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晓霜倒也不在意,她笑嘻嘻地答道:“我要当时告诉你,那你今天估计就不会出来了,我也没什么借口约你出来啦。”
我心头一震,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太对劲:“你约我?”
喻晓霜扁了扁嘴继续往前走,我赶紧跟上,心里却惶然不已,既期待她说点什么,又不想她说。
万一是我自作多情了呢?这世上哪有那么巧,又怎会有那么多一见钟情。
我像个迷途的孩子,谨慎又慌乱:“晓霜?”
喻晓霜没有看我,她依旧抱着她的猫包,回应我的声音也很弱。
我看到她的耳尖有些薄红,明明微凉的空气很清新,却感觉有点透不过气。
“我们去哪?”我小声问道。
“去吃饭好不好?”喻晓霜可怜巴巴地说:“我好饿。”
此时的天幕已经完全黑了,雨似乎也下大了些,昏黄的路灯冷清清地立在小径两旁,我垂头的那一刻瞥见喻晓霜脚上的白色高跟鞋,那尖尖的跟磕在水泥地面上“噔噔”作响,在这个寂静地夜格外清晰空明,仿佛落在我的心尖上。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一天有48小时,
如果我可以不睡觉,
而不睡觉又不会死,
我或许就有时间了。
☆、第 4 章
来时的路上我从未想过要跟喻晓霜共进晚餐,我想她也是临时起意吧,我俩跟傻子似的走了半个小时才寻了个小餐馆,在等上菜的过程中,我一直看着窗外的车流以及形色匆匆的路人。
喻晓霜悠然地逗弄着她的小猫,时不时地跟我聊上几句,我也很自然地回了她,我俩默契地就像是一对相识多年的朋友。
“苏墨,你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吗?”喻晓霜抬起那只猫的小爪子握了握,亮晶晶的眼眸看向我。
我将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沉思了一会,我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
喻晓霜笑出了声,状似随意地说了一句:“你好呆哦。”
我感觉被什么重物击中了心脏,呼吸一滞,面皮也有些发紧,声音都变了个调:“是……吧。”
喻晓霜抱起猫,那只可爱的小东西冲我弱弱地叫了一声,像一个羞赧地小姑娘。
“它叫默默。”喻晓霜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好多年了……”
我怔了怔,不知如何开口,这个听起来有些耳熟的名字令我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就连我的指尖都在发颤。
“你有没有觉得这名字很耳熟?”喻晓霜眼珠不错地盯着我,似乎想从我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
如果说默默二字和我的名字是谐音,那自然是十分耳熟,可我的意识深处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我,不仅仅只是如此,但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喻晓霜没有等到我的回答,因为我不想说,甚至觉得有些莫名,不过,她也没有再问。
喻晓霜点的菜适时上了桌,都是我爱吃的东西,我有些触动,不知她是怎么知道我的喜好的,或许是巧合。
期间聊了些不痛不痒的话题,大多都是学生时代的事情,可我总觉得喻晓霜心不在焉了。
临走之前,我偷偷买了单,喻晓霜也没跟我抢,她把猫包塞进我怀里,说是让我替她养着,我破天荒地没有拒绝,我想我大概是疯了。
默默是一只胆怯又温顺的小猫,回到家后它也没烦我,只是乖巧地趴伏在我身边,我多次想伸手去触碰它,却怎么也没那个勇气。
这小小的生命看起来是那么脆弱又可怜,它让我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在我还未记事的时候,我的父母就不在了,奶奶带着我,再后来她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就带我住进了姑姑家,可上天并未垂怜,在我上大学的第二年,姑父和奶奶相继病逝,姑姑再嫁后,便与我断了联系,从此我在这个世上就形单影只了。
喻晓霜的电话打断了我的沉思,她急切地询问着默默在我这里的情况,在听到默默细细柔柔的叫声后,她清脆悦耳的笑声在电话那头响起。
我心里也腾起一阵暖意,空荡荡的房间似乎有了点生气。
“明天周日,你应该放假吧,我把默默的所需品都给拿过来。”喻晓霜柔声说道:“谢谢你,苏墨。”
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机械式地回了一句:“明天我去接你。”
电话那头蓦地沉默了两秒才听得喻晓霜有些开心的声音:“好啊,那你明天得早点起床哦。”
我心里雀跃不已,或许是孤单太久,或许是带了点不切实际的绮丽的想法,我脑子有些发懵,竟然挂了电话。
喻晓霜很快给我发了条信息:明天可以吃你煮的早餐吗?
这么直白的表达,我就算是截木头也能明白几分,我慌到指尖发硬,心里有个什么东西像是雨后的嫩芽破土而出,我紧咬着唇,狠狠地把它扼杀了:我不会煮饭。
喻晓霜毫不避讳地回了我:我会啊,我煮给你吃。
我吓得手机都掉在沙发上,默默触电般地跑到茶几下躲了起来,任凭我如何呼唤也不肯出来,无奈之下我只能放弃。
明明倦意正浓,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有个什么东西在撩拨我的神经,偏偏喻晓霜的信息还一条接着一条,我就像个懦夫似的团缩在床上不敢回应。
我总记得姑姑曾跟我说过的那些话,她说人这一辈子一定要活的清醒,切不可太沉迷于美好的事物里,因为好梦易醒,好事难成。
所以这些年我几乎没有什么喜好,活的也是平静如水,我把人生的需求降到最低,活着便好。
可有些时候,想的是一回事,做的又是另一回事,我就像一个矛盾体,在可以和不可以之间来回穿梭,却始终无法停留。
这让我很难受,我亟不可待地拨了李妍的电话,可一直无人接听。
我仿佛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李妍是我的发小,我们一块长大,她性格泼辣刁蛮,还有点小心眼,按理说她并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不过我们倒出奇地和谐,她对我那是掏心掏肺地好,而我对她的真诚也从未保留。
我曾觉得,她要是能陪我一辈子多好,即便只是作为朋友的关系,可她找了男朋友,留给我的时间越来越少,每当我快要记不得她的好的时候,她总会惨兮兮地过来找我疗伤。
李妍说,爱情是个磨人的东西,有毒,不过却很上瘾,她换了三个男朋友,都是渣男,可她还是想试试。
她是这个世上唯一知道我的性向却不排斥不抛弃我的人。
我苦笑了一声,抓过被子蒙着头,烦躁地低吼道:“救命!”
李妍的电话还是打了过来,我心头一热,赶紧接了。
“妈的,你是不是有病啊。”李妍愤怒地咆哮起来:“凌晨一点,你不睡觉还吵我,苏墨,你个王八蛋,呜呜呜……你大爷的。”
我握着手机冷漠无情地说道:“我有预感,你很快就会来找我。”
李妍尖叫一声:“你怎么知道我又要分手了?”
我又气又好笑,把我要找她的初衷给忘了,忍不住想怼她:“你这声音好像更年期似的,一听就知道。”
李妍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恨恨地说道:“苏墨,算你狠,这次再分手,我就赖上你了!”
我的手机再一次吓掉了。
☆、第 5 章
“谢谢你的早餐。”我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在这个充满阳光的早晨吃着热乎乎的食物,身边还坐着个我从前想都不敢想的美女,不禁心里有一丝温暖,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吃过早餐了,一来不想吃,二来赶时间,三来确实是一个人吃早餐没意思。
喻晓霜持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她笑着说道:“你不问我怎么找到你家的吗?”
“是周敏告诉你的吧。”我印象中周敏开着出租车来接过我,当然了,是顺道的,车上还有另一个我不认识的女孩以及同事王思然。
“那我明天还给你送。”喻晓霜吃完最后一个饺子后,抬眼殷切地看着我:“可以吗?”
我渴盼已久的事情竟然就这么轻易地实现了,开心之余心底又有些惶然和无措:“太……太麻烦了,那么远,还是算了吧。”
喻晓霜并没有因为我的拒绝而感到不快,她一边收着碗筷一边继续说着话:“苏墨,你知道吗,我很小的时候有个非常好的朋友,她啊什么都不会,又胆小,还不爱搭理人,也就我受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