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缨吃痛,咬了他一口。
周祐被咬了也不恼,反而饶有兴致地舔了舔破了个小口的下唇,愈发扣紧少女不盈一握的腰肢将她拉向自己,两人的身子严丝合缝地贴住。
他的唇落在她耳畔,轻咬她耳垂:“你娘有没有教过你,每个男人都有不为人知的阴暗面,犹如困兽,被束缚在内心深处,直到遇到欢喜的女人,无时无刻不想着将她撕裂,弄坏。”
姚缨身子一颤,不是怕,而是痒。
她迎向他,捧着他的脸,仔细的看,仿佛要一辈子记住。
“殿下,我有没有说过,你很像一个人。”
周祐冷哼:“不像你那丫鬟就行。”
姚缨笑笑:“殿下像我五哥。”
周祐静静看着她,等下文。
姚缨两手环住他的脖子:“我五哥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那时候还小,不懂,现在,好像有点懂了。”
周祐脸上的表情,姚缨形容不上来,不是怒,但比怒更可怕。
他一只手抚上她细白的脖颈,感受掌下温热匀缓的脉动,缓缓收紧。
姚缨依旧环住他,歪头一笑:“不过,在阿稚心里,谁也比不上殿下,因为殿下最好看。”
不好哄是吧!
她偏要哄!
作者有话要说:=小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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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那年,姚锦从深山捡了个野男人回来,擦干净了脸,俊得不像话。
失去记忆的男人成了姚家上门婿,白天在田地里埋头苦干,到了夜里干得更卖力
有了年轻力壮的劳动力,姚家日子越过越红火
瘸了多年的爹能下地了,傻了多年的娘认得人了,弟妹们在大姐夫鞭策下也越来越出息
一日,掌事大太监衣锦还乡,被村民簇拥着路过田梗,看到打着赤膊面朝黄土的男人,皇皇皇——
还没开口就被男人抻着衣领扭到一边,闭嘴
周祐御极三载,勤政爱民,废寝忘食,不想在民间竟落了个昏君的骂名,亲如兄弟的宠臣背后没少出力,捅他刀子毫不手软。
沦落乡野后他头不疼,腿不软,气也顺了,还有了娇妻稚子,这操蛋的江山爱谁谁
不想稚子一把抱住他的腿,人小志气高,
“爹,俺要骑大马,当皇帝老儿!”
第30章 闹事
这女子, 实在可恨。
说得比做得好。
可他偏偏,就是信了她的邪。
周祐表情失控也只是短暂一瞬,调整过后, 他将姚缨扯了起来,又恢复了一惯凡夫俗子休想猜透本尊的高深莫测。
不过, 姚缨更喜欢把这种看着就欠扁的表情称为棺材脸。
所以, 她这是哄好了?还是要继续努把力?
姚缨不是菩萨, 普渡不了众生,也没那样的慈悲心。她所做的每件事,说的每句话, 真也好, 假也罢, 都只是为了自己好好活着,以及保护身边重要的人。
且不提那个木匠是不是五哥, 只凭两张字条上熟悉的笔迹,姚缨一眼就能认出是五哥所写。
只要人活着, 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 何况五哥本就是冲她而来。
姚缨不能坐以待毙。
等到五哥行迹败露, 她再去解释, 周祐又能信她几分, 倒不如早做打算, 有意无意给他一些暗示,一点点撇清自己和五哥的干系。
就算真有点什么, 那也是她懵懂无知。
是的,姚缨惆怅又懵懂地叹气:“要是五哥还活着就好了,兴许殿下和五哥有很多话能聊到一块,长姐说他谋逆, 定罪之后就立即处决了,可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世上的事,本就没有简单的。”
周祐松了手,并不想太多谈论姚家人。
这一页,算翻篇了。
至于太子殿下有没有放在心里,姚缨也只能往好的方面想了。
两人草垛上滚了一圈,身上都有些凌乱,衣服也是皱皱的,好在姚缨今日梳的发髻简单,归拢到头侧盘了个螺髻,发带绑得也紧,没有碎发散下去。
姚缨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铜镜,抬手捋了捋,还能看,没那么糟糕。
周祐敛眉,注意力落在姚缨手里的镜子上,巴掌大的物件,做得倒是精巧,不是寻常匠人能做出来的。
男人神情没有掩饰,透出来的意思就像是在问话,姚缨哪能看不出来,举起镜子到他眼前,献宝似的眉目弯弯:“岭南靠海,出海谋生的商旅多,带回来的稀奇玩意也多,不算贵,但用着实在,殿下若是喜欢,我写信给八哥,托他再去弄一个。”
一提到海,周祐自然而然想到老皇帝。
老皇帝年轻时就声势浩大地要搞海禁,奈何牵扯到的利益链太大,真正响应的少,颁布的政令很难施行到地方,宗室那几个长辈更是倚老卖老,拿辈分压他,弄得他三天两头牙疼上火。临老了,再有余热,太子洋洋洒洒列举出海禁的利弊,得出弊不大于利的结论,最终只能不了了之,也成了老皇帝又一个注定要带进棺材里的遗憾。
周祐不支持海禁,但很看重海防,在他主事这两年,加派了不少兵力到沿海防线,驻守在那里的主将都是自己精心挑选,不论出身,只看才干。
从这一层面来看,姚缨能够用到这面镜子,也是托了太子的福。
周祐捏姚缨的脸上瘾:“孤年初派了艘商船出海,约莫要到明年春才能回。”
闻言,姚缨双眼熠熠,捉着男人袖口轻轻晃了晃,比起金银珠宝,她更爱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也只有这种时候,姚缨才真正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情态,周祐也喜欢看这样的她,逗弄起来更得趣。
“想要?”
“殿下愿给,阿稚就要。”
该大方的时候,姚缨绝不会扭捏。
周祐也吃她这套,脸上表情已有松动,正要开口,背后一记呼天抢地的哭嚎。
“哎吆喂,我的羊,我的羊没了,叫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活啊,你们这些杀千刀的恶匪,赔我的羊,”
“这位大娘,有话好好说,你先起来,你羊在哪里丢的,我们帮你找还不成。”
几个侍卫也是头大到不行,散养的羊,自己会走会跑,主人家不看牢了,如今弄丢了,也不去找,就在这撒泼扯皮,分明是想讹他们一笔。
“找,你们上哪去找,我的羊在这里吃草吃得好好的,就是你们来了,才把它们吓跑的,你们赔我的羊,不然,不然我就找村长,让他评评理。”
“大娘你要这么讲,那我也给你掰扯掰扯,那草垛子好像不是你家堆的,你家的羊偷吃别家的草,到了村长那里,理亏的也是你。”
“那又怎样,草垛子又不值几个钱,堆那里也是占位子,我家羊帮着处理了,也是做好事。”
“我说你这大娘,怎么就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呢!”
“我管你是黑是白,我的羊没了,你赔我羊,不然我就去跳河,叫你们不得安宁。”
妇人跟村长是姻亲,自诩有身份的人,嚷起来底气也足。
那嚷嚷声就跟拉大锯似的,一调高过一调,姚缨只觉刺耳的吵,妇人嚎得再凶,她都没办法生出太多的同情。
不过那几只羊的确是被他们吓跑的,姚缨多少有点愧疚,她扯了扯一脸冷漠的男人:“不如帮她找找吧,这村子不大,也费不了多少工夫。”
已经有几个村民被妇人的嚎哭吸引了过来,再闹下去,愈发不可收拾。
周祐觑着勉强到他颈上的少女,那羊差点伤到了她,她倒是既往不咎。
妇人老早就瞧见了草垛子边的一男一女,搂搂抱抱的不像话,只是被人高马大的侍卫们拦住了,过不去,心中一股子怨气,扯开了嗓子叫唤:“这年头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家里好床不睡,非要到这田梗子上找乐子,要换做早些年,可得五花大绑着弄去点天灯的。”
早些年盗匪横行,地痞无赖滋事的多,高弼升任太尉后,对民风民纪这块抓得尤为严格,不惜动用前朝传下来的酷刑,以此镇压住那些蠢蠢欲动的刁民,虽然残忍了点,但确实有效。
妇人是那个时期过来的,也吃过一些苦头,更看不惯小年轻亲亲热热的样子,简直有伤风化。
“邻村的小寡妇和铁匠还知道钻小树林,不让人瞧见,你们这些城里来的金贵人倒是没个避忌,比我们不识字的还要不知羞。”
妇人嗓门大,倒豆子似的一句一句往外蹦,听得姚缨耳朵都要烧起来了。