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花树坐了一下,就站了起来,他走向车后。
车后座上,冲着过道的位置,先前差点被揪出车被一帮人拉回的那个男人,正用另一只手捂着脱臼下垂的胳膊,脸色难看的仰靠着头。他脸上破皮处的血已经止住了,留了一条暗红色的血线。
这人脸色苍白,痛苦的闭着眼,额头上还有疼出的冷汗。
花树跟他道:“我帮你把胳膊接回去?”
这人睁开眼,感激的笑了笑。
江璃坐在座位上,听见后座嗷的一声,须臾花树走回来,坐到江璃身边。
“接上了?”江璃问。
“嗯,还撕了他衣裳把他胳膊吊住了。”花树点头。
“得吊多久?”
“韧带拉伤,至少半个月才能动。”
车前头,美姐已经砸碎了药草,并把药草渣均匀的糊到了手腕的淤青指印上。
不一会儿后,“小江,我糊完了。”美姐举着手走到花树跟前。
江璃打开怀里的包包,掏出剩下的小卷纱布,递给花树,花树展开纱布,把美姐糊了黑绿色药渣的手腕包了起来,包完后还打了个结。
美姐满意的看了看,回去抱起两块石头,考虑怎么处理。看她那纠结的样子,就跟用这石头砸了一回草,她就跟石头有感情了似的。
江璃把包包里剩下的一件上衣拿出来,递给上身只剩下薄衬衣的花树,花树接过穿上,现在三个人加起来的大件行礼,就只有江璃的包包了,花树的水壶之前也砸出去了。
江璃看美姐坐在后面捧着两块石头纠结,好心的说了一句:“美姐,其实你不用找石头,那草你大可以在嘴里嚼一下再敷上就行了。”
美姐闻言脸上一皱,毫不留恋的将石头丢出去了。
校车跑起来速度快,不像前面的破中巴车只能加到40,司机大叔挺欢乐的跟大家道:“以这车的速度,咱们大概再半个小时就能到咱们村了。”
大家听后,兴致缺缺。
司机说完这话,大约又过了10分钟,他突然拍着方向盘“呃呃”了几声,咋呼道:“我想起来了。”
坐在靠前位置的江璃几人抬头,花树问:“大叔,你一惊一乍的是想起什么了?说给我们听听,满足一下你的倾诉欲呗。”
“怎么说话呢,还倾诉欲,什么破词儿。”司机不乐意的翻个白眼儿,“告诉你们,我想起女老师和孩子怎么回事了。”
“大叔说说。”江璃挺有兴趣的问。
大叔立刻精神抖擞的道:“是这么回事,这里一年前发生过一件事故,听说是一个幼儿园的老师带着孩子到这边采风,结果开校车的司机喝了酒打盹,把车开到了悬崖底下,结果就活了司机一个。”
司机大叔唏嘘一声,接着道:“当时大家议论了好一阵呢,听事后那获救的司机在警察的逼问取证和家长们的压力下录口供时供认说他当时是来得及打方向盘避免事故的,但是当时他喝醉了不清醒,再加上心里慌了,就开车门提前跳了车,结果校车带着孩子们冲下了悬崖,但司机却因为及时跳车幸免于难。”
“真是畜生。”美姐愤怒道。
“是呀,真是畜生,叫我说,孩子们对司机的方法还真有点仁慈了。”瘦子愤愤帮腔。
“就是。”美姐认同的点头。
第44章 狼来了
约半小时后, 汽车离开大路, 拐上一条延伸进森林里的土路。
又十分钟, 土路到了尽头。
校车被停在路边,所有人跟着大叔下车走小路,步行10分钟,前面出现一块空地。
空地上有一片木造房屋,房屋都不大,原木色,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司机大叔让大家站在空地边上等着, 他走上空地拐进小屋群里去了。
于是大家无所事事的站在路边等待。
脚下的空地与来时的小路边上竖着一架电线杆, 电线杆子看起来很老旧了,上面的天线似乎早已废弃, 顶端的铁架已经生满了红锈,还有一侧断了半截, 看起来摇摇欲坠,但是铁架底下却有一个看起来十分新鲜的喇叭。
这喇叭对大家来说,再眼熟不过。
正当有人感叹了一句:“这村里该不会还没通电?!”就听见喇叭“刺啦”一响, 熟悉的广播前奏沙哑的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
众人:“……”
喇叭:“哈喽,大家好, 又见面了,惊不惊喜?”
惊喜个屁。
喇叭:“上一轮老鹰捉小鸡, 存活率百分之七十,成绩不错。接下来,公布下一轮游戏。
游戏主题:狼来了。
任务:存活七天。
提示:是不是以为会有提示?呵呵, 别想美事了。你们长脑子又不是装屎的。就酱。哔~”
众人:“……”
真想打死这系统,可是不敢惹它。
喇叭说完话,死寂的气氛在众人间蔓延了一瞬,大家似乎对七天这个数字都觉得挺沉重。
虽然对接下来会有游戏都心中有数,但很多人还是接受不了。
有的人面色苍白,有的人脸绿了。
然后有人开始议论。
“七天啊,有没有搞错。”
“第一次出现这么恐怖的数字呢!”
“是呀,七天前面还有存活两个字,感觉压力山大!”
“何止压力大,简直就是惊悚!一晚上就死了8个人,活七天,得有多难?!”
“就是呀,愁得慌!”美姐凑过去道:“咱们21个人,还不够活三晚的。”
“……”
“……”
几个说话的回头看美姐,其中一个不满道:“大姐,你怎么说话呢,小心乌鸦嘴啊~”
“呃呃,”美姐赶紧掩嘴:“我把话收回,呸呸呸~”
在这一片凝重的气氛中,小竹体贴的把差点引起众愤的美姐拉回来,瞧瞧美姐脸色,关心道:“美姐,你没事?我看你脸色不好。”
美姐忧愁的摸摸脸:“没事,就是有点愁得慌。”掩嘴问小竹:“说真的,七天这么久,你说咱们最后能活几个?”
小竹脸色一讪,江璃拍了美姐一下:“美姐,你不要制造恐慌气氛。”
“哪有,我是真的担心!”美姐煞有介事。
江璃没理她,低头看了一眼手环,手环上时间正常,没有出现倒计时,看来因为游戏的时间长,所以倒计时没有启用。
花树抬手摸着电线杆子,仰头感慨的看着耷拉下来的半拉生锈铁架,半张着嘴,一副哇塞好有年代感的亚子!
此时站杆子另一边的光头满脸郁闷,他突然泄愤的蹬了杆子一脚。
顷刻间,一层混合着尘土的铁锈从杆顶扑啦落了下来,花树站的巧,瞬间落了满脸。
花树脸上一黑,立刻低头:“呸呸呸呸呸……”
光头也没想到会造成这效果,脸上一僵,立刻掉头想跑。可惜被江璃拦住:“不道个歉就走吗?”江璃问。
“关你屁事啊。”光头眼一横,抬手就要推开江璃,可手刚伸出去,脖领子被从后揪住了。
花树揪着光头转个个,“又是你啊,光头。”
光头揪着脖领子,满脸无谓:“你想怎的?”
花树:“道个歉不?”
光头横眉:“我又不是故意的,干嘛道歉?你心眼子有鸡眼那么小吗?!这点小事你揪我领子?松开。”
“我心眼小?”花树挑眉。
光头撇嘴:“谁让你站杆子底下的,活该。”呸了一口,张嘴吆喝:“快来看啊,欺负人啦,无法无天啦,仗势欺人啊……”
他一呸,花树气笑了,二话不说,从地上抓了一把带了铁锈的土,抬手就闷进光头嘴里。
光头正吆喝的起劲,突觉嘴里一苦,又一噎,意识到什么,顷刻间脸色一变,赶紧推开花树,踉跄扶住电线杆,“啊呸呸呸呸呸呸……呕~~呕呕~~~”
光头一吐,所有人都离他远远的。花树拉着江璃退后好几步,远远站着。
花树道:“呕了。”
江璃点头:“有点虚。”
美姐拉住小竹:“头一回看吃土,赶快围观。”
小竹:“……”
光头吐完,跳起来指着花树江璃:“你们、你们太过分了。欺人太甚。我特么哪里虚?!你们说清楚。”
“偏题了,”花树瞧着他:“道歉不?”
“道你个鬼。”光头抹一把嘴上的土,愤愤道:“你才应该给我道歉。”
“挺美啊,”花树瞥一眼地:“要不,再吃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