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两个人躺在床上。
封黎已经做好准备给云麒讲故事了。
“从前有个师父，他的圆鸡蛋被徒弟偷吃了…”
“师尊！”
云麒突然扑过来吓了封黎一跳。
“你做什么？”
封黎警惕的拢了拢被子。
目光扫到云麒□□的上半身，眼神竟然有些无处安放。
可能是事情比较难办，云麒有一点难以启齿。
大半夜的，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就很让封黎心惊胆战。
莫非是发情了？
此时正是春天，赤玄鸾凤鸟求爱的季节。
想到了里，封黎恍然大悟。
他徒弟血气方刚，如今这具身子也不过三千岁而已。
最要紧的是云麒明明娶了媳妇，只可惜是他。
封黎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云麒毕生的灾星，一股前所未有的愧疚涌上心头。
“你要是难受，就去附近的山里逛逛，我记得鬼山上有你的同类。”
“……”
云麒每次黑脸的时候都很可怕，让封黎心惊胆战。
“那你有什么就直说，别动不动就生气。”
若不是云麒从小就隐忍的性子，他能被封黎活活气死。
过了良久，他的态度才稍微缓和下去。
“师尊，我想窥你的魂。”
“什么？”
封黎难以置信，自己就这么两个半的残魂败魄，云麒竟然还不放过，要窥他的魂？
虽说对他没什么影响，但是要被从头顶心摸到脚后跟…
还不能穿衣服…
天杀的云麒不是故意的吧？
封黎的眼神中透出一丝狠戾。
“徒儿亵渎师父，是要遭天谴的！”
烛火被风微微吹暗，封黎的脸陷在阴影里。
云麒被他的眼神吓退了，借故去关窗户。
“不让就不让…凶什么。”
第二日一早，天刚刚亮起，银灰色的天边被朝阳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清晨露水还未散去，云麒就陪着封黎来到了栖棠镇的县衙。
没办法，封黎没有关于灭空的太多记忆，云麒若想拿到灭空，还得靠秦朗。
但他一想到要和秦朗见面，就格外烦躁。
“徒儿吃包子。”
封黎将包子递过去，却遭到了云麒的白眼。
“你自己吃吧。”
又生气了，封黎深吸一口气坐在门口的石阶上。
“你不吃，剩下的留给你师兄！”
“……”
给谁也不能给秦朗，这可是他的卖毛赚的的钱，云麒走过去拿着包子就往嘴里塞。
十个包子他吃了九个，封黎看他饿成那样，把自己的包子分成两半，递给云麒一半。
剩下的一半他实在舍不得…
作为一个好师尊，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你先垫垫肚子，师父也垫垫，等我们待会儿回唐家吃肉。”
如果不是封黎吃了半个，云麒连另外半个也不放过！
半个时辰都过去了，牢里没有一点动静。
云麒等得有些不耐烦。
“提个人比地府都麻烦！”
“要不就回去吧！”封黎提议道。
和这个欺师灭祖的大徒弟比起来，他更关心自己的肚子。
“我们想别的办法，实在不行…”
封黎的眼神里透出杀意，甚至让云麒不寒而栗。
“你要做什么？”
“不如杀了红卿怎么样？”封黎突然说道。
☆、第十一章：塑料师徒情
昏暗的牢房到处泛着潮湿，几只老鼠在争抢地上发了霉的窝头。
一位衣着散乱的青年坐在破败不堪的木床上打坐，面色苍白的他此刻心如死灰。
秦朗后悔了，就不该带着灭空下凡，当初更不该违背封黎的话。
这时候，牢门被打开了。
平日里刻薄的狱卒竟然对他点头哈腰面露和善。
“小兄弟？”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平时不都叫他短命鬼吗？
秦朗睁开眼看着狱卒。
“有事？”
狱卒陪着笑脸说道：“小兄弟，外面有两位仙师找你，一个说是你弟弟，另一个是你师父，这是信物。”
“师父...怎么可能？”
秦朗不相信云麒会来找他，更不相信封黎还活着。
当初整个极寒之地都化为灰烬，绝无生还可能。
除非…
秦朗想到了灭空。
此时狱卒拿着月光石的坠子出现在他眼前，顷刻将这间牢房照的通亮。
秦朗认得这是云麒的东西，若云麒对他有杀心，他出去必死无疑。
看到秦朗纠结的神情，狱卒将口信带到。
“小兄弟，你师弟说了，他要杀你，进来便可，不用等你出来。”
“......”
秦朗微微垂眸，有些不知所措。
云麒真的是太了解他的多疑和猜忌了。
若不是因为帝位，他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
只可惜老天爷注定更偏爱他
既然云麒来了，也许他师尊真的活着，只要封黎活着，他就还有希望。
神情激动的起身刚要走，他又突然坐了回去。
就这么出去了，会不会很没面子？
思来想去秦朗让狱卒再次传话。
“那就对他们说我无颜面对师尊，说我心里愧疚，最好说我生病了，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秦朗见狱卒走了，心中大喜过望。
他师尊最喜欢他了，一会儿定会急着进来接他，没准他哭一哭装个可怜，他师尊就不计前嫌了也说不定。
门口的封黎正要打道回府。
他记得这附近有一趟小吃街，他要顺着那条路回去。
云麒的心思不在吃上，他不是没见过封黎的狠厉手段，但他却从未见过封黎手上沾染过一滴鲜血。
所有事情都是指使别人做的，他总能像个旁观者一样站在旁边看笑话，偶尔还会说上几句风凉话。
想到这里，云麒提醒他说道：“你想怎么杀，我未必能打得过灭空。”
听见云麒说的这么没底气，封黎竟然一记白眼甩了过去。
“没出息！看我的。”
云麒瞧他走路都一瘸一拐的样子，真不像是能干大事的人。
这时候牢门打开了，狱卒恭敬的小跑过来。
“二位仙师，话和信物都带到了，可是他不肯出来。”
“不肯出来？”
云麒恨不得进去将里面的人劈死，他最了解秦朗。
虚伪、自私、阴损小人、白眼狼形容他最为贴切不过。
“为什么不出来？”
狱卒陪着笑脸说道：“他说他没脸见人，生病了，会死在里面。
“.....”
云麒本以为封黎会急忙冲进去找他的好徒弟，两个人寒暄几句，秦朗哭一哭装装可怜，封黎心疼了，两个人就冰释前嫌了。
没想到......
封黎一瘸一拐的后退两步，看着前方破落牢房直皱眉。
“生什么病要死了？会不会传染啊？”
“......”
封黎拉了拉云麒的袖子，看着牢房的眼神都带着嫌弃。
“徒儿，背师父回去吧，咱们杀鱼去。”
“你确定？”
云麒有些难以置信，或许说封黎重生后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瞬间都让他万分惊愕。
“快走，快走，我饿了。”封黎不耐烦的催促道。
云麒俯下身子将他背起来，封黎自然而然的抱住云麒的脖子。
见他们真要走，狱卒茫然了，他收了苏家的钱，不知到人该不该放。
“二位仙师，里面的那个...”
封黎头也没回，倒是云麒说了一句。
“等他病好了就放了吧。”
回到唐家，封黎只顾吃饭，一切如常，这让云麒很是琢磨不定。
他怀疑封黎是装的。
曾经秦朗在封黎心里地位极高，甚至高于他自己的生命，不可能突然就不在乎了，还是这么的决绝。
他倒要看看封黎究竟能装多久。
“师兄在里面一定吃了不少苦，师尊觉得对吧。”
一股酸气迎面而来，封黎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那不是他自食恶果吗？如果他听我的话在九天怪怪呆着，又怎么会吃苦？”
云麒对这个答案无法反驳，但还不满意。
又酸了几句，直到把封黎酸烦了。
“他死他活关我什么事啊？我收的是徒弟，不是儿子！”
云麒不说话了，貌似他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
晚些时候，封黎让云麒去地府借红卿的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