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发誓,我们只是好朋友,因为我其实……除了你,我并不爱同性。
还有吴世荣,他不是什么恶霸,虽然他年轻的时候挺混蛋的,他是我爸爸的朋友,也是生意上的伙伴,他对我挺照顾,是我求他配合我们演戏的。
对不起,墨墨。
这些我都不敢告诉你,我怕你嫌弃我,不要我了。
不得不说我脑子是越来越不好了,心眼也越来越小,我竟然去试探你,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不想替自己辩解什么。
你知道吗,当你把这笔钱毫不犹豫地打过来,我真的羞愧难当,那两天我没马上搬过去与你同住,其实我是没脸见你,我在屋子里偷偷哭了两天……
你是这么的好,我怎么能这么骗你?
你是这么的好,我怎么能这样试探你?
你是这么的好,而我是这么地残忍。
对不起,墨墨。
我爱你,但我此刻觉得我不配,即便眼泪决堤,也不能弥补你受伤的心。
对不起,墨墨,你回来吧,我和茜茜都想你,非常想,非常……
我鼻头一酸,不争气的眼泪蕴在眼眶里,我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阴云齐聚,大雨,要下了。
那些美好的,不堪的,令人肝肠寸断的情情爱爱杂糅在一起,又是一个新的笑话。
流浪歌手又开始了下一轮的演唱,或许是音箱出了问题,又或是乐器,他用力嘶吼着,脖颈处青筋根根暴起,明明唱的是一首并不激烈的歌曲。
“心多憔悴,爱付与东流的水,舍命奉陪,抵不过,天公不作美。往事回味,不过是弹指一挥,日复日望穿秋水,恕我愚昧。你爱着谁,心徒留几道伤。我锁着眉,最是相思,断人肠,劳燕分飞,寂寥的夜里,泪两行。烛短遗憾长,故人自难忘……”
许是歌词写的太令人感慨,我抬手抹了把泪,双脚奋力瞪着单车,经过十字路口,视线又渐模糊,只听得轰隆一声,我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钻心的疼痛令我一度作呕,人群迅速围了过来,周遭很吵,我的脑子里嗡嗡回响。
我挣扎着起身,有几个热心的人要过来扶我,我吓的赶紧推着车往前走,双腿却是灌了铅一样沉重,背后众人议论纷纷,我不敢回头。
我是推着车一路走,像是一尊没有感情的移动人形立牌,不知道走了多久,雨又下了起来,水珠沿着我的发梢流进了我的脖子里,冰凉异常。
我的鞋不断踩进路边的水洼中,早已湿透,袜子黏糊糊地包裹已近麻木的脚。
回到住处才发现李梅站在门口等着我,她看我的神情很是奇怪,当然我也不在乎。
“你怎么淋雨?”李梅跟我进了屋,我不知用意。
“你……”我打了个喷嚏,有点站不稳,头很沉:“有事吗?”
但我尚存一丝清醒,毕竟寄人篱下,我的语气似乎有些过,我踉跄地扶着桌沿道了声抱歉。
“心情不好?”李梅递给我一条干毛巾。
“嗯。”我没有否认,毕竟我这狼狈的模样和垂死的神情,瞎子也能看出来。
“吃饭了么?”李梅又给我倒了杯热水,并接过我手里擦过的毛巾。
“吃过了。”我抿了口热茶,撒了个谎。
“我确定以及肯定你没有吃。”李梅瞪了我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等等!”我神志再次清醒:“我能问你一个事吗?”
李梅回过头皱了皱眉:“你要问什么?”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你认识喻晓霜吗?”
“不认识!”李梅脱口而出,迅速往外走。
“不,你……”我追到门口喊话:“是不是你把纸条和卡塞进我包里的?”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李梅冒着大雨,钻进了对面的厨房,并仓惶地关了门。
留给我的只剩下冰冷。
这顿饭做了很久,久到我已经睡了过去。
不过梦里总有个声音在唤着我,我很难受,想起来,却怎么也起不来,身体的各项机能似乎都陷入了沉睡之中,除了大脑。
我没有能力操控我的身体,这令我很恐慌。
“累……”我拼尽全力吐露了一个字,连我自己都没听清。
“饿吗?”
那个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
我分辨得出那是谁,可我不信。
它就是梦境,我在心里这么警示着自己,不能当真。
“妈妈!”童声悦耳,清晰地回荡在耳边,令我不能再自我催眠。
“……”我努力地想发声,胸口处闷的厉害,浑身像是被火焚烧着一般。
“小墨……”
是喻晓霜,不是做梦,我啊啊地想大叫,试图把自己唤醒,一个激灵,我终于睁开了双眼,视线却模糊不清。
我就这么有气无力地看着她的脸,虽然只能看清轮廓,但我还是察觉到她在哭。
我抬起胳膊,又颓然落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歌词出自《燕无歇》
我对这歌不熟,
也没有去深度解读。
那天我是在沃尔玛门口听见一个流浪歌手在唱。
☆、第 31 章
我的手被她紧紧地捉在手心里,我没有反抗,此刻只想感受她久违的温度。
我大概是病了,因为只有病了的人才会如此迷恋温柔乡,因为脆弱。
“小墨,听话,吃点东西,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声音那么惑人,我一度迷失了,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却因无力,又重新垂下去,跌进了某人的怀里。
我贪恋着吸了吸鼻子,喻晓霜轻声笑道:“狗儿又来闻味了。”
到底还是有三分骨气,我把头往一旁偏去,自觉丢脸。
茜茜爬上床,坏笑着又把我的头按了回去,我想挣扎,却是徒劳。
真够逊的,连小孩都能欺负我了。
喻晓霜一勺又一勺地喂我吃东西,我机械地张嘴,咀嚼,明明寡淡的粥,被我吃出了味。
蜜糖味。
我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茜茜坐在我身边不断地给我加油打气,我几乎是闭着眼吃完的,尔后,我又睡了。
在一阵颠簸摇晃声中,我再次清醒,不过情况却很糟糕,不仅浑身滚烫无力,甚至肚子还疼的厉害。
“小墨,你忍忍,马上到医院了。”喻晓霜驾着车,我横躺在后排,茜茜趴在一旁焦急地替我揉着胸口。
“我……胸口不疼。”我被她毫无章法揉的更难受了。
“妈妈,你哪里不舒服。”茜茜哭了,小手摸了摸我的脸。
“我……没有不舒服啊。”我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哄着她。
“不是我说,你这情况……”副驾驶上的李梅刚开口便被喻晓霜打断。
“小墨没事的。”
我有很多的疑问想知道,但我太虚弱,我像一条饥渴的鱼,吞吐间都费劲心力:“渴,我要喝水。”
茜茜从小书包里拿出她的小水壶,旋开盖子,小心翼翼地递到我嘴边:“妈妈,张嘴。”
我用力地抻着脖子,急不可耐地喝了几口水,这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
可右下腹疼的更厉害了,像一把尖刀不断地翻搅,我的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像一条冰冷的蛇。
我使劲咬着下唇,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平和一点,我怕吓到茜茜。
“这破车好像快没电了。”喻晓霜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烦躁地拍打着方向盘。
“你看导航,还有400米了。”李梅也往后瞧了瞧,视线落在我的脸上,我拿手挡了挡,竟有些生气。
气她又成了喻晓霜耍我的帮凶。
我又又又一次被骗了。
急诊科的医生护士来来去去,像风一般,病人尤其多,咳嗽声,□□声,听得我更是沉重和痛苦。
“哪不舒服?”女医生抬起头问我,金属镜框冒着寒光,我不知是疼痛还是怎么的,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右下腹疼,还发烧。”喻晓霜抢了话,并用手在我后背轻轻地拍了拍。
“无关人员请出去。”医生冷漠地看着李梅和茜茜。
喻晓霜朝李梅递了个眼神,李梅悻悻地拉着茜茜往外走。
“妈妈,不要哭鼻子,加油。”茜茜朝我眨眨眼。
我冲她淡淡地笑道:“好的。”
“来大姨妈了?” 医生问。
“还没……”我声音低到听不见。
“谈朋友了吗?”医生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