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郤道：“没有。”
“好，”凤逑朝他挥挥手，“明天见。”
一来二去，他俩便熟了，再次偶遇就自然而然地同行，很多时候，一整天都待在一起。
说实话，凤逑从未见过这般清新脱俗不做作的人。
凤逑和他相谈甚欢，兴致勃勃道：“你知道吗？我之前都不敢跟你说话。”
夜郤听着他说话。
凤逑手指头在桌面上敲了敲，突然发现周围有人偷偷地看夜郤，勾起唇，坏笑着打趣他：“刚才有人在看你。”
夜郤抬头，平静地看着他。
凤逑愣了一下：“你怎么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夜郤：“嗯。”
凤逑拄着脸，八卦道：“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夜郤顿了顿，张口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是吗？”凤逑眨眨眼，“恭喜啊。”
夜郤看着他，平静道：“你不知道是谁？”
凤逑愣了愣，一头雾水：“我怎么知道是谁？”
夜郤没说话，垂眸抿了口茶。
……收了我的情书就忘了？
夜郤觉得他俩之间的进度太慢了，精心策划了一次晕水事件。
凤逑急得给他做人工呼吸，嘴唇碰到他的嘴唇后，僵住了，满脑子都是：他的嘴唇好软，怎么会这么软？
虽然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但他还是忍不住脸红。
夜郤怎么也醒不过来，凤逑给他渡了些灵气，又揉了揉他的脸，想了想，贴近他的唇，继续做人工呼吸。
他觉得自己的方法不对，试着变换了一下角度。
夜郤睁开眼。
四目相对，凤逑愣了两秒，快速分开，语无伦次道：“那个，你别误会，我，我在给你做人工呼吸。”
完了，他会不会觉得我很唐突？
夜郤勾起唇：“我知道，多谢。”
凤逑干笑了两声，耳垂红得能滴血。
夜郤开玩笑道：“你这算不算抢了我的初吻？”
“我我——”凤逑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许久才道，“我也没亲过别人，你不吃亏。”
夜郤轻笑。
过了会儿，凤逑问道：“我怎么去哪儿都能碰到你？”
夜郤看了他两秒，静静道：“你忘了么？我在追你。”
凤逑瞬间脸红，震惊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的回答竟然是这个。
“你不知道？”夜郤淡淡道，“不是给你送了告白信？”
凤逑脑里一片空白，话都不会说了：“不是，我，我以为——”他缓了缓，小声道：“我以为你在开玩笑。”
夜郤道：“若是你觉得我在开玩笑，我可以再——”
凤逑忙道：“别、不用！”
夜郤轻轻勾起唇，故意逗他：“你怎么了？说话这么不连贯。”
“没什么没什么。”凤逑快速扯过飘在他俩身后的小可爱，抱在怀里，掩饰自己的慌张。
夜郤觉得，他真的和以前那只小毛球一模一样。
凤逑冷静下来，尽量淡定道：“我以为你在开玩笑，我以为是那种，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
夜郤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不是。”
是想跟你上床的那种喜欢。但他不敢说得这么露骨，怕吓到小凤凰。
凤逑又开始捏小可爱。
自此之后，他俩之间的气氛开始暧昧起来。
过了几天，夜郤带他去新开的酒楼吃饭。
凤逑惊到了，因为几乎每道菜都特别合自己胃口，但他不好吃太多，吃了两口，便搁下了筷子。
等到和夜郤告别后，才狂奔过来，一口气点了很多东西。
他心满意足地挨个品尝，吃了两大碗米饭，然后余光瞟到了不知为何仍待在这里的夜郤。
凤逑忙扭头，拿后脑勺对着他，过了会儿，估摸着他应该走了，扭头一看。
然后对上夜郤的脸，险些被吓得噎死。
夜郤淡定地坐在他对面，轻轻勾起唇角。
凤逑鼓着的腮帮子轻轻地动了动，觉得脸都要丢完了，恨不得找到地缝钻进去。
夜郤道：“在我面前不用不好意思。”
凤逑：“哦。”
夜郤轻笑。
凤逑和他聊天，想起自己门口的毛毛虫就生气，跟他吐槽：“不知哪个——”他将傻逼二字吞下，淡定道，“不知谁在我门口放了一大堆毛毛虫。”
夜郤张口。
“不过现在已经变成小蛾子了，赶都赶不走，”凤逑眯起眼，“若是让我发现是谁的恶作剧，定饶不了他。”
……夜郤果断闭嘴。
凤逑问道：“你有什么好看的书可以推荐给我吗？”
夜郤给他推荐《心经》、《椽梁内部解构及基本原理》、《上古神兽图鉴》，涉及范围真的特别广。
凤逑觉得自己跟他比起来，真的好惭愧。
……完全不知道这个人私下里看的都是哪些乱七八糟的玩意，而且每天都倾诉欲很强地写日记。
凤逑发自内心道：“这些都好无聊，你怎么看进去的？”
夜郤淡淡道：“看几页就自然而然看进去了。”就睡着了。
凤逑愈发觉得这个人与众不同，吃完饭，心情很好地捉着他的袖子：“我们去那边看看。”
夜郤随他过去。
他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夜郤垂眸，轻声道：“你跟别人也这般亲昵么？”
凤逑顿了顿，这才意识到自己越界了，忙松开手。
夜郤表面淡定，夜深人静，抱着他碰过的这只袖子，久久睡不着。
＊
凤逑和往常一样走在街上，路过一个算命摊时，摊主热情地拦住他：“等等等等！”
凤逑环着胳膊，慢悠悠道：“印堂发黑？需要化解？”
半仙眼里放光：“恭喜啊，公子近日有桃花！”
凤逑：“……”
半仙热情道：“有缘人在西北方向，不可多得，好好把握！”
凤逑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毫不在意地往西北方向走，过了会儿，抬起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走过去，距离近了，才发现是夜郤。
凤逑有些不自然，满脑子都是算命先生的那番话，垂头走过去，都没跟夜郤打招呼。
“凤逑。”夜郤叫住他。
凤逑这才抬头，干笑道：“啊好巧怎么又遇到了？”
他俩一起去茶馆听书，小二给他们安排了小雅间：“二位是一对吧？”
凤逑忙道：“不是——”
他偷偷地看了眼夜郤，看他并没有什么反应，才松了口气。
夜郤表情淡定，心里凄凉：他竟然说不是一对，果然还是不喜欢我吗？我又失恋了。
夜郤乱七八糟想了一大堆，特别想写日记，纪念自己无疾而终的爱情。
凤逑问道：“你在想什么？”
夜郤淡定道：“待会儿要摘写的古籍。”
“哦。”他还以为夜郤在想感情的事，把别人想得跟他一样了。
他偷偷地看了眼夜郤，心想，夜郤这种人，一看就不是那种恋爱脑，他总是那么冷静，不会乱吃醋，也不会胡思乱想。
也不知道他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会不会热情一点儿？会不会变得手足无措？
不过这个人不可能有那么一面吧？
凤逑看向窗外被风吹皱的池水，心里不知为何，特别乱。
＊
他俩之后便一直这样相处，直到夜郤看到小凤凰收到了一沓情书，这才危机意识很强地策划了醉酒事件。
他和凤逑去之前的酒楼吃饭，抿了口酒。
凤逑见状，热情地要与他同喝，然后一杯便把人喝倒了。
凤逑吓到了，没想到他酒量这么浅，忙道：“不好意思，不该跟你喝酒。”
他有些手足无措地去扶夜郤。
夜郤起身，精准地半压在他身上，满脑子都是：小凤凰身上好软，想咬一口。
凤逑很负责地把他扶回自己家，让他好好坐在椅子上，又准备了热水，拿热毛巾耐心地帮他擦脸。
夜郤一直盯着他看。
凤逑被逗笑：“看我做什么？”
夜郤静静问：“你有喜欢的人么？”
凤逑动作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地帮他擦手：“怎么突然问这个？”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凤逑抬眼，对上夜郤近在咫尺的脸，他的眼睫毛很长，身上的体温很烫，衣间带着很淡的酒气。
凤逑口干舌燥，目光不自然地移向别处，数秒后，想起他喝醉了明日定什么也记不得，目光便移了回来，大着胆子问：“你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