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扮圣诞老人？”
这人是不是都想不出新鲜的庆祝方式了。
去年这样，现在还这样。
容裳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会男人看了她一眼后跟着她笑，转而他一边脱下身上的圣诞服装一边说，“没有为什么，就是突然想这么做了。”
是的，就是突然。
就好像在记忆深处的某一个点，他也曾做过这事一样。
可能，有些记忆就是相通的吧。
容裳看了他一会后才垂下眼眸。
那会紧握的左手张开，她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手里头的血灵珠。
穆辰看到了，眉梢一挑，还有些诧异。
“这不是血灵珠吗？”
“嗯。”
“血灵珠……”穆辰深邃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的手，表情困惑。
怎么回事？
血灵珠不是被他放在书房里了吗？
眼前的视线过于强烈，容裳知道他很吃惊。
她抬起头看过去，语气平淡，只随口解释了一句，“你送给我的。”
“……”
是吗？
穆辰恍惚了一下，“什么时候？”
他为什么都没有印象了。
很奇怪。
“去年。”
容裳再度垂下眼眸看着手中的血灵珠。
那一刹，一道声音从去年的记忆里穿插而来。
“为什么送我？”
“你不是想要？”
那是……
容裳抿嘴一笑，她没有再说什么。
却在无声之中，握紧了手中的血灵珠。
*
（第十八个位面）
（完）
*
破旧的小屋，被冷风撞击的小窗发出嘭嘭的响声。
血，一点点从伤口里流出。
在那布满了大大小小用刀子割伤的手臂上，阵阵疼痛刺激着她的感官。
可女孩已经麻木了。
她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内心开始出现了故障。
只有疼痛的时候能感觉自己还活着。
*
糟糕吗？
白小语是真的没有见过这么糟糕的人生了。
因为家境贫寒，他们一家子住进了幸福小院。
所谓幸福小院，实际上，是二十七户贫困家庭因为各种苦衷不得已合租到了一起的一处平民窑。
这里到处可见的破房子，是下雨屋顶就会漏水的那种。
不仅如此，住在这里的还大多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人。
有些偷窃，有些背着家里的男人女人就到外面鬼混，还有些色胆包天，平常不是骚扰这个就是骚扰那个的。
总而言之，这幸福小院里头的人就没有一天太平的。
可是，这日子过得凄凉也就罢了。
为什么，她的人生到处都只能用一个“衰”字一个“惨”字概括。
小时候，白小语因为不讨家里爷爷奶奶的欢心，每当父母外出打工，她常常是吃了上顿就饿着下顿，皮肉之苦也没少挨着。
后来长大了，她学会保护自己了。
爷爷奶奶也去世了。
同年，她的父亲在工地里伤了手做不了事不得已辞了职，回到幸福小院当起了保安。
那会白小语还以为自己终于能感受一下父爱了，谁能想到，好景不长。
她的父亲在一次处理隔壁邻居的家庭纠纷时被男方带来的人失手打死。
那记得那一天，日历上显示。
十二月二十四。
正是平安夜的那天晚上。
第1368章 天使在左，恶魔向右2
再之后，考试考砸，表白失败，被朋友插刀，出门被抢，喝水被呛……
哦，她的人生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一个被噩梦笼罩的人生。
……
风，阵阵吹来。
啪啪啪！
窗户还在撞击着。
那落在破旧棉被上的手，伤口在一点一点恢复过来。
然后，木板门被敲响了。
外头，粗哑的女音传来。
“小语啊，家里酱油没了，你赶紧出去买一瓶回来，我等着用呢。”
语毕，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女人离开以后。
破旧的小屋里，躺在小木床上的女生唰的一下掀起了眼眸。
漂亮的桃花眼，潋滟的眸光中，阴暗的气息一闪一闪。
此时，纤细的手臂上早已没有了刀割的痕迹。
所有的记忆接收完毕，容裳掀开被子下了床。
等她换了衣服出了门，就在门口的小桌子上看到原主的母亲给她留下的钱。
哦，十块钱。
还是很皱很皱的那种。
容裳冷淡的看了一眼，就捏在手里带出门了。
*
十一月的冬天，夜晚的风吹来，叫人毛骨悚然。
容裳一手拿着钱一手揣进外套的衣袋里。
她下了楼，逼仄的走道只有远远一束浅淡的灯光照着。
冷风，一阵阵。
吹到她这里时，还带着一股酸臭味。
很难闻。
可是比起这味道，耳边杂乱的说话声和嬉笑声更让她觉得难以接受。
但，这就是原主白小语生活的地方。
可是，在穿过那一户户人家的门口时，也不知道是谁冲了出来，突然从她侧面抽走了她手里的十块钱。
很快，等容裳侧首看过去，那人已经跑了。
看背影，是一个个子矮小的男人。
呵。
冷笑一声，容裳危险地眯起眼眸。
啪的一声，明明已经跑出去大老远的男人突然被前面的石头绊倒，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他疼得痛叫一声，容裳提步就准备上前追回那买酱油的钱。
却被隔壁从里头走出来的女人给拦住了去路，“小语，你就别追了吧，这家伙早都偷上瘾了，手脚可是麻溜得很。”
“想追回？门都没有。”
像是常事，女人看了她一眼后还乐呵呵地笑了声。
可是对上眼前的小姑娘那犀利冷漠的目光，女人脊背一凉，她愣了一下。
“你干嘛呢。”她似乎有些恼火，还推了容裳一把，“又不是我拿的你的钱，这么看着我也是醉了。”
切。
甩甩手，女人转身就走。
却一下，撞上了前面的木门。
“哎呦。”她疼得直摸脑袋。
进门前还嘀咕着，“真是见鬼了。”
明明看着路呢，怎么还会撞到呢。
女人这一走，容裳回头，那抢她钱的男人也跑了。
虽然被抢的只有十块钱，可对于原主这个家庭来说，也是不少了。
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一趟她要是没买回酱油，回去了怕是少不了一顿骂。
算了。
反正迟早都要挨骂，还不如现在……
【你杀了我，你也别想逃。】
【啊！】
【不，我不敢了，求你了，放了我吧。】
……
刚想转身上楼，耳边一道凄厉的惨叫声传来，容裳一下停住脚步。
第1369章 天使在左，恶魔向右3
夜，深沉如墨。
容裳听到声音追出来的时候，前面漆黑一片的巷子里，她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卫衣，戴着帽子的男人握着锋利的匕首，一下又一下捅着面前约莫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
鲜红的血流了一地。
男子在求饶着，可面前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倒是她的出现让中年男子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睁大着眼睛，又伸出手向她求救。
“救，救我！”
黑夜里，容裳和那中年男子对视着。
一秒，两秒，三秒。
这样的时间，对于他来说无疑是最致命的。
“帮，帮我报警。”他忍不住喊出了那几个字，声音，弱到不行。
持刀伤人的男人终于有了反应。
他一脚踹上去。
嘭的一声。
那被捅了好几刀的男子直接被踢飞。
眼睛一闭，他看来也不知道是晕了过去还是死了。
【女神，你为什么不救啊？】
【救？】容裳扯开粉唇冷笑一声，【为什么要救。】
不过是一个同样十恶不赦的人罢了。
死了也不可惜。
她冷淡的瞥了一眼，迈步，继续上前。
男人听到脚步声下意识回了头。
只是此刻他的帽檐压得极低，容裳只能看到对方俊朗的下颌。
其他的，她不清楚。
大概是以为她会去报警吧。
男人阴冷的目光注视着她，看着她一步一步上前。
握着刀子的手下意识收紧，他稍稍往后退了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