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为什么会进行在冬季,宋涧祈觉得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冬季太让人觉得凄凉萧条了,让家人聚在一起,这个寒冷的季节或许就不会让人觉得难熬。
宋涧祈是孤儿,没有家人。但每逢春节,宋涧祈都不会一个人呆在家里,他乐意去一些热闹的地方,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张小桌,一个电脑,度过一天。
“来,多吃点。“秦译将一只虾放到宋涧祈碗里,有些担忧地皱着眉,“你最近怎么了,看上去闷闷不乐的。“
“我......我没事。“
“别总是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弄那些植物了,地上冷,容易着凉。”
“嗯......”宋涧祈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用筷子戳戳那只虾,慢吞吞地放进了嘴里。
“.......”
“今天晚上我先洗,听见没”吃过晚饭,敲敲宋涧祈的头,秦译问。
宋涧祈盯着笔记本电脑出神:“好,你洗吧。”
“你到底怎么了”秦译看着他淡漠的神情,简直想把他捆在椅子上,像警察审问犯人一样逼问他。
虽然他俩最近相处的不错,但关于洗澡,宋涧祈可是从未让步,怎么这几天突然转性了,这让秦译不得不担心。
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秦译却丝毫没有睡意,他叹了口气,坐了起来,抓抓乱七八糟的头发,起身去热杯牛奶喝。
夜幕漆黑,找不到一颗星星,风带着无穷无尽的丝丝凉意,刮过没有一丝亮光泄漏的建筑物。若非路旁的路灯还散发着点点黄光,几乎要让人以为这是一座死城。
宋涧祈靠在阳台的栏杆上,身上的衣服单薄,冷得身体僵成了一副棺材板。双目轻阖,俊秀的脸毫无血色。
“干嘛半夜站在阳台上”秦译拿着牛奶出来,就看到阳台上站着的人,走过去,声音略带沙哑地问道。
宋涧祈好像被吓了一跳,慌忙转过身来:“啊,没什么,就是睡不着而已。”
看着宋涧祈苍白的脸,秦译的心突然疼得一抽搐。将穿着的外套披在他身上,伸出手揽住了他:“快进来,明天会感冒的。”
衣服上还残留着秦译的温度,暖的让宋涧祈一颤。宋涧祈转头看他,只能辨认出一个大致的身形,看不出人的眉目。
“我......”
秦译的眉深深地皱着,半拖半拉地将人带到自己房间: “你今天睡我房间,我给你开暖气。”
宋涧祈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分清形势,人就被塞进了床里。
秦译的被窝里还暖洋洋的,暖气已经调到了最适温度,“呼呼”地向外传送着温暖。
秦译打开了床头的小灯,宋涧祈低着头,秦译只能看到他黑色的发顶,看上去可可怜怜的。
“你......呃,算了。”秦译看着他,犹豫了几下还是没开口,“快点睡吧。”
秦译躺在客房的床上,,拿出手机打开了浏览器:暂住家里的朋友突然......
秦译打不下去了,宋涧祈这几天的确很不开心,但又不仅仅是不开心,还有点......怎么说呢
秦译盯着手机屏幕,回想着宋涧祈的种种表现。
......抑郁对,没错,就是抑郁。心情低落,消极悲观。
百度百科上有个叫“秦始皇开大一统基业”的人回答:作家很容易将自己代入到写的角色中去,如果碰上一些虐点之类的,可能一下子走不出去。
再加上如今疫情严重......秦译若有所思。
一阵鬼畜的铃声将秦译从睡梦中叫醒,秦译摸索着碰到手机,一通乱划关掉了闹钟。打着哈欠坐起了身,打开手机,十点十三分。
秦译烦躁地将手机扔在了床上,昨晚睡得一点都不好,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醒来却一个都不记得。
刷牙洗脸后趿拉着拖鞋走出了房门,却不见宋涧祈。
他还在房间?秦译大步走过去打开主卧的门。
暖气已经关掉了,宋涧祈整个人缩在棉被里,只露了眼睛和鼻子,脸很红,额头上出了一层虚汗,打湿了前面的头发,眉头难受的紧紧皱着。
秦译走过去,用手背靠了靠他的额头,传来的温度烫的惊人。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秦译在地板上跪了下来,轻轻摇了摇他:“宋涧祈你还好吗”
宋涧祈哼了一声,眉头皱的更紧了,却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秦译叹口气,起身去药箱里找退烧药,顺便戴上了口罩。秦译不常感冒,发烧更是少有,箱子里仅有的一盒退烧药也过期了。
无法,秦译去卫生间端了一盆冷水,毛巾打湿,敷在宋涧祈额头上。他的面色还是很红,秦译量出来的温度是三十八度,已经很高了,如果下午不退,他就只能把他带去医院了。
但秦译没有打算去大医院,而是去离小区不远的小型公共医院,平常专为人们治疗感冒发烧。
中午秦译自己吃了泡面,另烧了碗白粥给宋涧祈。
“算我求你了,吃一口好不好。”秦译无奈地用餐巾纸一次又一次擦去宋涧祈嘴角渗出来的粥,对方却极不配合,偏了头抿紧了嘴唇。
秦译坚持地将又一口粥送到他嘴边,低声哄着:“乖,就吃一口,好不好”
发烧的人免疫力下降,是最需要补充能量的时候。
宋涧祈觉得身上热的难受,世界仿佛在旋转,将他的脑袋转的眩晕,在一片混沌中,他隐隐听见了秦译的话,微微张了张嘴,一勺粥便被递了进来,粥被煮的很浓稠,香甜可口。
宋涧祈吃了一口,就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喉咙像是被一大块海绵死死地堵住了,恶心的想吐。
“呜......不要......”宋涧祈带着哭腔呜咽了一声。
“好好好,不吃了不吃了。”秦译放下碗,擦了擦他的嘴角,扶着他睡了下去。
宋涧祈几乎是毫无意识地任他摆弄。
秦译挽起袖子,修长的手指摁住毛巾的一角,温柔地替他拭去额角的汗水,眼底的神情似是心疼极了。
秦译仔细替他掖好被角,收拾碗筷走了出去。等他再进来的时候,宋涧祈已经将被子掀了开来,什么都没盖躺在了床上。
“笨蛋!”秦译倒吸了一口冷气,急忙冲上去用被子把他裹了一个严严实实,“盖好,不然发烧会越来越严重的。”
宋涧祈无力地挣扎着:“热......”
秦译无奈极了:“乖,别动,我给你量一□□温。”
七分钟后,秦译将温度计拿出来,三十八点五度,不但没退反而还升高了。
秦译收好温度计,扶着宋涧祈坐了起来,低声道:“起得来吗,我们去医院。”
宋涧祈就像一只软壳的蟹一样,要么靠在床上,要么靠在秦译身上。
秦译:“......”
“哎哟,这是怎么了”迎面走过来一个老奶奶,秦译认得她,她就住在自己家楼上,此刻正拿着一篮子的菜,显然是刚买完东西回来。
老奶奶看见秦译怀里抱了个人,吃惊不小。
“没什么没什么,他就有点小感冒,太累了睡过去了,我带他去给医生看看,配点药吃。”秦译笑着点头打了个招呼,按了按车钥匙,打开了车门,把宋涧祈放进副驾驶上。
“冷......”刚刚还热得要命的宋涧祈一把揪住了秦译的衣服,不让他走。
“乖,别闹。”秦译扯了扯拉住他的手,将外套脱了盖在他身上。
离医院不过五分钟的路程,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医院里人很少,现在这个时候,人们都不敢来医院。
一听到宋涧祈发烧,医生的脸色都变了。
“他是否有过高危接触史”
“没有没有。”秦译坐着,一只手将宋涧祈抱在怀里,一只手将病历卡,医保卡等一一找出来,“我们一直待在家里,他发烧是因为昨天夜里站在外面着了凉。”
“这样啊......”医生松了半口气,抽了张餐巾纸,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先来量一□□温。”
秦译道:“我在家里刚给他量过,三十八点五度。”
医生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三十八点五度......这算是高烧了。”
“什么时候开始烧的”
“不太清楚,我发现他发烧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烧到现在,而且也没吃东西。”
“那是否有鼻塞流涕,咽痛的症状”
宋涧祈似乎又难受起来了,将头埋在秦译怀里,手搂住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