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的相处,大家都了解许杨阳的习惯。
他是研究所主要的负责人,一直尽职尽责,整个团队都向他看齐,效率高超。
他的时间观念极强,平时他都提早十五分钟到,今天要开会反倒踩点,这让人有不少的猜测。
他和沈知意的感情好众人皆知,十分恩爱,如胶似漆。
他平时工作不苟言笑的样子,一开始大家以为他很难相处。直到沈知意出现在研究所,他们才总算摸清许杨阳的为人。
他的眼睛一刻也没从沈知意身上挪开过,生怕她有一点不自在。
所以他不怎么带沈知意去研究所,因为他没法专心工作。
前几天大家看他有些心神不宁,以为他生病了,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沈知意外出学习了。
今天一出现春风满面,整个人容光焕发,可想而知,他们的许老师回家了。
沈知意去慕尼黑研学六天,昨天才回来,小别胜新婚,大家都心照不宣。就算他迟到,也没人敢有异议。
他一落座,会议便开始了。
许杨阳的团队在德国的合作已经接近了尾声,过些日子便回国了。
两年多以来,无数个并肩作战的日子,结下了深厚的感情。
大家在许杨阳回国之前,为他精心准备了一场欢送会。
他其实很不喜欢这种□□,又实在架不住众人的热情,只好答应下来。
归国前一天,许杨阳照例待在研究所。他的工作早在几天前全部结束,他过来给学生们做一些指导。
中午,外头下起了大雪,许杨阳见天气不好,披了大衣出来。
拉德在院子里碰见他,开心地大喊,“许教授,去哪儿?”
他前几天生了一场重病,好几天没来研究所了。
“接我爱人。”
“你等我一下。”
他兴冲冲地跑进所里,没多久,手里满满一捧糖果,笑容可掬,“给沈老师。”
许杨阳不动声色地盯着拉德,研究所里的人,似乎喜欢沈知意更胜于喜欢他。
拉德感觉他的目光有点奇怪,“怎么了?”
“不打算给我?”
拉德嘿嘿地笑起来,“讨好沈老师就等于讨好你了。”
许杨阳无法反驳,不过他没有接过来,“她等会儿就来了,你自己给她。”
今天下午大家为他办欢送会,这样的场合怎么少得了沈知意。
她本来一大早就要跟他一起过来,后来想去拍拍照,多看柏林几眼,顺道给大家买点礼物,这才自己出去逛了。
拉德脸色还有点不好,他还未完全康复,许杨阳催促他,“外头太冷,快进去。”
沈知意已经买好了东西,她还在商场里逛,无意中听身旁的人议论,才知道下雪了。
大雪纷纷扬扬地落在了椴树的枝丫上,点染柏林的街道。
沈知意整理了一下东西,把自己刚买的礼物拍照给许杨阳看。她一路买一路分享,对自己挑选的小礼物十分满意。
外头的雪越下越大,她正想着怎么回去,许杨阳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我在外面。”
一辆车停靠在门前,许杨阳摇下车窗,冲她一笑。
沈知意的脸上也洋溢着笑容,他仿佛在她身上装了定位器一样,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
回到研究所,大家已经准备好各式各样的餐点等着他们。
拉德特地准备了一个火锅,去年圣诞节的时候,他们在许杨阳的小洋楼里吃过一次,沈知意特地为他们调配的酱料,让他们念念不忘。
大家开开心心地聚在一起吃饭聊天,拉德拿出他的手风琴唱起了歌。在欢乐的音乐声中,这场送别,没有半点感伤。
“快快快,靠近一点。”
饭后,拉德催促着大家,要来个集体大合影。
今天刚好有个教授过生日,大家的蛋糕都糊了一脸,有些人还在打闹,有些人在找位置,许杨阳正偏头帮沈知意擦脸,这乱七八糟的一幕被拉德拍了下来。
后来他们这张照片,永久地挂在了柏林研究所的会议室大厅里。
两年的时光,弹指之间,短暂又美好。
晚上收拾行李,沈知意端详着拉德白天拍的照片,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许杨阳抱着电脑在客厅里写论文,沈知意拿着照片走了过来。
“许教授,你说,回去我要不要去隆个鼻。”
她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所有拍照的人,就她没有高高挺挺的鼻梁。
“你已经够好看了,隆鼻做什么?”
“你看。”
沈知意把照片拿给他看,许杨阳放下电脑,将她拉入怀里。
沈知意坐在他的大腿上,指了指拉德还有他,“你的基因太优秀了,你的鼻子在拉德面前毫不逊色。”
他靠着沈知意,用鼻子蹭了蹭她的脖子,“就只有鼻子吗?”
“毋庸置疑,你最帅。”沈知意被他弄得发痒,“别闹,说正事呢,我该不该去隆鼻?”
许杨阳正色道,“你见过李嫂,她的鼻子怎么样?”
“该不会……”
李嫂是许杨阳家里的钟点工,沈知意见过她几回,第一次见面就印象深刻。
因为她的鼻子和她的脸特别不协调,鼻子过于塌陷。
许杨阳点头,“那是失败的案例,现在修复不了了。你实在想整,回去问问李嫂。”
沈知意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还是算了吧。”
她的鼻子不够优越,不够在她的脸上十分协调,丝毫不影响她的美。
沈知意也只是一时兴起,被许杨阳这么一说,便打消了念头。
她要起身,许杨阳还牢牢地抱着她不放,吻了吻她的肩。
“还有正经事要做呢。”
许杨阳将她拦腰抱起,“我要做的事也是正经事。”
沈知意从他身上跳了下来,笑中带着几分媚态,“行李还没收拾完呢。”
许杨阳看着她跑进了卧室,无奈一笑,跟了进来。
其他行李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沈知意正在收架子上的奖章和证书。
他在德国拿了个“科学探索奖”,他人在德国,所以人家就把证书寄到研究所里来了。
这几年里,许杨阳拿了不少国际大奖,囊括了“国际青年科学家奖”“爱因斯坦世界科学奖”等重要奖项。
许杨阳在他的领域里取得不小的成就,这些奖是对他的贡献的肯定。
这几年,他在国外也是名声大噪,国内外主流的媒体对他趋之若鹜,他都一一拒绝。除非必要,他一向不爱抛头露面,可谁知道他在不久前却答应了《时代周刊》的采访。
后来沈知意在网上看了报道才知道,原来他在采访中透露自己求婚成功的消息。
许杨阳没和她商量过这件事,因为他们的恋情,无所谓公开与不公开。
当时沈知意知道后,确实也吓了一大跳,她似乎成了最晚知道这件事的当事人。
她那个时候正在上课,马晨、婉婉、早早他们一个劲儿给她发消息,她的手机震个不停。
求婚的事毫无预兆地公开了,因为消息太突然,过于轰动,国内好些网站一下子瘫痪了。
网上一大堆他的迷妹,不禁痛心扼腕。
沈知意只是觉得有点意外,惊讶之后也没有什么感觉。
她明白许杨阳为什么这么做,本来他们俩的事情也用不着对外公布,只是时常有一些院士和领导,动不动想给他介绍对象。
他不想因为这些事情打扰自己的生活,他也不擅长和别人周旋客套浪费时间,所以干脆宣布得了。
沈知意小心翼翼地存着这些资料,这些都是他爱她的证据,越是收集她越是迷恋这个男人,她现在也差不多成了他的迷妹了。
沈知意将资料整理好收进行李箱,许杨阳看这些东西有点陌生,俯身拿起来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他当时公布求婚成功的消息剪报。
“你收这些做什么?”
沈知意一脸得意,“想让你老了以后再看看,你当初有多爱我。”
许杨阳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忽然俯身将半蹲在地上收拾东西的沈知意抱了起来,“那些等老了再说,我倒是想让你知道我现在有多爱你。”
他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往床上一扑,沈知意抵着他,“还没收拾完啊。”
“那些不着急。”
说完,他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他温柔得叫人无力抵抗,沈知意没两下就缴械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