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扬被人一抱已经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赶紧把眼泪擦干净,声音却还还带着点鼻音:
“抱歉,宋熙姐我、我失态了……”
宋熙却搂的更紧,“有什么事和姐姐说,我在就不会让你受委屈。”
“姐……”程之扬看着二人周围时不时投来的打量视线,轻轻开口。
“嗯?”
“我有点喘不过气……”
“噢噢……”
宋熙有点不好意思的松开手,程之扬帮她把东西收好。却没有告诉她,刚刚那一刻,宋熙的动作,简直太像她故去的母亲了。
宋熙为自己没能成为一个称职的姐姐,反而还把妹妹弄哭了感到内疚,于是她给罗知秋打电话。
“你有空吗?”宋熙凶巴巴的口吻。
罗知秋刚下了早班,打了个无声的哈欠:“就这么想我。”
“没有,就是临时需要来个人装一下我爱人,以免我妹妹总觉得我想泡她……”宋熙说完这句话揉了揉太阳穴,她觉得自己混到这地步也是挺惨的了,“你没空吗?没空的话我换下一个。”
“行吧……”
“快点的,我在你们院后门。”
“……那个,”电话那边声音有点别扭,“有点好奇宋老板是第几个打给我的。”
宋熙轻笑一声:“恭喜这位用户,成为我们第10086位幸运儿。”
“……”罗知秋咬咬牙,“这种事下次直接打给我就得了,不收费的。”
“切,看我心情吧。”宋熙特别得意的挂了电话,又走回去和程之扬说,“妹妹啊我真没骗你,我就是想正式和你认识一下,一会我女朋友过来,是沈枕的同事,我们三个一起去玩啊!”
“呃……”程之扬想了想,“宋熙姐……你确定要带个电灯泡?”
“没事没事,她瓦数低,一会逛商场让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给咱俩拎包。”用这形容词,估计是还记着那天晚上被人按着挠痒痒的仇。
“……”程之扬无奈,“我是说我,我电灯泡……”
*
许文博觉得沈医生好像有点沉默,可是早晨出门他打电话确定时间的时候一切都还不错,沈枕还和他说“谢谢提醒”来着。
可不知道为什么,机场见到之后对方身上像是带着低气压。难不成起床气还能延迟发作的?
于是登机之后,许文博主动找沈枕旁边的人调换位置,说有工作上的事情需要详谈。对方看了眼二人笑了笑,倒是很好说话的准备让位置,却听已经坐好的沈枕冷冷道:“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原本还想换座位的女孩子愣了愣,她看这男人的暗示,明里暗里都是在说明二人的情侣关系,可听旁边小姐姐的口气,这帅哥就像是她儿子……
许文博灰头土脸的回了自己的座位,他的感觉看来是没错了,沈医生确实心情不大美丽。
倒是刚刚被要求换座的女孩子对身边的女人表示出一些好奇,有意无意的打量着她,在看到沈枕盖上空姐拿来的毯子,准备带上眼罩休息的时候,凑过去轻声问了一句。
“怎么称呼?”
“沈枕。”
沈枕的手没停顿,直接把眼罩带好,她无意与人交流。就像是早睡早起、顺序点菜、不饮酒一样,上了飞机便休息也是她的习惯之一。
“我叫傅晴。”说话的人明显并没有放弃,“你和刚刚那个人应该不是男女朋友吧?”
“……”
连续两次受挫,傅晴也有些挫败,她直觉的自己是不是穿的不对还是妆没化好,怎么会得到这种近乎有些无礼的对待呢。
正想着,就听旁边的人缓缓开口:
“同事。”
傅晴眼睛一亮,顿时像是得到了什么激励似的,她赶紧接着说,“可是看他那个样子,把自己塑造的就像是你男朋友似的。”
这次的沉默更久,久到傅晴以为这个优雅的女人不会再回答她了,却听对方一本正经的说。
“你想多了,我是同性恋。”沈枕想到那天程之扬讲给她听的,又补上一句:
“是受。”
彼时,沈枕还并不明白这个字眼的具体含义,也不知道她闹出了多大的笑话,她只是以为和“男朋友”“女朋友”的异性恋相对应的,就是“攻君”和“受君”。
其实倒也没错,只是后来她明白一切的时候,只想让那个小妖精在她的床上哭出来。
“噗……”
傅晴一下子都笑喷了,“咯咯咯”的好一会都停不下来,直到空姐都走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她才勉勉强强的掐住自己大腿止住了笑,有些难为情的说句“不好意思”。
可看旁边的女人,依旧没有半分动容,她的姿态在亮蓝色的头等舱座位上显得那么落落大方又从容不迫,脖子倚靠的弧度就像是精心计算过似的一丝不苟,雪白的肌肤下隐隐透出的青色血管,像是高空中隔着淡淡云雾向下看到的悠悠河流。
果然是受啊……她莫名有些脸热。
傅晴甩了甩头,把这些奇奇怪怪的念头甩到脑后,心里却漫上一股难以言喻的不甘心。
她这应该是在这短短几分钟里第三次被这个女人无视了吧?
挫败却不讨厌呢,反而让人对这女人更加兴味盎然。
作者有话要说:沈枕:不好意思更正一下我是个攻。
程之扬(被堵住嘴巴):呜呜呜……感谢在2020-02-19 22:18:22~2020-02-20 22:12: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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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人与人之间能称为“缘分”的东西, 是诡秘难以捉摸的。
在某个时刻, 会有那么一个人, 旁人在你眼里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 可那个人却神秘的像一片星河,一面镜湖,一汪泉眼。
这样的人一旦遇到了就像是被打开开关通过电流,人与人之间奇异的电磁场开始强烈的吸引。
逼着你接近,不由自主。
傅晴觉得, 如果说的重一点,这就叫作“命中注定”。她翻着杂志,却有些无法专心, 动作不由自主的放的很轻,目光也是不是落在旁边的人身上。
她突然觉得,沈小姐戴着眼罩也蛮好的。起码不会因为她的失礼而感到不悦。
虽然傅晴真的很想与沈枕攀谈,她相信只要聊上几句, 沈小姐也一定会对她生出知心的感觉。但她也还不至于到在人家已经明显露出要休息的意图,还要讨人嫌的地步, 只是这样一来几小时飞行突然就显得很是局促。
就在傅晴正自盘算, 等一会沈枕若是醒了, 要怎样和她搭话, 还是说要暂避锋芒, 换一个切入点。比如刚刚那个男人,就好像会轻松很多。
突然,飞机上广播声大作, 空姐甜美的声线此时此刻却带着几分焦急。傅晴拉开帘子向后张望了一下,人们似乎也有几分骚动。好像是有人突发急病。
不等她安稳坐回位置,余光就是一黯,原本一动不动睡的安稳的女人竟然已经站起身来。
几乎是同时,斜后方的,刚刚要求换位置的男人也一并站起身来。
傅晴这时候才对刚刚的广播有了些概念,那是空乘人员在询问旅客中是否有医护人员。
竟然是个护士么?
傅晴来不及说一句话,就见那个背影已经拉开帘子大步走了出去,三两步就已经跟上了男人。
两人对视一眼,远远的,傅晴看到那男人似乎说了句什么,那女人点点头,配合看起来相当默契。
沈枕也没想到竟然能遇上这种事,只听描述她大概就猜了个八九。飞机内气压变化大,容易引起心率血压等变化,也容易造成部分乘客的精神压力,导致一些突发心脏疾病。
许文博和空乘人员借了血压仪量了血压,又询问了家属病史,和沈枕略一商量建议机长联系附近航站楼紧急迫降。
病人脸色惨白,呼吸艰难。沈枕让空乘将人背到了头等舱她更加宽敞的位置上,并打开了氧气面罩给患者吸氧,然后又给患者服了些硝酸甘油应急,终于坚持到了飞机降落。
傅晴觉得自己也不能干坐着,便主动要换去普通舱那边,留沈枕在旁边照顾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