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长远,那就是无关紧要的人,过几天可能她就记不得了。
一行人各怀心事走回家。
林茵茵才来得及喝了碗凉茶,就听到院子外虎子跟人讲话的声音,再细听,另外一个声音好像是沈知行。
她走出去一看,果然是沈知行,他半蹲在地上,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笼子,里面关着一只巴掌大的小白兔。
虎子正新奇地看着那兔子,听到脚步声,转头见是林茵茵,立马兴奋地对她说:“姑姑,兔兔!”
还用手指着笼子里的兔子,意思是让林茵茵看。
林茵茵过去揉了把他的头发,然后弯腰看笼子里的兔子,问虎子:“兔兔可爱吗?”
“可爱,白白的。”
虎子说着想伸手去戳小兔子,林茵茵赶紧拉住他的手,跟他讲:“兔子会咬手手,手手被咬就会流血,到时候痛痛的,虎子要背咬手手吗?”
“咬手,痛痛。”虎子猛摇头,差点把自己摇摔倒,双手快速藏在身后,这模样怎么看怎么可爱。
接下来单纯天真的虎子,就只敢站得远远地看兔子。
“你怎么提着只兔子过来了?”见小侄子正在兴头上,林茵茵没再唬他,问起沈知行来。
沈知行把笼子往林茵茵身前一递,说:“这是给你的。我爹早上去山上遇到兔子窝,带回来好几只小兔子,我娘让我送只过来给你养着玩,说是你们姑娘家最是喜爱这些毛茸茸的小动物。”
林茵茵受宠若惊之余又感动,柳姨果然是个面冷心热的人,有兔子居然还记着她!
她一定会好好养的!
林茵茵郑重接过笼子,仿佛笼子里的不是只小白兔,而是只神兽。
“替我谢谢柳姨,我很喜欢。”林茵茵满心满眼都是缩在笼子另一边,怯生生地看着自己的小兔子。
过了会,觉得这样诚意不够,她又说:“还是我自己去当面谢谢柳姨。”
对面的沈知行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然后对林茵茵说:“不用了,我娘这个时辰正在午休呢,我回去会好好跟她传达你的喜爱和谢意的。”
接着他说自己还要温习功课,就走了。
林茵茵看着他的脚步,怎么有种落荒而逃的错觉?
“肯定是错觉,沈知行怎么可能会落荒而逃?你说是吧,小白。”小白是林茵茵刚刚给兔子取的名字,这名字简洁明了又好记。
“走,虎子,我们去给兔兔做个家,好不好呀?”
“好,做好看的家家。”
林茵茵一开始是准备把这只兔子当成宠物养的,想到兔子的繁殖能力和让人回味无穷的麻辣兔头,她就更加上心了,每天要吃些什么,每顿吃多少,生活习性这些,她都仔细研究起来。
林母知道这是沈家送的兔子后,去拿了十个鸡蛋,让林茵茵送给沈家。
兔子可不是那么好捉的,而且这兔子养大又是一道肉菜,十个鸡蛋都不够换的,但林母知道柳大夫的脾气,多了她肯定不肯收,所以就只让林茵茵拿了十个。
最后林茵茵的鸡蛋送出去了,就是又端回了一土碗冒尖的兔肉。
……
林茵茵也是没办法,她把鸡蛋送过去的时候,沈家只有沈知行在院子里,
听到林茵茵说要拿鸡蛋换那只兔子,他转身进屋,不多时就端了碗兔肉出来给她。
美其名曰,礼尚往来。
林茵茵:……
要是她端着这碗肉回去,林母肯定又会想要回点什么给沈家吧?
这送来送去的,最后怕是要把两家的东西换个遍。
林茵茵干脆问沈知行:“要不我跟你买下那只兔子吧?”
“那是送你的,要拿银钱就还回来罢。”
好吧。
林茵茵歇了拿钱买兔子的念头,要回去的时候,沈知行突然说了句:“你多吃点。”
这是假的沈知行吧?是吧?
林茵茵把肉端回家,见林母果真又准备找东西回礼,她很是无奈。
“娘,人沈知行说了,我们再拿东西过去就把兔子还回去算了。”拿东西跟拿钱也差不多,她也不算胡说吧?
林母停下翻找的动作,直起身说:“那行,等以后长成了再给他们家端一碗肉过去,哎,柳大夫他们也是的,好歹是肉呢,就这么给咱家了。”
这才丁点大就惦记上了?比她还狠。
“那是柳姨喜欢我才会拿给我!”
“是是是,也不知道以前是谁说最讨厌的人是柳大夫了?”
那是林茵茵才几岁的事情,那时候还小,她还有几分孩童的任性,觉得是因为有大夫在她才要天天喝那些苦药,有一回还被扎了针,就赌气说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人是柳大夫。
后来林母他们给她解释了很久,她才跟柳大夫道了歉,慢慢懂事后,她没再有那种想法,反而对柳大夫很是感激,要不是她,自己早就不在这世上了吧?
林茵茵不想承认过往的幼稚行为:“谁说的?反正我不知道。”
“你呀。”
还能跟她逗趣,看来是没事了。
第46章
过了三日,所需沟渠和筒车都完工了,大家伙以为总算能歇两天。
这日大清早的,林族长通知大家,周围的村子需要人手做筒车和挖沟渠,现在周县令希望大家能踊跃报名帮助他们。
当然,也不让大家白干,每人每天开十二文钱的工钱,外加一顿管饱的午饭。
现在村里的田都不用挑水了,每家只需要有人时不时去看一眼就行,地里其它活也还不急,能挣钱的同时还能帮到别人,很多人都愿意去干这活。
林父是林族长亲自来通知的,说是周县令让他去指导指导别村的人,一个村给林父一两银子的酬劳。
这种利人利己的事林父当然会答应。
这次林父不能每天回家来,别的村会给他安排住的地方,林母一边给林父收拾包袱,一边叮嘱他:“也不知道要待几天,一定要按顿吃东西,知道没有?”
就怕这人忙起就忘了吃饭,到时候又这里疼那里疼的。
“知道,家里就辛苦你了。”
“说的什么话?这不是我家呀?”
“自然是。”
林父走后,家里好像突然就冷清了下来,明明林父也不是爱说话的人,不过以前林父也出过门,林茵茵他们倒是很快就适应了。
地里没什么要紧的活,只有一些地要拔一下草,林茵茵他们便每天上山挖野菜,林峥两兄弟还试着做了不少陷阱,想抓些野鸡野兔什么的。
可惜他们运气不好,连根毛都没有抓到。
这日,林茵茵他们吃过早饭,正准备出发去山上。
他们这两天都是吃过早饭就去山上,中午就在山上解决,天黑才回家,如此贪黑起早,效果也是喜人的,两天时间他们就挣了近五百文。
拿着沉甸甸的银钱,每个人都干劲十足。
“哎呀,这是要下雨了?”林母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黑沉沉的天。
刚刚都还是万里无云的,这才吃个饭的功夫,这天就暗成了这样。
听见下雨两个字,林茵茵他们都跑到院子外。
灰黑的云正从天边涌过来,积在一起看着沉甸甸的,仿佛随时都要掉下来,空气也变得湿润,路边的树木野草被风吹得不停摇摆。
确实是要下雨了!
意识到这点,林茵茵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都笑了。
这些日子,虽然有了筒车,可大家心里还是悬着的,小旱还好,要是大旱,河里的水也会慢慢枯竭,到时候就是有筒车也无济于事。
好在,终于要下雨了。
当细细密密的雨点慢慢变大,打落在地上、树叶上、屋顶上、人的脸上,村人的欢呼声在村子上空不停回荡。
“你们还不快点进屋,到时候风寒了我看你们怎么办?”林母见林茵茵和林峥站在门口那里接雨水,皱了皱眉,出声喊他们进屋里来。
外面下着雨就没法出去了,林母把许久没有拿出来打的络子拿出来,这是在镇上的布庄接的活,只要掌柜的认可你的手艺,那就只需要交一点押金就能拿活回来做,不拘于打络子还是绣帕子,要是绣工好,还可以接到价钱更高的绣件。
不过,村子里的人缝缝补补还行,会绣花的就没几个了,手艺好到布庄看得上的就更是难寻。
林母也只是会简单地绣朵花,绣根草,说绣得多精致是不可能的,水平仅限于看得出是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