“哗啦”的入水声与无数溅起的水珠,惊起一室春光旖旎。

连槿不曾料想竟会被祁珣扯入水中,虽然水池不深,但不识水性的她仍是被狠呛了几口。

可她还不及平顺紊乱的呼吸,便觉得一股强力欺身上来,将她压于坚硬的池壁上。她睁着雾蒙蒙的双眼,看着咫尺外满脸异样潮红的祁珣,惊恐地出声,“殿下!”

几乎是本能的,她将双肘抵于祁珣压上了的□□胸膛上,急急偏过头,不去看那春意荡漾的惑人笑容,竭力嘶声唤着:“殿下,您,您是怎么了?”

“孤很难受,浑身像被火灼烧似的,好难受……”祁珣如梦呓般喃喃低语道,他伸手撩起散乱于连槿脸侧的一缕青丝,声线低迷地令人甘愿沉溺:“你帮帮孤,好不好?”

不知是因为温热的池水,还是阳刚的男子气息,亦或是这暧昧旖旎的气氛,连槿只觉得浑身的热意不断上升,从心底弥漫出一股异常的燥热,而脑子也越发昏沉。

祁珣靠近,将连槿牢牢禁锢在冷硬的池壁与他灼热的胸口间。他缓缓附下身,汗意淋漓的脸侧紧贴在她耳畔,眼角的余光瞟着屋外窗下隐约的人影,清晰无误地一字一顿道:“陪我演场戏吧。”

神智有些混乱的连槿,迷茫地抬起湿意迷蒙的眼,散乱的发丝贴在脸颊,红唇微启贝齿微露,犹如初初从睡梦中醒来的美人。

祁珣轻笑着,将她无力垂落的螓首扶正,“你这般岂不是诱我假戏真做?”

她只隐约听得耳畔有人道“演戏”二字,在混沌的脑中苦思冥想了良久也没想明白是何意。就在她尚迷惑无措时,唇上兀得覆上柔软的一物,辗转地启开她的牙关,朝深处幽径探去。

第33章 . 暗算 就算不被处死,太子的位子也绝对……

连槿昏沉昏沉的脑子轰然一声, 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冲向头顶。似乎有液体顺着唇齿相依的间隙,滑下她的咽喉。浑身的燥热与脑中的昏沉一点点褪去,她渐渐能拂开眼前缭乱的雾气, 看清咫尺外那双幽黑眼眸底下,毫不遮掩的狡黠笑意。

脑中才清明五分的她顿时僵住了, 木然地看着含笑的男子慢慢地从自己的嘴唇上离开, 注视了她片刻, 又似是余意未尽地俯身靠近,此次却是轻触着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吹入:“醒了么?”

连槿呆愣地一震, 自己此刻的思绪的确要比之前清醒明了许多。可清醒过来的她, 却意识到自己眼下处于如何的窘境中。

孤身男女, 共浴一池!

祁珣见到她急剧泛红的耳后根, 知道她此刻已从媚情香的药效中恢复过来, 却也顾不上再捉弄她,眼角的余光朝一旁的窗户扫了扫,耳语道:“外头有人看着,我让你如何,你便如何, 知道了吗?”

连槿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不触及他光裸的胸膛,艰难地往窗侧看了眼,愕然发现窗下赫然是两个鬼祟的身影。

他们欲对太子不轨?外头侍卫哪去了?这么明显的诡异人影他们看不到么?

“叫。”祁珣低促地在她耳边唤了声。

“嗯?”连槿有些不解,是要喊人护驾的意思么?可她眼下这个模样,被进来护驾的人瞧见了着实不妥。

祁珣低声叹了口气, “你这都不懂吗?”说着,顾不上跟连槿解释,便一口含上了她凝脂般的耳垂, 一手滑入水中朝她的腰侧狠狠一掐。

“啊——”销魂惊心的娇媚□□正正穿过半掩的花窗,传入窗下窥视的二人耳中。

“想不到这娘们平日里一脸清高的,竟还能叫得这么让人挠心挠肺的。”一人满脸□□地朝身旁同伙蹭了蹭,“这媚情香使得不错嘛。”

“那还用说,这可是咱谢家不传外的秘方。”另一人恨不得多看几眼那玉藕似的嫩胳膊细腿,却不是掩在水里就是被祁珣的身子给遮住了,愤愤地唾了口,“连看出活春宫都这么费劲!”

“你急什么?”他脸上的□□又深了几分,“等把祁珣那小子废了,有你爽的时候!”

“也是,先让他在温柔乡里快活个一时半刻,等会就让他直接撂下地狱见阎王去。”

待里头的动静渐渐弱了下去,他们才绕至斋堂门前,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

“得快些将这有媚情香的水给换了,殿外的禁军闻得动静马上就会来了。”

“在众目睽睽下与宫女苟且,这回他就算有百余张嘴也说不清了。就算不被处死,太子的位子也绝对保不住!”

“哈哈,谁让他跟咱们谢家斗,这就是下场!”

“哈哈……”二人险险笑着走至雾气蒸腾的水池边,却不见方才还在水中交缠的人影:“咦,人哪去了?”

惊疑的二人丝毫不察从背后袭来的疾风,“啊!”两声接连的短促叫喊,随后便是“扑通”的如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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