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挑眉，“字面意思！”
继而一勾嘴角，“我既然能知道你这秘密，想要控制住你的亲娘也不是什么困难的，要不然，怎么黄宸她娘那么容易就被暗影抓了呢？”
青红骤然满面狰狞，“你抓了我娘！不可能，你怎么会抓了我娘，不可能！我娘呢？她在哪里？”
淑妃向后一退，“想知道？好说，你老实回答陛下的问题，作为交换，我就告诉你。”
皇上转头看了淑妃一眼。
淑妃屈了屈膝，退到皇上身后。
尽管心中裹了滔天怒火，可皇上还是克制住情绪，他知道，这时候是审讯出荣阳侯府灭门真相的最佳时机。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留了禁军统领审讯口供，皇上转身出了大殿。
殿外。
皇上冥黑的眼睛凝视着淑妃。
淑妃屈膝，“陛下恕罪，这消息是臣妾这一两日才得到的，原本想要将这消息透给太子让她们内耗，臣妾好从中得利，没想到没了机会。”
淑妃明人不说暗话，宫中那点勾心斗角她从来都不屑于遮掩，把事情明明白白交代了。
“陛下若是不信，可以询问臣妾当时派到江南查询的人。”
皇上的重点却不在这里，默了好一会儿，皇上哑着声音道：“沈励，你怎么看？”
淑妃一愣，眼圈顿时就红了，嘴唇紧抿，竭力克制着情绪。
刚刚在殿内，她保持着镇定平静可不代表她心头真的没有起伏。
那可是徐婉的儿子啊！
只要一想到徐婉在这世上还有一个活着的儿子，一想到沈励就是徐婉的儿子，淑妃恨不得立刻就冲到暗影去。
“婉婉是臣妾最好的朋友，陛下一直知道，当年婉婉出事……”
声音哽咽，淑妃有些说不下去。
当年徐婉出事，淑妃被刺激的整整自闭了三个月，也是从那之后，她开启了不一样的人生模式。
淑妃聪慧，纵然太后一党位高权重更有镇国公府作为强大靠山，可她硬生生的凭本事熬了这么多年，把自己儿子推向太子最大劲敌的位置。
不为别的，就为一口气！
情绪激荡，淑妃偏过头抹了一把眼角，红着眼圈看向皇上，嘴角扯了笑。
情真意切。
“臣妾对沈励没有任何敌意，他是婉婉的儿子，臣妾欢喜还来不及，陛下放心，臣妾会像对亲儿子一样对他。
至于老二，陛下别看臣妾争了这么多年，但他什么德行，臣妾有自知之明。”
这话明白，我方退出皇位角逐赛，您要是安排沈励上场，我没意见。
皇上一挑眉，“你说朕的老二不行？”
内侍总管……
这重点永远都跑偏的毛病到底是哪来的？
是现在的场合不够严肃吗！
淑妃……
哈？
脑子一懵，眼底还含着泪呢就下意识朝皇上下半身看去。
皇上顿时……
“朕不是这个意思，朕是说他！”
二皇子……
你们都说我蠢，但是你们自己好像也不太抓得住重点。
所以，我蠢是有根源的。
淑妃忙屈膝道：“陛下，今夜事多，这些事不妨日后再说，陛下信臣妾，臣妾对沈励，当真绝无恶意，这么些年，不知道他是婉婉的儿子，臣妾都从未与他作对过，何况如今知道了。”
皇上看着淑妃，“你倒是不震惊？”
淑妃怎么都没想到，皇上的重点在这里。
眼角一抽，旋即想到这个表情容易滋生皱纹，忙又舒展。
“臣妾震惊啊！”
皇上一脸不信。
淑妃……
行吧！
一步后退，双手捂嘴，眼睛睁大，微微弯腰缩肩，用失声气音道：“天哪，是真的吗？沈励真的是……天哪！这可太让人震惊了！”
皇上……
这是真的淑妃？
贤良淑德的淑？
无语偏头，目光就落向二皇子。
二皇子顿时一个激灵，然后……
一步后退，双手捂嘴，眼睛大睁，微微弯腰缩肩，用失声的气音道：“天哪，是真的吗？沈励……”
“闭嘴！”
这一夜，朕真是经历的太多了！
黑着脸，皇上转头进了大殿。
走到门口时，忽的顿足，又朝淑妃道：“黄宸她娘到底是谁？”
淑妃忙道：“这个臣妾不知道，臣妾后面那几句都是瞎编的，这不是这几日话本子看多了嘛，话本子上说，想要留住人，就要适当的下个钩子。
臣妾刚刚说的那些，只有偷梁换柱那部分是真的。”
皇上……
他再也不想多说一句话了。
皇上一走，二皇子立刻闪到淑妃跟前。
“母妃，你可太厉害了，瞎话都能编的这么真，沈心那个店里，有个小姑娘编话本子，我看，母妃这本事，要是编话本子绝对比她强！”
淑妃翻了二皇子一个白眼。
“会编瞎话就会写话本子了？那按照你这个想法，你作为一个从小长在宫里的皇子，为什么不会权谋算计？你作为一个从小耳濡目染各种手段的皇子，为什么让沈明珠骗的那么彻底？”
说完，淑妃嘴角一扬，带着忍不住的笑。
“沈励就不一样了，他从小长在广平伯府，却要手段有手段，要谋略有谋略，要功夫有功夫，要媳妇有媳妇！”
二皇子……
这损我就损我，怎么还拉踩上了！
还有，最后一句有必要吗？！
二皇子一吸鼻子，手指抹了一下鼻尖，“母妃，那咱们以后是不是就要与沈励为敌了？”
第四百五十八章 真相
淑妃一言难尽的看向二皇子。
“为什么？”
二皇子摊手，“明摆着啊，他是皇子，他肯定要和我争皇位的。”
淑妃就用她鲜少露出的慈眉善目的表情看着二皇子，“母妃问你，若是沈励与你相争，你争得过吗？”
二皇子老实摇头，“争不过。”
淑妃在他肩头拍了拍，“好孩子，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这一点，你已经做到了。
母妃再告诉你一句话，人贵在知难而退。”
淑妃说完，抬脚朝寝宫走。
二皇子愣了一下，转头追上去，“母妃，什么意思啊！咱们这些年不是一直在和太子斗吗？”
淑妃便走便道：“和太子斗那是因为我不想让太子登基，但是，不代表我也想让你登基！
以前是没得选，现在……”
二皇子猝不及防的顿住脚步。
舔舔嘴。
眸光震颤，呆呆望着淑妃。
淑妃瞧着傻儿子这个反应，心里刺痛了一下。
儿子虽然蠢，可这么些年来，他一直奋斗在夺位第一线，他从心里是想要登基的。
现在突然告诉他这些，他必定承受不住。
所以……
“所以，明天儿臣可以睡到日上三竿再起，起来不用读书不用议事，可以去沈心那个小店听一上午的话本子？
然后中午在得月楼吃饭，下午也不用听幕僚分析朝局，可以去西山跑马，晚上去烤兔子吃？
母妃，你知道吗，自从我开始和太子斗，我几乎每天晚上都做噩梦。
我害怕登基！
我不想过父皇那种日子！
每天鸡还没起他就起了，狗都睡了他还没睡，一年三百多天，他几乎每天都是这么过的，想吃什么都不能多吃一口。
人生苦短，儿臣不想有限的人生过得这么了无生趣鞠躬尽瘁啊。
儿臣一生，唯一想努力做的事，就是努力享受荣华富贵。”
淑妃……
我就活该担心你！
这厢，皇上与禁军统领审讯青红。
那厢，暗影。
周青推断到太后畏惧徐峰是因为徐峰见了不该见的一幕，从宫中出来，沈励立刻将徐峰带到暗影，一起参与审讯。
徐峰的出现，对黄宸她娘而言，无疑是一记重锤，再加上宫中逼宫失败，黄宸她娘身上最后一丝抵抗被完全剥去。
酷刑之下，很快招认，与淑妃查到的那些几乎一致。
沈励阴沉着脸坐在那里，半仰头看被绳索吊在半空的黄宸她娘。
“为什么杀荣阳侯？”
黄宸她娘全身血肉模糊，耷拉着头，气若游丝。
“因为他手里有一个可以号令三军的令牌，那令牌是他专用的，太后不想留患。”
沈励蹙眉。
宫中已经传出消息，皇上亲自问了周怀山，根本没有这样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