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以前遇到过什么......”
遇到过什么呢？
她不知道。
她偏头看向身边的余慕。
余慕还是像平时一样站在那里，表情一片平静。
她就站在自己身边，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她。
只要她开口喊对方，她就会立刻转头看向自己，嘴角上弯，就像之前无数次那样。
她张了张嘴，却觉得自己开不了口。
她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远说出口的秘密，她自己也有。
她不该多问什么。
可是像现在这样直接遇到，她还是忍不住好奇，也忍不住难过。
为自己的粗心和不在意，也为余慕她自己。
四个人安静站着，没人开口说话。
正好这时老师终于点到了这两个女生的名字，接连两声“到”才把四个人都拉回了神。
辰熹这才给她们对上号，乖巧的那个叫刘清琳，英气的那个叫乔闵。
此刻刘清琳的神色就像个犯了错的小女孩，想开口解释又不敢出声，只拿一双委委屈屈的眼睛望着你。这对面要是个男生怕是早就受不住了。
但余慕不是男生，也不想再跟眼前两人有什么牵扯。
看到两人时，除了最开始的些微差异，余慕一直表情淡淡，似乎跟这两人没什么关系。
就像看待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说不上完全漠视，也没有别的情绪。
但刘清琳的表现又告诉辰熹事情没这么简单。
她站在一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还有些说不上为什么的难过。
队伍最前面，老师点完名又简单说了几句便让大家解散，回宿舍去收拾东西。
其他人都各自离开，还不时有视线投向她们这边。
余慕虽然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但也没有干站着给人当猴看的想法。在这儿看刘清琳表演变脸也实在没什么意思，便和辰熹回了宿舍。
临走甚至还朝她俩轻点了下头。
回到宿舍，见余慕表情淡淡，没有要多说的意思，辰熹也只好压下心头的好奇和落寞，安静地和余慕收拾宿舍。
余慕出了会儿神，就算已经觉得自己不在意了，但再次见到刘清琳两人，她脑海里还是忍不住浮现出曾经发生过的事。
脑子里闪过错综复杂的画面，好一会儿才回神。这才发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周围太安静了。
辰熹去哪儿了？
她发现半天叠了半天也没叠好的衣服，一抬头就看到辰熹站在宿舍另一头，安静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努力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余慕：？
这孩子明显不对劲。
她没出声，轻轻走到辰熹身旁，对方还毫无所觉，像是沉浸在自己的小忧伤里。
“辰辰？”她出声唤道。
辰熹这才回过神，应了一声，没回头。
余慕直接把辰熹的身子转过来，就看到对方神色恹恹，嘴巴撅的老高。
肉眼可见的不高兴。
对上余慕的视线，辰熹努力装作无事发生的扯扯嘴角，想像平时一样朝自己微笑：“怎么了？”
只不过面部表情控制不太成功。
余慕愣了下，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才反应过来。
她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真是大意了，光忙着想自己那档子事，忘了跟小家伙说一声。
她想跟辰熹解释清楚，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有些东西就算不在意了，也实在叫她耻于开口。
遇到那样的事，那样的人。
迟疑片刻，她安抚性的摸摸对方的头发：“其实我......”
第35章 旧事
迟疑片刻, 她安抚性的摸摸对方的头发：“其实我......”
她自认为不是说话吞吞吐吐的人，但面对辰熹，面对曾经的事, 叫她实在开不了口。
但就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
这就像根细小的尖刺，扎在她和辰熹心口。说不上多疼, 但也叫人没法忽视。
余慕微微闭了闭眼，想着干脆都告诉辰熹。
反正早晚都要说的。
没等她说些什么, 已经被对方打断：“同桌, 饿了没？我们去吃饭吧。”
余慕愣了下, 下意识应道：“好。”
接着就被辰熹拉着朝餐厅走去。
两人间是很少有的沉默。
半晌, 辰熹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些微不自在：“没关系的。等你想说了，再告诉我吧。”
说着, 她抬头看向余慕的眼睛，嘴角浮起惯常有的笑意：“过去的事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现在你是我的木头姐姐。”
当时不杂，既过不恋。（注①）
不要让过去的事影响了她们现在的关系。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出口的秘密，她不能那么自私。
都会过去的。
*
学校是寄宿制，为了不影响学校的管理，参加集训的同学平常也要跟着住宿舍、吃食堂, 除了周末不能随意外出。学校还贴心地要给他们发饭票。
负责发饭票的老师图省事一发就是一星期的，还叮嘱他们要保管好, 丢了可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这边的食堂跟林阳一中确实没法比, 辰熹逛了一圈, 无论是饭菜的种类还是卖相都只能说是一般。
辰熹想着也还能勉强接受，正瞧着自己买什么菜，就看到最边上一个阿姨使劲朝自己招手。
她过去一看, 之间旁边挂了一块牌子，上书几个大字“竞赛选手营养餐供应”。
辰熹：……？
“阿姨，饭票只能在这个窗口买饭吗？”辰熹掏出饭票问道。
阿姨点头，露出贴心阿姨的微笑：“对啊小姑晾，仄可是领导安排下来特意给你们准备的饭菜，营养丰富昂。”
辰熹伸头瞧了一眼，她也看不出营不营养，反正荤素搭配挺均衡，还友情附赠水果一个。
辰熹：好吧。
她把饭票递给阿姨，和余慕领到饭就找个位置坐下吃饭。
辰熹拿起筷子，忍不住嘟囔：“怎么这么多香菜啊，香菜很营养的吗？”
说归说，她对香菜的接受度还可以，拿起筷子吃起来。
尝过餐盘里的饭菜后，辰熹承认别看卖相不行，味道确实不错。
然后她一抬头就看到坐自己对面的余慕正一脸正经严肃地......
挑着餐盘里的花菜、葱花、花椒、姜片。
等。
辣子鸡里的辣椒同样没能幸免，鸡肉也在主人尝了一口发现太辣没法吃之后，惨遭无情抛弃。
辰熹眨眨眼：......？
她迟疑开口：“同桌......”
余慕十分淡定地边在餐盘里挑挑拣拣边答道：“有些，忌口。”
辰熹：“哦哦这样啊......”
辰熹：可这已经不是“有些”了吧？！这明明是不吃的比吃的多。
辰熹陷入沉思。
为什么自己之前完全没发现女朋友这么挑食？
现在想想，余慕似乎每次吃饭都点的那固定的几样菜，来回换也很少更新菜谱。
今天之前，辰熹对余慕的认识还只停留在不要香菜、零食偏好草莓味这个层面上。
她也没觉得有什么，谁还没个挑食的时候，她自己还不喜欢吃茄子呢。
但是今天这顿饭，让辰熹陷入了自我怀疑——我简直对女朋友一无所知。
辰熹：我还需要对同桌进行更进一步的深入了解。
辰熹认真思考着生命哲学，而余慕还在跟自己面前的饭菜斗智斗勇。
辰熹回神，看到余慕还在认认真真地“干活”。
她有些哭笑不得，不知是该佩服余大佬的耐性，还是可怜这些被嫌弃的饭菜。
等她们吃完饭，食堂里已经没剩几个人了。
她们在食堂阿姨怪异的目光中放下餐盘，离开餐厅。
中午回宿舍休息，下午就要开始上课了。
这次集训把数理化三科的课分别安排在了上下午和晚上，同学们该上课上课，没课的时候就自习，自由安排时间。
刘清琳和乔闵两个人大概都报的化学，在物理和数学班里都没看到她们，辰熹也算松了口气。
要是真在一个教室上课......
尴尬都能凝成实体了。
不知道是她们特意找过来还只是碰巧遇到，辰熹和余慕有次在食堂吃饭碰到了她俩。
刘清琳还是刚见面时那副样子，想上前搭话又不敢，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刘清琳墨迹半天，最后还是乔闵看不下去，半拉半拽地把她拉上前，催促道：“要说你就快说，不说就别找来，磨磨唧唧地能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